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第三世(12)
石桖看着蜷缩着的汐,可惜的咂咂嘴,他的血,真是难得的美味。
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可是,这崽子即将成年,难保他不会激发兽纹。
到时候,他不可能控制得了他。
石桖略一沉吟,凶相毕露。
既如此,杀了他!
将他全身的血液都留下来!
石桖舔舔唇角,手已经蓄力,只等一击击杀!
“兽父,是我不乖吗?”就在这万分紧张的关头,那蜷缩着的人影发出了声音。
他蝶翼般的长睫微微敛着,石桖也就没有看见,蝶翼之下,如血般被浸透至极的红眸。
石桖闻言,龇牙一笑,牙齿上还沾着残存的血迹。
他看似紧致的年轻脸皮笑得皱起,如同枯老的树木蒙上了一层不属于它的树皮,透着新生的诡异,却盖不住本就腐朽的生机。
“乖崽儿,你很乖。这些年,兽父对你,很是满意。”石恤说这话的时候,罕见的带了几分真心。
他的血,给了他青春,延续了他的寿命。
石恤摸上自己年轻的脸,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汐轻轻笑了,他缓缓抬头,蝶翼般的长睫微动,比红宝石还深邃的红眸,对上了石恤。
“既如此,为什么,还对我动了杀意呢?”仔细一看,汐的唇角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冷不丁对上汐异于常人的眸子,“啊!你!”石桖惊得一个踉跄,那原本外强中干,伪装出来的样子,立马变得胆小怯懦,像极了受惊蠕动的爬虫。
“你,你的眼睛…”石恤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汐。
汐缓缓站起,学着石桖的模样,伸出手,指着石桖。
“哦,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啦?”汐状似天真的问,只是眼底的暗沉与邪恶,任是怎么装,也掩盖不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石桖的脸,不自觉的抽动,年轻的脸皮一鼓一鼓的,似乎终于要露出年迈的皮肉。
“汐,你,你怎么了。”石恤讨好的笑了,只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汐慢慢走近,石恤却一反常态,抖着腿步步后退。
汐看着石恤步步后退的模样,眼前似乎也出现了一个孩童…
“不要,兽父,我怕疼,好疼…”孩童不断后退。
可并没有唤回眼前这个兽人的良知,他仍旧步步紧逼,口中念叨着,“乖崽儿,快给兽父取血…”
随着尖锐的石刃掉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苍白的手腕再度爬上新的扭曲的伤痕。
丧失气力的孩童,蜷缩着抱住自己。无意识的呢喃道,“疼…好冷…”
汐的眼眶越发红润了,隐有红色的晶莹汇聚在眼底。
饶是石桖再傻,也发现了汐越发的不对劲。
危险!危险!快逃!
多年的生存经验,不断的冲击着石恤的大脑,本能驱逐着他快逃!
可在面对这样的汐时,石恤竟然完全生不出逃跑的勇气。
就在这一刻,他竟然生出了诡异的心虚感。
走失的良知,在感受到死亡的压力时,骤然回归。
“汐,乖崽儿,兽父,兽父,带你去石蚌外看看。你不是,你不是曾经念叨着,要出去看看吗?”那些被无视在记忆长河里的碎片,冷不丁被石桖打捞出来,企图借机感化汐。
汐笑了,毫无温度的笑。
那样冰冷的眼神,也将石桖狠狠冻住。他突然想起,当初是怎样因为这个,殴打汐的,是毫不留情的毒打。
石桖越发心虚了…
他完全不敢直视汐,视线无意识的乱飘,却在落在汐手臂上时,顿住了。
五条鲜红的纹路,出现在了汐的手臂。
汐的兽纹,是特别的,红色。
石恤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声音颤抖,似乎还想要欲盖弥彰。
“乖崽儿,你这兽纹,是,是你画出来的吧?”他找了个蹩脚至极,甚至荒谬的理由,心中的恐慌却被无限放大,就连身下突然溢出的湿润也未感知到。
汐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戏谑的看着他脚下流出的液体,嫌弃的摸上了鼻头,适时退开了。
“是啊,画出来的呢。”他顺着石恤的话头天真的说道。
他侧眸瞥了一眼手臂,那上面的红纹,就在石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个干净。
石桖瞪大了眼睛。
“你看错了呢,兽父。”汐淡笑着说道。
大惊大恐之下的石桖,瘫软在了地上。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竟然被吓!尿!啦!
罕见的羞愤感,让他怒目盯着汐。
“你!”石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到底忌惮着汐,不敢说什么。
汐蹲下,逼近成年的他身形修长,常年取血却让他身姿比常人消瘦。
无论如何,他却再不是小时候那个任石恤欺凌的孩童了。
汐伸出手,石恤吓得缩到墙角。
却见一束火光倏然在汐指尖绽开,不同于海底的低温,显得炙热又荒谬。
石恤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却见那束火光在汐之间摇曳自如,温顺中又透着灼烧一切的滚烫。
“兽神的恩赐?异能?”
石恤只觉得荒唐,“火系异能?”
水中的兽人,怎么可能拥有他们最畏惧的火系异能呢?
汐的眉眼,在火光中越发的明媚,却也越发瑰丽,诡异,妖冶。
森寒的海底,他灼热的温度,像极了异类。
石恤不自觉的摇头,眼前的汐,是个怪物!怪物!
逃!!!
石恤腾地跳起,直勾勾的看着距他不足十尺的洞口,试图跑出去。
汐好整以暇的抱起手臂,戏谑的看着。
近了,就近了!
只差一步,他就要跑出去了。
石恤眼睛中似乎都出现了亮光。
汐挑眉,手指微抬。
一面火墙凭空出现在洞口,滋滋冒着热气。
灼热的气息,朝着石恤的脸呼啸而来。
“啊!”石恤急忙捂住脸。
幸好,没烫伤。
石恤宝贝的摸着自己的脸,生怕出了问题。
汐见此轻笑出声,“看来,你最宝贝的,是脸啊!”他摇晃着手上的石刃,这石刃石恤再熟悉不过。
是他每次对汐取血的用具!
可今日他分明还没来得及取血!
那把石刃的尖端,却已经往下滴着血。
“嘀嗒…嘀嗒…”
石恤若有所觉,放下了手,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新鲜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