第101章 身不由己
听到脚步声远去，沈玉这才看向于成。
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于大人，你可知罪吗？”
这一句话落下，于成立刻被惊的愣在那里，满脸都是冷汗，这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让他知罪？
刚才的沈玉，在面对贺猖之时，还满是欣赏的笑脸，怎么对上他之后，开口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大人，下官下官知罪什么？这话从何说起啊？”
沈玉听后，立刻冷笑一声。
“从何说起？于大人，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打算将事情坦白告诉本官？难道非要等到本官不留情面之时，你才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吗？”
听到这些话，于成心中，更是满心的慌乱。
这怎么可能？不绝对不可能，沈玉这才来了几天，各方面都没有出问题，这沈玉怎么可能知道实情？
可如此的咄咄逼人，他又实在是拿不准，难道沈大人真的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大人，下官不明白，下官是真的不知道大人你在说什么啊？若是大人发现了什么，可以直接告诉下官，下官若是真的有错，一定会承担相应的罪责。”
沈玉听后，忍不住轻微摇了摇头。
于成身体惶恐之下的颤抖，他自然是看得到。
但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位于大人竟然还是如此的嘴硬，这可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于大人，那咱们就从头说起吧，本官会让你明白的。”
于成听了这话，只能是点了点头。
“于大人，本官的来意，你应该清楚，是要彻查陈青山是否蒙冤，是不是他亲手杀害了他的夫人，本官刚到林山县，第二天一早陈青山就死在了牢里，对吧？”
于成听后，再次点头，顺势擦掉冷汗。
“没错，正是这样。”
“当时，你很着急，想要立刻让仵作检验陈青山的尸体，幸亏本官自己带了仵作，在两位仵作的联手之下，已经于当日勘验了陈青山的尸身。”
于成听后，瞬间想起了这件事情。
他以为，仵作何丑一死，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啊。
“是，大人，不知道两位仵作检验的结果是什么？那陈青山究竟是因何突然死在了牢里？”
沈玉听后，从怀中将那检验的文书拿了出来。
“给你，瞧瞧吧，这就是陈青山真正的死因。”
于成手颤抖着，将那文书接了过去，拿在手中，他急忙朝着上面望去，看着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记录，连他都忍不住身体哆嗦了起来。
这些记录，大部分都是陈青山死前头一天在牢里遭受的磨难，什么鞭打，什么针扎，惨不忍睹。
虽然当时他没有在场，但他又怎么想不到，做下这些事情的人，正是他的那位小舅子贺猖，他更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贺猖，怎么行事竟然是如此的残忍，硬生生将陈青山给折磨死在了牢里。
“大人，这怎么会是这样？这不可能啊，那天夜里，不是有狱卒守在牢里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于成，沈玉心中瞬间发冷。
难道这一切，跟这于大人也有关吗？都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想要极力的去掩饰。
“于大人，你问我呢？那天夜里，是什么人去了牢里？又是什么人？将陈青山折磨而死，那里可是大牢重地，是什么人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吗？这些，难道你于大人真的不知道吗？难道非要等本官揪出来，你才愿意讲出来？”
沈玉心中有了火气，怒斥的声音，也随之变大，整个人一边开口，一边站了起来，满眼冷漠。
看在眼中，于成彻底的慌了。
在这股强大压力的逼迫之下，于成不由直接跪在了地上，满眼都是无辜的眼神。
“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啊，现在仵作何丑死了，这检验的结果，究竟是真的吗？”
于成没了办法，急忙将死去的何丑搬了出来。
何丑已经死了，这文案并不能当真，就算那个小姑娘真的是一位仵作，但她也绝对不是府衙当值的仵作，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便拉一个人就能当真？
听了这话，沈玉更是心中忍不住的冒火。
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于成，他是真想上去一脚将这个家伙直接踹飞出去。
这于成看着，也不像十恶不赦之人啊，都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难道他看错了人？这个于成跟那贺猖一个样，都是歹毒至极之人？
“于大人，你太让本官失望了，在这里问你，本官也是刻意想要给你留点颜面，也是想要给你一次机会，你们的这点伎俩，也太不入流了，真以为杀了一个何丑，就一切都万事大吉了吗？本官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要多。”
于成听了这话，心中立刻犹豫了，他现在心底怕的要命，但那件事情，他是真的不知如何开口，一旦揪出了贺猖，那他也定然全完了。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位沈大人又能知道多少？这怎么可能？
“大人，下官是真的不知情，仵作何丑人在屋中，他不是自杀的吗？怎么会有人敢在县衙之中行凶，将那仵作杀死在屋中，县衙中有着守卫，这不可能啊。”
沈玉上前，一脚探出，将于成的脑袋扶了起来。
“抬头，看着本官，你摸着你的良心，重新将这句话再说一遍，你敢吗？”
于成整个人，立刻呆在了那里。
他刚才一瞬间，只想着去辩解，根本就没有多想。
他这话，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连重要的大牢之中，都能死于非命，更加不要说这县衙之内了，办这件事情的人就是贺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在这县衙之中，那贺猖完全就是横着走的。
“大人，我我”
于成一开口，沈玉一脚踹出，于成脑袋上面的乌纱帽，瞬间被踹的飞了出去，砸落在墙上掉落而下。
没了乌纱帽，于成下意识便去摸向头顶。
“大人，您”
“于成，你要小心说话，本官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一步步的将你自己送向绝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别说这头顶上的乌纱帽，就是你的脑袋，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大人，我”
一瞬间，于成声泪俱下，整个人直接趴了下去。
乌纱帽他可以丢，但是命他可不想丢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心中的那点怀疑也荡然无存，如果不是沈大人真的知道了什么，恐怕也不至于直接对他如此。
“于大人，现在你愿意对本官讲了吗？”
“讲，下官愿意讲，还望大人能够开恩，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真的从未作恶，也是身不由己啊。”
于成趴在那里，鼓足勇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