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还说你不带感11
顾梵走进来时，大家眼里只看见一件明黄的制服在移动，前文说过了，外卖小哥在大众眼中的本体是制服。
其他跟职业装绑定的职业也一样，在大众眼里制服大于脸，职业大于人。
除非他长太帅。
说的就是顾梵。
原本大家没怎么在意顾梵，一般看见外卖小哥时还会难掩从灵魂深处的喜悦，这点又和猫看见猫罐头类似，属于控制不住。
julie连头都没抬，道：“你把外卖放这张桌上就好。”
顾梵点点头：“哦。”
顾梵在桌上放好，julie预想应该是谁外卖了饭后水果，伸手去摸，摸到了。
摸到了一个印着“饿了美”的黄电驴头盔。
？
julie再抬头，发现同事眼睛全被这个外卖小哥吸引了，一个个都目不转睛，有些凝滞。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阮宵刚来时大家就是这么看阮宵的。
不过表情上有细微的差异，对阮宵除过被美颜暴击，还有难掩的母爱气息，至于对这个外卖小哥，被惊艳的程度相仿，但母爱是释放不出来的，顾梵这个头高大得跟你大爷似的，总结——被顾梵a到了。
顾梵背对着julie，所以julie暂时还是保持理智的局外人、旁观者，她这会再瞧外卖小哥，灵魂里的喜欢消散了，而且川剧变脸的有点不满，外卖小哥手里不拿外卖，就失去了一切魅力，顾梵在julie眼中就是个不速之客。
除非长得帅。
“这里是我们工作的地方，不可以进来参观的哦，小哥你——”
julie哑然了。
因为她走到了顾梵面前，好吧，这世上确实有因为太帅连外卖服都能穿好看的玩意儿。
顾梵问她：“反正拍这个也不需要穿什么衣服，我去换衣间脱一脱就行了吧。”
大家傻了几秒。
顾梵便直奔换衣间了。
和阮宵来时的凄风苦雨不同，顾梵拍色图也一股飘逸之气，脱外卖黄外套甚至带着一副人们进澡堂时那种表情——无欲无求，十分正经，就无所谓，搓个澡脱衣服是应该的。
顾梵脑子里的想法也大差不差。
拍色图脱个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么。
如果让他看见阮宵在更衣室时那副要下海的悲壮模样，顾梵肯定又要逼逼阮宵了。
这没多大问题，反正待会他也要和阮宵男上加男了，多的是他逼逼阮宵的机会。
钟文见着阮宵真人，心放到肚子里，不能更加满意，漂亮得跟照片上五五开，有那种不上镜的明星，非常吃亏，三次元长再好看，粉丝观众基本还是在荧幕里看你。
阮宵不存在这种情况。
顾梵更不必担心，他已经经过一次市场考验，不上镜，当年能凭一部电影拿影帝，靠一张脸在娱乐圈激起千层浪么？
钟文跟裴梓徉合作太满意了，不愧是曾经的金牌经纪人，出手就不凡，还带“买一送一”，虽然顾梵不是裴梓徉的人，但能把顾梵这种退圈的颜霸吸引过来，星昀气运十足。
以后还得合作！
钟文热情地揽着阮宵进影棚去，对他嘘寒问暖，跟招待自己最宠的大侄子一样。
这期《诱惑》一发行，正常营销营销，销量不爆一下他把头摘下来。
钟文揽着小财神，笑呵呵地跟阮宵说些关于顾梵身上的逸闻，阮宵一点都没有被钟文的热情感染到，表情还是懵的，脑子里一堆词在打群架：
顾梵顾梵顾梵
影帝影帝影帝
演戏演戏演戏
色图色图色图
他不能理解！！比狗血攻的脑回路还不能理解！！
钟文侃侃道：“顾梵天赋真的惊人，还长神颜，属于老天赏饭吃，你知道他压根就没学过表演么？当初导演边昊指名用他演男一，外面还传他走后门呢，结果，呵呵，你也知道，直接拿影帝，那片属于是和顾梵互相成就，你放眼过去，跟他一样年龄的，谁拿得出他的演技？”
阮宵傻了，演技？这穿得跟狗血攻名字一样花里胡哨的大叔真的在说顾梵有演技？
钟文补充道：“演技逆天啊！”
像钟文这种常年跟“艺术”打交道，高品位高格调人士，最喜欢文艺片，最喜欢小帅哥，顾梵就是拍文艺片拿的奖，还帅成这样，直击钟文胃口，当年直接成了顾梵粉丝，不然顾梵退圈几年了，还穿身外卖服，钟文居然能认出他来，不是真爱粉还是什么。
钟文越聊越赞不绝口，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惋惜：“得亏他爸以前风光的时候，特别看好当年还扑街的边昊……嘶，我记得他爸跟边昊是同学来着？哎这不重要，反正边昊拍的第一部电影叫他爸赔本了，结果他爸还是继续帮边昊，坚信他能成。”
“唉，顾梵挺惨的，他爸时运太差，那么大的公司居然搞破产，卖车卖房还债，后面患了怪病不治身亡，顾梵爷爷第二年也去世，他本身是单亲家庭，一下子就成了孤儿。”
阮宵心想，不是他没同情心，男频，十个孤儿八个主角。
不对啊，他也是个孤儿，草，凭什么他偏偏是十个孤儿里那两个炮灰啊？
钟文又道：“树倒猢狲散，以前巴结顾家的那些都跑了，只有边昊还在接济顾家，但边昊当年也不太好过，能帮的不多，听说他把顾梵当儿子对待，拍第一部电影常带顾梵来剧组玩。”
“我觉得他可能是那会儿发现顾梵有表演天赋了吧，后来拉到投资，组局再拍电影，成本小，干脆叫顾梵演，结果一片成名，哈哈哈，你说时运玄不玄？”
影棚的工作人员看见钟文对阮宵也一身“妈妈爱你”的味儿，不免大跌眼镜，钟文一直都是很严厉的做派，而且眼光挑剔，出了名的嘴毒，人家混出名堂了，有地位，有那个嘴毒的资本。
原本得知钟文要来监工，大家提心吊胆的，谁喜欢工作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嘴毒的领导啊。
看此现状，钟文也难逃阮宵的魔爪，想不到阮宵连这只老狐狸都能驯服！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儿。
阮宵表情更迷惑了，他明明是第一次见钟文，人家热情得让他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给他借过钱？
而且为什么大家看着他，脸上都是一种笑容，一种让他难以形容的笑。
这叫姨母笑啊阮宵。
进了影棚，钟文把闲话草草了结：
“你想啊，人家生前给你那么多帮助，就留下一个独苗，长这么帅，你还发现他会演戏，你说你扶不扶一把？但我就纳闷，明明都算扶起来了，顾梵后续签个公司，靠脸都能红起来，怎么退圈退得这么决绝？”
被扶的独苗从化妆室出来了，钟文直接呛住，呛得还挺厉害，倒不是因为在顾梵背后讲他家事，他又没讲坏话。
钟文抽了几张面巾纸捂住口鼻，其实目的不在于擦呛出的鼻涕口水，他只是怕自己呲鼻血。
顾梵已经脱掉外卖服，捯饬了捯饬，帅得人眼睛疼，不是夸张。
行吧，钟文也不在这装了，他是弯的，那种看见帅逼会呲鼻血的弯。
帅逼指猛攻。
阮宵这种只能激起他的母爱。
今天的造型老师们第一次觉得自己薪水这么好拿，纯属是来摸鱼的，给别的模特弄妆造，长了五六个小时都有，发型妆容服饰一套按照要求弄下来，无不精益求精。
但这波是给色图，不，是给艺术杂志搞造型，服饰不重要，化妆也免了，两个人皮肤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痘不长，一个斑没有，一点暗沉都无，脸跟刚落的雪、刚剥出来的熟蛋白一样。
最为离谱的在于，居然连黑眼圈都没有，21世纪新青年，这俩都不修仙的吗？！
顾梵阮宵：不好意思，我们真的修过呢。
给他们弄个发型基本就完事。
julie有点担心，问顾梵：“帅哥你真的可以么？你送外卖怎么还带把自己送来的，钟哥确实当机立断，逮住这么一个大帅哥，但是你看起来太仙气飘飘，感觉不像拍《诱惑》，像来拍张家界宣传手册。”
她不是顾梵的粉丝，顾梵拍的那电影口碑高是高，但题材小众，纯文艺片，而且满共就这一部作品，娱乐圈新人一浪接一浪，顾梵退圈这么久，她认不出来很正常。
其实只有钟文认出来了。
顾梵淡淡道：“我只是还没开始色，阮宵过来我会很色的，你可以放心拍色图。”
钟文已无力再纠正：“不是色图，是艺术杂志……”
julie觉得有点离谱，首先顾梵说的话就很离谱，其次这帅逼一股看破红尘的气质，跟“诱惑”能搭调么？
至于阮宵。
恶寒！！无语！！
顾梵说出这种话，作为直男，他怎么可能愿意跟他一起拍色图！
可是不愿意，还得拍。
他不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愿意不愿意。
先拍床照。
阮宵一口老血：怎么又拍床照？不是说拍完了吗？！
julie看出阮宵的疑惑，拍拍阮宵的肩膀：“阮阮，你俩一起拍《诱惑》，床照场景只有你没有他，消费者肯定会不满意。”
顾梵不懂尴尬是何物，属于社交牛逼症、色图爱好症候群，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去kingsize大床那儿，大喇喇坐下来，对着阮宵拍拍自己的大腿。
“坐上来吧。”
阮宵炸毛了。
指指顾梵：“他！”指指自己：“我！”
造型师上手把阮宵外套扒了，不出所料，顾梵两道目光嗖嗖地飞进了阮宵领口，造型师再扯扯阮宵的领子，顾梵那对目空一切的眸子都发亮了。
阮宵本来觉得露半拉肩膀没什么，但是，他发誓顾梵对着他的肩膀舔了下嘴唇！
julie瞧阮宵红了脸，姨母笑道：“你害羞什么，刚刚又不是没拍过，对了，你把那条新内裤穿红内裤外面，别忘了。”
阮宵不是不配合别人工作，可顾梵看起来就像头等着吃了他的大野狼，他不敢动！！
大家微笑着，一起催促阮宵：“阮阮，你脱啊。”
阮宵打了一个直通地府的战栗。
顾梵也微笑了，这回他的笑，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