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突然出现的人让马场一下安静下来，看这个人的穿着，非富即贵。
而且一出来就戾气横生，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麻烦。
那男人拽起袖子准备冲上去找萧晏理论一番，结果还没有站起来，就被齐淮给按下了，男人错愕的看着按着他的人，齐淮笑道：“你呢，也别让我为难，我家主子现在已经开心了，你再这么闹下去，为难的可就不止是我了。”
齐淮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原本一脸愤怒的男人看着齐淮腰间的宫牌，又看了眼拽着他盯上的猎物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的那个男人，所有怒火都偃旗息鼓了。
宫里面的人，哪怕是个公公，他都惹不起。
萧晏牵着姜楚的马朝着里面走，此时已经入夜，越往里面走，马场的光就越暗。
姜楚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齐淮已经处理完了之后，才放心的收回了视线。
“你要跟着青厉去春猎？”到了地方之后，萧晏没有继续往深处走，他勒了勒缰绳，原本走的并不快的两匹马瞬间停了下来。
“王爷说带我去见见世面。”姜楚笑，笑容里尽是疏离。
“你不能去。”
姜楚正欲问为什么不能去，但是想到，自己问了，萧晏一说，这话匣子就又打开了，于是干脆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很晚了，该回去了，皇上。”
萧晏原本扯着缰绳的手扣在了姜楚的手腕上，春天的晚上风有点冷，但是萧晏掌心极热，热量顺着紧贴的皮肤，传到姜楚的手腕上。
萧晏将姜楚的手捂在手心，随后低着声音道：“秦若，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是真的吗？”
低沉的声音敲打在姜楚的心上，姜楚漠然的抽回了手，“皇上，人该活在当下，如果国师还在，定是不希望看你这个样子的吧？”
“我不会再碰你了，”萧晏给姜楚暖了片刻之后，将手缩了回去，“但是，谁敢碰你，我照样会砍了谁。”
听了前半句，姜楚以为狼崽子对他收起了獠牙，直到听完之后，姜楚更觉头大了。
他不是怕萧晏难缠。
他是怕自己不坚定。
别说时间久了会一点一点磨掉他的坚定，就是现在……他都忍不住想要去抱一下萧晏。
在以前，他在冷宫第一次见到萧晏失意时，姜楚就止不住的心疼。
原本就该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傲气和风骨都被磨平了。
所以姜楚在冷宫里一待就是三年。
他见识过这个孩子最好的样子，总想着拉他一下，再拉他一下。
姜楚本身就是一个将任务世界的虚实分得特别清楚的，他知道面前的人物是假的，虚拟的，他们的性格行为甚至长相，都是极尽笔墨描写出来的。
萧晏是唯一一个让姜楚知道，这即使是假的，也动了恻隐之心的人。
系统说得对，从以前开始，他就对萧晏不一样。
他希望把萧晏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只想单纯的留住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年。
姜楚道：“回吧。”
他即使跟萧晏说，五年前那晚就是真的，你差点没折断我的老腰又怎样，一场拥抱伴随着毁灭。
这个代价太大了。
姜楚回去的时候，不仅什么都没学会，还又给他和萧晏两个人添了一把堵。
果然，感情这东西，在没动心之前才可以做到快刀斩乱麻。
动心之后，是剪不断理还乱。
太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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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的训练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老管家来考核姜楚的时候，边看边摇头。
“姜公子，再有五天就是春猎了，你这样怕是跟王爷去不了啊。”
“还有五天，我再试试。”
去不了也要去，他爬也要爬着去啊！
老管家见姜楚不知道在较什么劲，但是看着这个病秧子那带着渴求的脸，老管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给姜楚找了一个骑马还算稳的家佣教姜楚。
有了正儿八经的人教，加上姜楚学得又快又认真，没过两天就能有模有样的骑着遛上两圈了。
天刚入夜，姜楚刚从马上下来，就听见了王府外面马蹄声喧嚣踏过的声音。
这个时候了，青厉的王府在南边，临城门口。
这个时候，还在京城纵马的，只能是朝廷编制下的王军。
姜楚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确认了那伙人的动向之后，他立知道了那批人是谁。
姜楚刚进院子，就看见青厉穿着朝服出了王府。
方昌明的到来让这个本来就瞬息万变的朝堂再次陷入了起伏当中，有程华在先，这种时候，所有人都不敢乱动。
姜楚沐浴之后，也从后院出了王府，今晚谁都睡不着，方昌明前脚进了宫，青厉后脚便跟了上去，萧晏今天晚上要应付两个对大墨虎视眈眈的人，只怕多少会有些力不从心。
他得在外面，等顾骄阳的消息出来之后，要开始铺路了。
方昌明这次回来，肯定是不能让他再回去的，但是王军在手，如果强硬的扣下，只怕到时候只会给方昌明一个起兵的理由，要他留在京城，还要让他没有理由起兵造反，姜楚将路的开始给铺在了这一次的春猎上，借着春猎这个机会，让方昌明留在京城。
顾骄阳没让姜楚等的太晚，等了一会之后，宫里就有消息出来了。
姜楚听完顾骄阳让人送出来的口信之后，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萧晏哪里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他在外面想着他今晚会睡不好，想要替他分忧，他倒好，青厉和方昌明一个没见，自己在养心殿休息了。
不过不见也好，让敌人摸不清楚路就是下的最好的一步棋。
姜楚对龙五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方昌明明天肯定会让人来找你，你接下他的拜帖，然后约个见面的时间，我见他一面。”
龙五应了声好，又十分疑惑的问：“爷，这方昌明和青厉两个人都是反臣，你为什么不见青厉，去见方昌明啊？”
“当然是逼青厉了。”
逼着青厉去站队。
因为前段时间萧晏的那番操作，让原本处于上风的青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方昌明回来了，如果青厉现在不选择站队的话，那么被淘汰出局的就只能是他。
姜楚是在帮他。
龙五看着他秦爷这运筹帷幄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秦爷这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要逼他直接刀架在脖子上逼就好了，干嘛还走这么多花俏的路？
姜楚看着龙五茫然的样子，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他的错，居然把顾骄阳放心的交给了龙五，龙五自己都是个傻白甜，真不怪顾骄阳缺了个心眼。
第二天，龙五看着一个自称是大将军方昌明身边的人送过来的拜帖，摸了摸脑袋，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我秦爷真他娘的是料事如神啊！
龙五轻咳了一句：“你稍等，我让人去跟阁主说一声。”
“好的。”
姜楚收到消息之后，直到中午青厉出了府之后才去福满楼，一进雅间，就看见坐在桌边站起来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隔着面具，姜楚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既然这种事情方昌明都能让这个人来取而代之，想必是身边信得过的人。
“即是大将军送的拜帖，为何不见大将军本人？”
书生笑：“将军刚回京，万事等着安顿，听闻步月阁重现于世，特让我来拜访阁主。”
“你又是谁？”
“在下乐闵，是大将军身边的一个谋士。”
姜楚简单的问了几句话，乐闵都回答的滴水不漏，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早就料想到方昌明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身边不可能没有人的。
姜楚用对付程华的招继续对付乐闵，请人吃了个饭之后便找了个理由让人把乐闵给送了回去。
乐闵回了他们暂住的客栈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方昌明。
他推开客栈房间的房门，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英气十足的人坐在凳子上，见乐闵回来了，方昌明问道：“怎么样？”
“我试探了几次，步月阁阁主就是不松口，听说程华之前也被他找过几次，估计····这所谓的步月阁到现在也还是在帮皇帝做事。”
方昌明看着乐闵，微微蹙了蹙眉头：“当年步月阁可是和国师一起平了天下的，如果他们真帮皇帝，那我们····”
“将军不着急，”乐闵笑着说道，“步月阁阁主这一招无非就是用来逼青厉而已，青厉现在没了程华，又损失了那么多的私兵，正是元气大损的时候，看见步月阁的人和我们联系了，必然会把目光转向皇宫。”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昌明下意识的看着乐闵，乐闵就是他的军师。
“等。”乐闵道，“如果将军相信我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可以全权交给我去做，京城所有人都想让将军留在京城，可是这些人不知道，咱们既然回来了，那自然就没有再回边疆的道理。这大墨江山，他萧家坐不住那就换一个坐得住的人来。”
“你这么帮我····”
乐闵看了眼方昌明，笑着说道：“我和将军说过了，我想做第二个大墨国师，我要这天下，在我手上翻云覆雨。”
“乐闵，你可想清楚如果这一次咱们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是都要诛九族的。”
“将军，畏首畏尾可不是真男人。”
“这个世界上，论计谋，秦若居第一，我居第二，如果这次真有什么差错的话，那么这个差错只能是秦若，将军是觉得，人死还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