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寻子
“那更好了，叶老爷未免太正直了一点，连街上的闲事都要管，最好是不在，那就只有一个肖云璟，能翻出什么浪来？”小雨站起来，斜眼看着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曹灵灵，眼里带着一股不屑。
“小雨真的不会出事吗？我是说不会”
“你只要稳住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了……”小雨走到鴢鸟前，拿着一根银簪轻轻的拨了拨鸟食。如果有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很难相信小雨这样一个年幼的小女孩谈论死人是如此的自然，就仿佛捏死一只蚂蚁般的轻松。
小雨是曹灵灵从小的陪嫁丫鬟，曹灵灵一直将其当成心腹，自己的任何事情都没有瞒着小雨，而小雨也并不是在外看起来的那样单纯，美好。其实小雨是女巫的后人，她自幼被送往曹家为奴为俾并不是因为父母贫穷，而是因为母族需要掌握权势，还有其他像小雨这样的孩子分散在各个位置。
曹家与叶家本带亲，要不是叶英突然的辞官，小雨是准备依靠曹灵灵的牵线让自己进入叶府的。当小雨知道曹灵灵无法生育时，她蛊惑了曹灵灵，眼看谢之林坐城主之位只是时间问题，小雨才会想到要让曹灵灵如愿，自己好更加的能够控制曹灵灵。
小雨伸出手将鴢鸟抓了出来，鴢鸟受惊后不停扑腾着翅膀，羽毛散落在地上，小雨一脸冷漠的说道：“鸟我带走了，你安心准备当娘吧……那个看病的…知道的事情挺多的，最好是能将他解决掉，不然迟早他会捅出去。”
“可是方大夫他并没有妨碍到我们又要伤害一个人我我有点下不了手……”
“可以啊等你这生不出孩子的肚子鼓起来了，他自然就明白过来了，到时候就让他去举报你，举报你曹灵灵为了一己私欲杀死了阿黄！哈哈哈哈哈哈！”小雨看都没有看曹灵灵一眼，抬脚就出去了，留下曹灵灵一个人坐在地上掩面而泣……自己这双手竟然沾上了人命而且选择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选择，她害怕被谢之林知道，害怕被姨娘逼迫，更害怕自己的良心在午夜时分的啃咬，惊慌悔恨交织在一起，日夜折磨着曹灵灵，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可是没有办法回头了，她坚持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包含着泪水，大滴的泪珠顺着指缝滑落。
小雨将鴢鸟杀死后，满盆的鲜血里被她加入了不知名的其他的东西，幽暗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满手都是鲜血的小雨脸上浮现出莫名的哀伤，鴢鸟啊……你作为神鸟还不是被我这个人类夺取了性命，武罗看来是抛弃你了……并没有庇护于你，我们都是棋子，各自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好。
中元节。
整个魑魅城满街都是烧纸钱，点香烛，风中纷纷都是雪白的碎片。曹灵灵端着一碗小雨递给她的药，一股血腥之气几度令她翻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一股脑的喝了下去……顺着汤药的入腹，曹灵灵胃里就跟火烧一般的热灼。瘦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突然门外传来小厮的敲门声：“夫人，外面有个老汉在敲侧府门，说找他儿子。”
曹灵灵害怕的望向小雨，小雨冷静的回答到：“夫人歇息了，我去看看。”
“找儿子难道是阿黄他那病爹？他还没死？”小雨嘀咕道。
“什么！这可怎么办！小雨你不是说他家没人会来找，说他家死绝了吗？又怎么”曹灵灵冷汗直流。
“哼！我先去看看情况，你慌什么？”
小雨推开府的侧门果然看见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老头子歪在侧门的台阶上不停的喘气，干瘦的四肢青筋凸起，一双枯黄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垂在脑后。果然神阿黄的爹！
“老伯，您找谁？”小雨笑眯眯的问到，还随手递给他一个白馒头。
“多谢！……多谢！您是谢夫人吧……真年轻我是阿黄的爹，他…离家好久了，之前送回工钱后说要出趟远门，可是今天是中元节，是要给他娘烧纸钱的日子，咳咳咳！咳咳…我病歪歪费好大的劲才找到这里，…就是想问问他几时回来？”阿黄爹气喘吁吁的咳了起来。
“阿黄没跟您说吗？他去京都了，那里有个好差事，可以多赚很多钱呢……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京都？可是他没说过啊……那夫人，大约几时回呢？”阿黄爹听闻儿子离开自己去赚大钱了，既高兴又担忧，自己就阿黄一个儿子，他这一去谁来照顾自己呢……虽然工钱还算不错，可是端茶倒水这些事情虽然小切琐碎，对于阿黄爹来说父子相依为命彼此照料比银子更重要。现在阿黄就这样离开自己了？
“老伯，年轻人要趁着年轻多见点市面，你就放心吧……阿黄每个月都会寄银子回家的。”小雨脸上开始不耐烦了，掏出一两银子塞给阿黄爹说：“您老回吧……”
阿黄爹不觉有异，啃了啃小雨给他的馒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真是个麻烦老东西！”小雨嫌弃的用手绢擦了擦手，嘴角微微上扬，上好的蚕丝手绢被丢弃在角落里。
夜晚肚子痛的要死要活的除了曹灵灵还有阿黄爹。阿黄爹瞪着双眼，两脚使劲的在床上挣扎着，他死命的想爬出家里，肚子里就像被毒蛇啃咬一般的巨痛，浑身冷汗直涌，喉间不停的响动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儿子到底在哪里？夏日的晚风轻轻吹动着烛火，星星点点的烛光倔强的挣扎着，最后还是化作一阵白烟飘荡而去阿黄爹慢慢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一口气仿佛被吸干，手臂无力的垂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