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姜楚:?
一个两个的,哪有这么多纪念日要过?
青厉知道姜楚答不上来,便笑着自问自答:“十年前,就是在今天,你把我从那里赎了出来,给我指了一条路,让我考科举,让我进宫,教我为官之道……”
姜楚没兴趣跟青厉进行什么回忆杀,他看着青厉怀念的表情,觉得虚伪至极。
国师一死,他便反了。
他的野心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有国师在上面压着他而已,所以如果国师不是死在那个时候的话,他和国师一定会反目成仇。
所以说,青厉觉得喜欢国师,是因为国师死在了最适合的时候。
“秦若,”青厉低着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喃喃道,“可惜,你眼里从来没有真的瞧上过我。”
“你瞧那个莽夫,看那个冷宫里的小崽子都比我看我看得多。”
青厉说完之后一抬头,发现对面坐着的人眼里满是冷漠的听着他寒暄。
就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
姜楚实在是吃不下了,胃里面就像是放了把火一样,趁着青厉伤春悲秋之时,他趁机放下了筷子。
“王爷,故人已去,王爷还是活在当下比较好。”
青厉莞尔:“自然,秦若死在那个时候,其实是最好的。”
姜楚跟着笑,青厉都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国师还活着,那么他们之间迟早倒戈相向。
青厉与其说是来吃饭的,倒不如说是来折磨姜楚的。
等青厉诉完对国师的相思离开之后,姜楚倒在桌子上,全身无力,自己都站不起来。
疼,太疼了。
赵尧小心的将人给扶到了床上躺着,姜楚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簿汗,此时天色已晚,那如针扎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再加上灼烧似的胃痛,姜楚即使有钢铁般的防线,在这一刻也被击垮了。
赵尧看着面色白到吓人的主子,连忙道:“公子,我去请大夫。”
“即使你请了,管家也不会让进门的,”姜楚朝着赵尧挥了挥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公子!”
姜楚语气中有些不耐:“下去。”
听着后面的关门声,姜楚才抓着被子,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宿主,检测到您的身体机能在不断下降,是否需要使用治愈功能?】
每一次任务都有三次使用治愈功能的机会。
当然,是在非致命伤的前提下。
姜楚:不要。
【为什么不要?】
姜楚:就三次,现在涌了浪费。
【……】
【宿主,我真的觉得你这次会出大事,青厉来找你过纪念日,你满脑子都是你他妈怎么纪念日那么多,萧晏来找你过纪念日,你则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你觉得这合适吗?】
姜楚被009的话给逗笑了:青厉多大,萧晏又多大?
【青厉可能打死都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年龄上。】
姜楚:也不是输在年龄上,萧晏从开始就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我做过这么多次任务,萧晏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书里一个用笔墨写出来的纸片人。
【所以你让他睡了?】
姜楚:……闭嘴,009。
【你甚至还想跟他发展超友谊的关系。】
姜楚:我没有。
【你有,我检测出了好多次,你在和萧晏相处的过程中,都心跳加速,血压飙升,宿主,我没冤枉你,我是在用事实说话。】
姜楚:……
他也想控制心跳,但是小崽子每次来,都玩得很极限。
姜楚硬生生扛了一个晚上,直到天渐亮,才带着一身湿意沉沉睡了过去。
赵尧敲了一上午的门,都没把姜楚给吵醒。
还是身边伺候的两个步月阁的人将人给踢开后,才发现了昏迷过去的姜楚。
后院有什么动静消息都会传到前院去,姜楚院子里步月阁的人将消息也送到了龙五那里。
摄政王不在府内,老管家不敢多耽误,差人去请了大夫。
只是,大夫到的时候,步月阁送过来的大夫已经给姜楚开好药了。
老管家送大夫出门之时,狐疑的看了眼姜楚。
谁给他去请的大夫?
姜楚站了起来,看着老管家,道:“实在熬不住,就让王爷分给我的人去请了一个大夫,劳管家关心。”
老管家:“公子好生休息。”
姜楚让人送走了老管家,熬了一夜,实在熬不住了,便带着一身湿透的衣裳睡了一上午。
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衣服都干了,受了寒之后,头疼欲裂。
原本用来浇花的药姜楚便躲不掉了,一天四次,比吃饭还要多一顿。
养不好的身体直到年关,姜楚都是面色苍白,捂着嘴,咳嗽不止。
开年之后,大墨天气转好,常年湿冷的天总算是碰上了一回大太阳。
姜楚在家里闲不住,拖着病体,去了福满楼。
龙五没见着,但是先撞见了从皇宫中出来的马车。
能从皇宫中开出来的,只有萧晏了。
今日初三,按照大墨以往的习俗,应当是在宫中宴请群臣的日子。
姜楚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走在轿子旁边的顾骄阳,冲顾骄阳隐晦的做了个手势。
顾骄阳停下脚步,佯装检查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皇上这是去干什么?”姜楚长话短说。
顾骄阳:“皇上没说,只说是出游。”
姜楚点了点头,看着那出行的轿子,小崽子这是又起什么幺蛾子?!
在姜楚看轿子的时候,站在轿子后面的那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少年一直在盯着他。
少年长得挺眼熟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刑部尚书之子,齐淮?
姜楚看了眼齐淮,发现齐淮也在一直看着他。
姜楚招来了几个步月阁的人,“看着皇上的车轿往哪边去的,查清楚了赶紧回来告诉我。”
“好的,阁主。”
没多久,消息就被送回来了。
姜楚:“你是说……他大张旗鼓的出行,是去了国师秦若以前的府上?”
“是,连城都没出。”
这是在等他呢。
大概是萧晏的暗卫也没有查到别的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打草惊蛇,以此来引蛇出洞。
小崽子还挺精。
既然没出城,想必能在晚宴之前赶回来,那么他就不需要操心了。
“爷,要阻止吗?”龙五看着沉默的姜楚,问道。
姜楚摇头:“让他查。”
查不到什么东西的。
绝了这个念头就好了。
“这几天程华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龙五:“没有什么举动,跟摄政王也和以前一样,爷,咱们这样做能有用吗?”
“现在还太早了,不到万不得已,青厉不会斩掉自己的一只臂膀。”
“慢工出细活,慢慢来。”
姜楚坐在福满楼坐了一下午,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此。
这几日他连年都没过好。
一日四次的汤药把姜楚喝得打个嗝都是药味。
“你倒是开心,看着萧晏在那里被你当成猴一样玩,你是不是觉得挺自豪的?”
姜楚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黑衣人戴着面具,无法窥见真容,姜楚却觉得十分熟悉。
“你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黑衣人走到姜楚的身边,“秦若,你一向自大,你给出去的东西从未问过别人想不想要,当你收回的时候,你也没问过别人愿不愿意。”
姜楚撑着脸,带着笑容看着那个黑衣人,“既然是熟人,那就坐下来,喝一杯,好好聊一聊?”
“你的蛊是我下的,那天晚上的蛊笛是我吹的,包括你十三岁那年的事情,也是我让他去查的。”
姜楚看着黑衣人,似是想要透过面具,去看看里面到底是谁。
“我以为你这趟来就是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戴着面具就没意思了。”
“所有人都以你为信仰,看着萧晏全身全心的喜欢你,你是不是挺开心的?”黑衣人抗拒和姜楚交谈,自顾自的,单方面对姜楚展开讨伐。
“规避风险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
“聪明人?你管这叫聪明人?你真是愚不可及。”黑衣人揪着姜楚的衣服,那扬起的拳头差点落下。
刚进门的龙五眼疾手快,抓着一个茶杯朝着黑衣人扔了过去。
姜楚和黑衣人离得近,他将黑衣人眸子中滔天的怒意看得一清二楚。
“爷,您没事吧?”龙五顾不上跳窗逃跑的黑衣人,立马上前查看姜楚的情况。
姜楚:“我没事。”
黑衣人的身影早已隐匿在京城繁华街道的人群中,再想去找,已经难如登天了。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知道他是秦若,知道他和萧晏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对萧晏的喜欢,但是做的事,却都在撮合他和萧晏。
鸳鸯蛊……
告诉萧晏去查国师十三岁那年的事情……
聪明如萧晏,查了国师之后就肯定会反过来查他。
这种撮合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人,才是最愚不可及的吧?
—
这不是萧晏第一次来秦府。
秦府自国师死后就没落了,里面常年无人打理,夜草都快长得有半个人高了。
萧晏在里面走了一遍,看着跪在大厅里的人,他问道:“秦若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在那些人准备开口的时候,萧晏指了名暗卫:“带下去,让他们分开说。”
没一会暗卫就把审问的结果给萧晏送过来了。
“皇上,和以前查的一样,并无出入。”
萧晏捏着那张纸,“没有出入,才是最大的错。”
他刚才看了一眼以前在秦府伺候的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
秦若十三岁那年的事情,离现在过去了有二十年了,而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记得一清二楚,口径一致。
这才是最大的错。
“朕让你查顾骄阳可查出了什么?”
“查到了,顾侍卫跟福满楼的龙五交往甚密,龙五是步月阁的管事。”
步月阁……
他倒是忘了,以前步月阁和秦若一起平的内乱,如今步月阁重启,只怕和秦若也脱不了干系。
“那就查清楚步月阁和秦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