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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青梅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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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多余的话,他没多问。

    破掉的冲锋衣沾了血,还割了一个大口子,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全脱了下来,里面的打底衫也被医生剪掉一块,喻唯熳将冲锋衣盖在裸露的手臂上微微摇头,伤口不深,可以忍受。

    许贺沉理智回笼,突地脱下大衣扔到喻唯熳那只没伤到的手上,而后挽挽袖子,淡漠走向伤人的工人,揪起那人衣领向外走。

    纯黑色西装包裹住的手臂一瞬涨起,浑身肌肉都在调动发力,哪里还有平日半分沉稳的样子。

    众人都是一愣,没人敢上前阻拦。

    喻唯熳心惊了瞬,还从没看到他这样过,她三两步拎着衣服朝他跑过去,扯住他胳膊皱眉:“你冷静点,我没事。”

    许贺沉手劲松,满面阴沉瞬间稍稍淡了些,甚至还隐隐带了笑意:“回去坐着,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喻唯熳知道他有分寸,松开手,往后退了些,但仍旧一眼不眨盯着许贺沉背影。

    许贺沉吩咐明礼报警,转头看那被吓得不清的工人,问:“家里几口人?”

    “还、还有六口。”瘫坐在地上的人哆哆嗦嗦,此时才知道后悔:“都在等着我养啊!”

    “为了这么点钱,做这样背信弃义的事,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养活六口人?”

    许贺沉慢条斯理放下袖子,抚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贪图这一时利益,你信不信,你后面也不会好过。”

    话不再多说,警察赶到,那工人被带走,进行下一步处理。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谁也没有料到。

    闹事工人可能不会想到,收了钱演一出戏的事,却把自己演到了警局。

    指使他闹事的对家可能更不会想到,本意是将津耀从这工厂掌握者中踢出去,所以才特意收买安排厂里的工人做戏。

    却没料到阴沟里翻船,也没料到碰上喻唯熳,这工人实在不是一块当演员的好料。

    这下子,根本不用再周旋了,同江镇再不会接受他们的投资。

    镇长动权,将工厂的厂长辞退,所有外来资本一并清除,这些许贺沉一概没有过问,但是唯独说到那个伤人的工人。

    镇长说情,那人家里条件并不好,上有老下有小,一时为钱鬼迷心窍,进了警局一次能让他记住教训,还是从轻处理吧。

    许贺沉还是头一回跟镇长强硬,“严格走法律吧,这样的事有一次,我相信就会有第二次。”

    镇长为难:“看在他这人资历老……”

    许贺沉摆摆手,“镇长,不是我故意不用,津耀能做到现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这样做会给工厂造成多大损失,还用我再说么?”

    “况且,他伤了人,伤了我的人。”

    话已至此,镇长再不能说什么。

    “他的家人,我会安排工作,但不代表这是他再次进入工厂的通行证。”

    许贺沉不是什么慈善家,祸福相依,以慈悲感化,才是立足长久的重要根基。

    ……

    处理完这个岔子,许贺沉再次回到喻唯熳面前,喻唯熳将手中大衣递给他,“教训教训,吓唬一下就好了。”

    许贺沉没作声,拿起大衣抖开。

    下一秒,大衣到了喻唯熳的身上。

    喻唯熳抬眼,或许是厚重大衣带来暖意,隔绝了同江镇的寒风,她有一下没反应过来。

    许贺沉说:“管好你自己。”

    剩下几天出外景,组里没再给喻唯熳扛设备满世界乱跑的任务,把她分到了同江镇政府,负责采访镇里的干部官员。

    去镇长办公室时,镇长恰好在开会,钱浩接待的她,把她安排在休息室等镇长开完会。

    钱浩递了杯水过去:“伤口怎么样了?”

    喻唯熳:“挺好的,其实伤的不是很深。”

    “当时我们在厂里听说外面有情况,差点都没吓死。”钱浩开玩笑,“尤其是许董。”

    喻唯熳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怎么了?”

    “我们当时都在开会,知道消息比较晚,许董出厂长办公室的时候,都把门口的花盆踢碎了。”

    一开始钱浩单纯地以为许贺沉只是着急厂里工人,怕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可到现场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人家的腿跟装了导航似的,直奔喻记者。

    那个碎掉的花盘,可不是为了着急厂里的员工。

    喻唯熳笑了下,钱浩问:“你跟这许董是……早就认识?”

    一副你不要说不认识我根本就不信的表情瞧着喻唯熳,喻唯熳也没不承认,点头:“认识。”

    钱浩没再多问,恰好此时会议室开门,与会人鱼贯而出,隔着透明玻璃,喻唯熳看到为首的镇长和许贺沉。

    那件大衣霎时就钻进她脑子里,她猛然想起,这不是第一次接他的衣服。

    之前喝醉酒那晚,他披到身上那件羽绒服,应该还在深城湾喻家的衣柜里。

    走至休息室门口,许贺沉正好面对喻唯熳,若有若无朝看了她一眼。

    然后停留一秒,迅速转开。

    许贺沉仍与镇长谈着未来镇北这里的发展规划,教育素质问题还是比较突出,镇长也发愁这问题。

    两人走至门口,许贺沉让镇长放宽心,该帮到的地方津耀一定会帮,镇长连连道谢。

    明礼将车开过来,停在许贺沉面前。

    许贺沉将要走,却又转过身对镇长说:“未来津耀在同江的扎根,还得靠政府多上心了。”

    镇长哪里会拒绝:“你放心,为人民发展的事,政府都记挂着。”

    “麻烦你们,”许贺沉说,“不如今晚,我请各位吃顿饭,咱们算是提前庆祝同江摘帽了。”

    “现在特殊时期,”镇长摆摆手,“容易误会。”

    许贺沉轻皱眉,似是在考虑,几秒后,他给建议:“镇里不是来了记者团,也请上他们,记者团的钱,算津耀的。”

    镇长在犹豫。

    许贺沉再下一句话:“这局是私人局,多余的排场咱们一概不要,只求一个好祝愿。”

    镇长再一想,也对,记者团自打来了同江,也没好好招待过,确实说不过去,索性应了:“行,我待会儿就通知记者团。”

    许贺沉应声,“晚上再见。”

    ……

    没隔多久,镇长回到休息室,喻唯熳开始采访。

    将近两个小时,采访结束,喻唯熳正垂首整理稿件,镇长出声说:“今晚在祥和苑,镇政府做东,一来提前给同江办个庆功宴,二来招待你们记者团,喻记者记得通知其他记者们来。”

    喻唯熳闻声应下:“好。”

    到晚上,记者团来到祥和苑,一到包厢,喻唯熳发现许贺沉也在,他正坐在镇长身旁交谈,看到记者团进来,眼神笔直落在喻唯熳身上。

    这一眼对视,令喻唯熳开始怀疑起这饭局的发起人不是镇长,而是他。

    众人拥簇,找位置坐下。喻唯熳进来时位置靠后,桌上空位没剩多少个。

    或许是许贺沉坐在那里不苟言笑的压迫感让人觉得不自在,又或者是满屋除了政府的人之外,再就是喻唯熳看起来与这位许董亲密些,因此没人敢往他身边坐。

    许贺沉默不作声,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还是镇长出来提了话:“喻记者快坐啊。”

    于是喻唯熳自然变成了那个位置的专属人。

    往他身边一坐,喻唯熳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只觉得背后一直有视线投射到她身上。

    她更明确,这顿饭,十有八|九是许贺沉的主意。

    菜备齐,镇长举杯,说了攒这局的目的,气氛热热闹闹,喻唯熳无心打破,抱以同样温和的态度,只是仍觉得不舒心。

    酒桌上免不了喝几杯酒,只是许贺沉一筷子饭菜没动,这么喝,伤胃。

    果然,没有几杯下去,许贺沉将明礼叫至身边,低声耳语几句,明礼会意走开。

    喻唯熳无意去听,但还是依稀听到“暖胃”两个字。

    她起身去洗手间,心情才随之舒展些。

    经过前台,她听到明礼问服务员要了碗海鲜粥。

    喻唯熳看他,他在许贺沉身边这么多年,竟不知道许贺沉有轻微海鲜过敏。

    眼见服务员已经下了订单,明礼毫无动作,喻唯熳一步再挪不动了。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她上前:“你好,海鲜粥不要了,换成普通小米粥就好。”

    又转头在明礼疑惑目光中开口:“你不知道他海鲜过敏?”

    颇有几分质问语气在里面,明礼愣了愣,他确实不知道,这点是他的失职:“我真不知道。”

    “自从我之前组长出意外,我来许董身边才不到三年,这些事是我疏忽了。”

    这事公司里人尽皆知,许董前秘书高辰松意外身亡,明礼作为高辰松带的人,自然会接替他的位置。

    喻唯熳一怔,他跟自己解释这个做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说:“出意外?你说谁出意外?”

    “许董之前的秘书,叫高辰松。”明礼诧异,“喻记者也认识?”

    这话让喻唯熳足足消化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她何止是认识,是太认识了。

    怪不得,他换了秘书,怪不得,回国这么久,她从没见过高辰松。

    喻唯熳浑身泛冷,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去世了。

    下一刻,她却突然反应过来,许贺沉与高辰松是最好的兄弟,高辰松没了,那许贺沉。

    没等她开口,许贺沉声音传至她耳中,“改天带你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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