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直到一阵夜风吹了过来,吹得姜楚一阵哆嗦,姜楚才喘着气推开了萧晏。
“够了……”
嘴都快被你啄破了。
“秦若……”萧晏在姜楚脖子上蹭了一下,讨好又带着各种暗示。
“皇上,我不是国师,我是姜楚。”姜楚想让萧晏看清楚那张脸,但是想起了这张脸和秦若长得一样。
这不是秦若……
这是摄政王养在府里的一个男宠。
萧晏明明比所有人都清醒,秦若死了,但是却比所有人都希望,秦若能活过来。
这个人太像了……一举一动,像极了秦若,像到他都分不清楚了。
“皇上若是分不清楚,大可把我关进后宫当中,”姜楚凑了过去,“我想过富贵日子,皇上思念旧人,不正好两全其美?”
姜楚声音微喘,带着让人抗拒不了的诱惑。
萧晏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推开姜楚,“朕送你回去。”
刚刚所有的旖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秦若心里装的不是上等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他心里装的是家国大义。
自从那天之后,萧晏消停了好些时日。
姜楚这提起来的心也悄悄放了下来,见不到好啊,见不到才是对的。
【那天晚上你们在马上干嘛了?】
悠闲的下午,姜楚喝着茶,吃着福满楼送过来的小点心,悠闲自在的不行。
偏偏有人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楚:就骑马,能有什么事。
【那马背上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姜楚:009,你这思想脏的一点都不像我。
【像你就完蛋了,凡心那么容易动。】
姜楚顿了一下:我没动心。
或许某些时刻,他是动了的。
例如五年前,例如前几天。
五年前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年,那眼神炽热且真挚,满眼都是他。
前几天,还是那个人,那个狼崽子带着委屈,控诉他的突然离开。
这让心硬如石的姜楚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了,想要摸摸他的头,抱抱他。
姜楚叹了口气,只要回头回得早,于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好事。
“公子,这是顾少爷送过来的。”
顾少爷,步月阁的人都这么叫顾骄阳。
姜楚接过信,信上写的是顾骄阳查到了有关于国师秦若的事情。
姜楚担心的十三岁那年的事情被顾骄阳翻出了些眉目。
顾骄阳可能不会联系到他的身上来,但是萧晏肯定会,萧晏肯定是起疑了才会让顾骄阳去调查的。
姜楚给顾骄阳回了信,告诉顾骄阳哪些东西该说,哪些东西不该说。
当那封信被送到萧晏手上时,已经是经过姜楚批准的了。
“十三岁那年,无事发生?”萧晏拿着顾骄阳查到的东西,挑眉问道。
年轻君王,喜怒无常。
他一个皱眉,里面都藏着无数的明刀暗箭,有数不清的危险在里面。
“臣没有查到发生了什么事。”顾骄阳虽不知道为什么阁主会让他瞒下国师十三岁那年的事情。
但是……
好像皇上要查的就是国师十三岁那年的事情。
“是没查到,还是查到了不敢说?”萧晏笑着,但是笑容却不及眼底,明明是问话,却更像是在宣判一个人的死刑。
顾骄阳跪下:“臣不敢瞒着皇上,兴许是国师十三岁那年无事发生呢?”
怎么可能无事发生。
如果无事发生,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会强调秦若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继续去查,如果没查到,你也别回来了。”
顾骄阳:“是。”
顾骄阳出去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好,阁主刚好就瞒了皇上那一件事,所以阁主是知道皇上在查什么的。
“顾骄阳!”
顾骄阳正准备出宫,有个人就跑了过来,猝不及防的窜到了他的背上。
“齐淮!”顾骄阳恼怒的揪着身上的人摔了下去,那人伸手矫健,在快被摔在地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干嘛去啊,兄弟,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你。”
齐淮是刑部尚书齐远成之字,在考状元的时候,败给了顾骄阳。
所以两个人同一批进朝为官,齐淮作为顾骄阳的手下败将,这官路都没有顾骄阳走的顺畅。
齐淮便看顾骄阳哪哪都不顺眼,找着机会都想跟顾骄阳再打一次。
但顾骄阳性子冷淡,并不理会齐淮再打一次的提议。
“不关你事。”
听着顾骄阳语气不善,齐淮挑了挑眉,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了?挨骂了?都说伴君如伴虎,你瞧瞧,这烦恼不就来了么。”
“闭嘴。”
“哟,真挨骂了啊?”齐淮笑得更开心了,“说出来让兄弟乐呵乐呵呗。”
顾骄阳站住了脚步,冷眼看着齐淮,随后松了松手腕,“你不是觉得武试那天我胜之不武,总想着再打一局么?来吧,找个地方——”
顾骄阳才刚说完,齐淮就冲了上来,揽住了他的脖子。
齐淮笑嘻嘻说道:“傻子才在这个时候给你当出气包,走,兄弟带你去玩去!”
顾骄阳:“……”
顾骄阳被齐淮一路拉着去了京城的花街,还没到花街,顾骄阳就闻到了那馥郁的脂粉味。
“齐淮,你要不要脸?”顾骄阳停住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齐淮。
齐淮气笑了,“我去花街喝口酒,怎么就不要脸了?不是吧顾骄阳,这边你没来过?”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顾骄阳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齐淮,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
齐淮笑了起来,“哈哈哈,顾骄阳,你怎么这么好玩!我是来带你打探消息的。”
“什么?”
齐淮:“你不是在查国师?你就是因为这个被皇上骂的吧,走,我带你去查。”
顾骄阳甩开齐淮,戒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是皇上私下和他说的,除了他和皇上,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知道。
“傻不傻?你是皇上身边的人,你的一举一动相当于皇上的一举一动,只要看着你,就知道皇上在干嘛了。”
顾骄阳顿住:“你……你!”
“走吧,哥请你喝酒!”
“谁要跟你去!以后你不要再跟踪我了!”顾骄阳推开齐淮,“你爹尚书大人是个反臣,我们从来就不一样。”
“我爹是反臣,”齐淮嘿嘿一笑,“但我不是啊,你不跟我去也没关系,回去帮我在御前说几句话呗,皇上因为我爹的关系不用我,是他的损失啊。”
顾骄阳理都没理齐淮,转身就出了花街。
齐淮的话不无道理,皇上虽不是像表面这么孤立无援,暗地里有属于他的势力,但是……
明面上,能用的好像只有他。
所以这些人只要看着他,就能知道皇上的一举一动。
看样子,以后要更小心了。
—
“你是说,皇上就想知道国师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顾骄阳点头:“嗯,即使我查不到,皇上会让别的人去查。”
“那你告诉他吧。”
“如实说?”
“当然不。”
萧晏突然之间会去查国师以前的事,想必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的,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会让别的其他人去查。
到时候,更防不住。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查他十三岁那年的事?谁给他漏的这个风声?
顾骄阳拿着查到的消息两头跑,当他把阁主改过的消息送到皇上手里时,他已经被两边捏的都不是人了。
他不理解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去把国师查个底朝天。
当然……也不理解,皇上查国师,阁主为什么要插手。
“十三岁那年,掉入水中,昏迷了七日……”
“只有这一件事?”
顾骄阳点头:“是的,臣找很多人问过了,包括原秦府伺候的老管家,都只想到这个事。”
萧晏听着,若有所思:“行了,朕知道了。”
顾骄阳出去之后,萧晏叫来了自己的暗卫:“给朕查国师,事无巨细,重新查。”
暗卫:“是。”
“还有……”萧晏看了眼顾骄阳递上来的东西,扔进了旁边的纸篓当中,“查顾骄阳,查他最近跟谁接触了。”
他从来不怀疑顾骄阳对他的忠心。
但是他也从不怀疑顾骄阳是不是只有他这一个主子。
顾骄阳查到的,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只是,背后之人只想让他看到这么一点而已。
既然是这样,那就重新查,好好查,那背后之人越是阻挠,越是不想让他知道那后面的事,那就说明……事情的真相才是他想知道的。
暗卫悄然退去,整个御书房就只剩下萧晏。
这么些年,他午夜梦回所能到的,都是秦若那张带着红潮,艳色无边的脸。
昨晚……
恍惚间,他好像梦到了姜楚。
借着残月的光,姜楚那张病态尽显,带着不正常红晕的脸和秦若的脸合二为一。
萧晏突然又想起了在摄政王府的后院中,那个穿着国师便服的人。
—
“公子,我怎么闻到窗子外面有股药味儿?”
临近小年,大墨下了一场雪,赵尧见姜楚房间的窗户没关,便绕着路过去准备关窗户。
于是便闻到了这长期不来的地方,那苦涩难闻的药味。
味道还和他家公子日日喝的那种很像。
姜楚面不改色:“不知道啊,可能哪个缺德的把药渣倒那里了吧。”
赵尧将信将疑:“是吗?”
“嗯,”姜楚看了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药,又看了眼赵尧,催促道:“关了之后下去休息吧,很晚了。”
“嗯。”
赵尧走远了之后,姜楚才端着药,打开了窗户,轻车熟路的将药给倒了。
“可能哪个缺德的把药渣倒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