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夜色浓重,一辆迈巴赫驶入小区,车停到楼下,楚铭从车上下来。
如今以是深秋,寒风萧瑟,楚铭穿了一件长风衣,下车时拢了拢衣襟,随即进入楼内。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最后一次是回来还是在陆月清回来的第二天,他回来取东西。
电梯到了,楚铭走到家门口,顿住了一瞬,随即按下密码,将门打开。
屋内空无一人,冰冷孤寂的感觉袭来,楚铭将灯打开,屋内跟他上回走时一样,没什么变化,楚铭向里走,看着熟悉的一切,。
此时总感觉哪有些不对劲,原本他从未感觉屋内的装饰有什么,是按照他的品位进行的装饰,而此时居然感觉那些陈设太没人情味。
他记得他回来取东西那天,进门时顾遇正在厨房忙活,看到他回来,立即又多准备了他的早餐。
此时看着屋内熟悉的事物,脑海中关于顾遇在这房子中的一切立即浮现出来。
他的存在,似乎能改变房子中的冰冷感,让屋内多了一丝人气。
原本没什么,可是回来了,楚铭却好像忽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楚铭已经走到了顾遇房间,而他很少来这间房,此时映入眼中的场景陌生又熟悉,他在他的床上坐下,随即整个人往后一倒,便躺在了床上。
床单被罩还没换过,残留着他的味道,楚铭深吸一口气,这熟悉的味道似能填满他胸腔中那点空虚似的。
只不过依然徒劳,这段时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总有一种少了什么东西的感觉,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不知不觉,楚铭的头已经埋进被褥中,贪婪地呼吸着。
只是,还没过多久,他仿佛猛然回神,立即坐了起来,面上越来越深沉。
随即他给助理去了电话,告诉他,让他把这个房子卖掉。
打完电话,楚铭心里的紧绷感似乎才开始松懈,回想刚才他进屋后如梦游般的状态,面上也不禁浮上一抹冷笑,顾遇还真是有点手段的。
他立即离开了这个房间不做一丝留恋,然后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相册。
他将相册打开,上面是他跟陆月清上学时的合照,这些照片记录着他们上学时的青春时光,也记录了他们俩人当时青涩美好的爱情。
他将相册收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出去后,他将门慢慢合上,看着门内的一切,冷酷地想,这些什么都不是,今天走后,这里他便不会再来了。
他爱的人已经回来,应该跟他在一起的,从来都是陆月清。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天越来越冷,顾遇如今越发注意保养,在外拍完戏会立即披上大衣,不再像从前认为自己年轻,不穿秋裤不注意保暖,自从他穿过来后就改变了之前的生活习惯。
上午的戏拍完,下午他们要赶去市里,去本市最著名的玫瑰酒店取景,这个酒店有百年历史,建筑复古,里面的装修奢华又透着颓靡之风,而在这里拍摄的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戏。
他试演的宋安容终于将主角洛星河拐上床,这场戏,也意味着洛星河被宋安容侵染,被拉入黑暗。
在去往市里的路上,顾遇和陆月清被安排进了一辆车里,两人一同坐在后座,凑得很近,陆月清这段时间很认真很刻苦,抽空就会跟人对戏,请教剧本。
他的进步是非常大的,如今拍戏已经很顺,敬业精神让人钦佩。
俩人在后坐上正对着台词,陆月清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有些无奈地说,“是阿铭,他等会要过来。”
顾遇‘哦’了一声,面上并没做出什么反应,但心里已经有几分郁闷。
这段时间他拍戏还是很放松的,楚铭就在戏刚拍的时候过来过,想来是很忙,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没出现,这回他们要回市里拍,他肯定是要抽空过来了。
顾遇没想到,不管他面对谁拍戏都不会有的紧绷感,此时,楚铭作为一个戏外人员居然做到了。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晚上他们会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回影城。
顾遇回房放下了自己的物品便收到了工作人员的信息,去二楼楼梯处集合,他们时间紧任务重,现在立即开拍。
他们不敢耽误太长时间,因为这里的住客非富即贵,虽然他们到的楼梯不是唯一通路,但是也不好占用太长时间。
走廊两旁挂着复古油画,脚下是厚厚的地毯,奢靡颓然之风尽显,就在这里,宋安容将洛星河拉上楼,而洛星河不断推拒,最后半推半就地跟他进了房间。
这时顾遇和陆月清站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之间,在这里开始,顾遇要稍显急促不断地亲近陆月清,将他向楼上拉,而陆月清会从最开始的抗拒,到妥协沉迷。
此时站好了位置,各部门已经准备完毕,在导演的“开始”提示中,进入角色。
顾遇一把扯过陆月清,让人撞在自己身上,然后去亲他的脸,陆月清躲开,这段又纯又欲,俩人你追我躲,性张力拉满。
顾遇将他抵到墙上,然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之后又拽住他将他向楼上带。
原本气氛张力都保持得很好,只是这时意外忽然发生了。
陆月清在被顾遇向上拽的时候,一个没跟上,脚下一滑,便滑下了台阶,一声惊呼过后,他整个人差点栽倒,还好顾遇拉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下去。
但是陆月清的脚已经崴了,不敢动弹。
而此时顾遇刚要上前询问怎么样,就忽然被人猛地一把推开,紧接着就是一阵劈头盖脸地怒喝,“顾遇!你是故意的吧!”
顾遇怔了一瞬,眼前人正是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的楚铭,此时满面怒容地看着他,“别忘了你上这部戏还是要月清为你说话,不然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心思!”
“我……”顾遇急于解释,他刚才明明不是故意的。
却连解释的话都没说出口,便一把被楚铭推开,“月清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楚铭便很宝贝地抱起陆月清,而顾遇被他推那一下,直接撞在了楼梯扶手上。
顾遇疼得呼吸一窒,他再转身的时候,已经看到楚铭将陆月清抱上了楼。
顾遇捂着腰腹,目光死死地看着楚铭的背影,这人从未相信过他,或者说,替身就是原罪。
可能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会认为,替身当然是嫉妒白月光的存在,当然是想方设法加害他的存在,所以不管他怎么做,在外人眼里,罪名已经成立了。
主角受伤,今天的戏肯定是拍不成了。
顾遇独自回到房间,他从带的随身物品中拿出瓶药油,这是他外出拍戏必带的外伤药,他倒出一些在手掌中搓匀,然后按揉在肚子上。
此时的他有些发呆,看着墙上的钟表,心里郁结越来越深,他感觉接下来他与陆月清的拍摄也不会顺利……
既然替身就是原罪,索性让罪孽更加深重。
顾遇的目光越来越深,窗外的夜色也越来越浓。
他整理好了心情,然后面容平和地出门。
其实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能忍的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那他也忍不下去了,他原本就是睚眦必报的。
顾遇手中拿着那瓶他刚用过的外伤药,口中哼哼着陆月清的新歌,想开了,他的心情便好了。
只是当他走到走廊的分岔路时,一个转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映入眼帘。
面前的人,身材修长高挑,眉眼细长,鼻子挺翘,带有一定攻击力的长相,此时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顾遇?”
顾遇暗自深吸口气,然后笑呵呵地打招呼,“陆总。”
“你怎么在这?”陆锦舟随口问到。
“我今天过来拍戏。”顾遇说,然后想赶紧溜。
“哦。”陆锦舟似思考了一秒,然后嘴角勾起抹冷笑,“对,你现在跟陆月清演一部戏。”
顾遇屏住呼吸,果然,下一秒看到陆锦舟冷冷地扫过他一眼,随即说,“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犯贱的人。”
说完,便不屑看他一眼,微抬着下巴从他身旁走过。
嚯,一股火窜到脑门,顾遇双手扶到墙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不过此时他也泄了口气,因为他知道陆锦舟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人人都认为他顾遇这个替身上是赶着犯贱,去参演楚铭投资的戏,去给他的爱人做配,为的就是恬不知耻地继续纠缠楚铭。
陆锦舟这么想,楚铭也这么想,就是这个圈子也这么传遍了。
顾遇手中的药越握越紧,他陆总高高在上的为什么知道他出演了这部戏,就是因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陆月清啊,这是他第一部主演的戏,他自然是关注了。
而他现在,就是要给楚铭的白月光,陆月清的弟弟,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