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硬币的两面
看在昆宝局长的面子，这次对村长的检查认真多了，尽管他的死因也是食用致幻蘑菇过量，但是他的口腔内侧，咽喉，明显有擦痕，以及肿胀的痕迹，法医说，村长应该是死于强行喂食的蘑菇。另外，他身上也有一些瘀伤的痕迹，综合分析，他就是被人控制住之后，有人强行将毒蘑菇喂到他的嘴巴里面。
“这个真是太嚣张了，之前的那个黄毛，估计也是被迫的，但是他食用的分量，也不是很多，正好达到致死剂量。这个村长被喂食那么多，明显就是凶手要表达惩罚的样子。”法医最后总结道。
金沙也觉得这个凶手真是太残忍了，致人死地不够，还要把人折磨一番。
金沙又问了一下现场的情况，法医说，“现场勘查过了，基本上没有找到有用的痕迹，甚至死者纽扣上面都擦得干干净净。”
“那么这些毒蘑菇，你们之前在昌岛见过嘛？”
“这个真的没有听说过，你瞧啊，这种毒蘑菇的致死量，其实是很小的，按照我们的经验，这里送来死于吸食过量的瘾君子，确实很少有死于这个致幻蘑菇的。所以，这种致幻蘑菇应该是没有出现在昌岛附近的市面上。
缉毒警达也补充道：”其实在泰国各地，使用这种致幻蘑菇的人也是非常少的，因为一不小心，人就会吸食过量。这也是泰国政府并没有把这些致幻蘑菇列入管制药物的原因。“
云娜想了想，说道：“但是，这村长的谋杀案里面，他吃进去的毒蘑菇量还是很大的，既然他不是用于卖给瘾君子，那么凶手手上有那么多致幻蘑菇是为啥呢？”
“要不，我们再去问问孔德尔？”云娜建议道。
“我的意见是不要去问他，他也认识村长，同时在他的工厂里面，据说也有大量蘑菇，我们去大学里面问问吧。”金沙解释道。
“确实是啊，黄毛的尸体被发现之前，确实，我们是将黄毛的消息告诉了孔德尔，这么想来，他的嫌疑确实很大。”
云娜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我们去问问朱拉隆功大学生物系问问，如果说是研究野生动植物，那里的背景资源最雄厚了。”
金沙默认了。
两个人通过云娜叔叔的关系，同朱拉隆功大学生物系的教授坎贝尔通上了视频电话。
“坎贝尔教授，这就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蘑菇痕迹，鉴定结果已经通过传真发过来了。”
“好的，我看看啊。”坎贝尔已经七十多了，满头白发，精神矍铄，他接过传真，一页一页仔细看了起来。
“噢，这种致幻蘑菇啊，我听说过，也研究过，很久以前，我曾经去昌岛考察的时候，发现当地巫师用过这种东西。”
“哦，您也曾经去过昌岛？”
“是的，当时我们受科学基金会的委托，准备去发掘一些新颖的野生动植物资源，看看有没有啥可以用于新的科学研究，你们知道嘛，泰国的原始森林可是个宝库啊。”
”对了，据说这种致幻蘑菇可以用来治疗阿尔兹海默症，您听说过这种作用嘛？“
”这个，我是听说过，我知道国外有好几个大药厂曾经宣布要研究这个东西，但是后来学术界共识，这种致幻研究可能有延缓老年痴呆症的效用，然而效果并不明显，所以渐渐的学术界也就很少有报道说有人去研究它与老年痴呆症之间的关联。”
”后来我们也做过大鼠实验，发现这个东西如果不间断的小剂量摄取，大鼠的大脑容量会变低，放在人身上，就是会变成弱智，所以我们也就慢慢放弃了研究，毕竟副作用大。“
“有没可能，将这个用到美容方面的？“云娜想到孔德尔看起来特别年轻。
“这个倒真的没有听说过。不过这种致幻蘑菇，目前最多的用途，据我所知，就是那些巫师在用了。”
“呃，这个，可是我们认识一个叫孔德尔的博士，他说他的工厂里面生产的致幻蘑菇提取物，都是出口国外大型药企和大型研究所的呢。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说谁？孔德尔？“坎贝尔教授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激动了。
“怎么了，坎贝尔教授，您认识孔德尔博士嘛？”
”岂止是认识呢，这个人曾经就在我们实验楼里面做过实验，当年他不辞而别，实验室里面的很多菌株都被他偷走带去国外，里面很多菌种都是无价之宝，可惜我们的研究水平不够，好多成果都被欧美人研究透了。“
”如果是他在研究这些致幻蘑菇也说得通，大约十年前，他在美国的教职因为行为不端，而被剥夺了，所以后来，他只能去企业界。“
”是嘛？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大学革去教职的？“
”噢，这个，年代特别远，好像是因为他将真菌提取物注射进了人类胚胎里面。“
"啊，这么做，好像很不道德。"
”是的，据说他采用了非法手段来收集这些人类胚胎，有些还是授过精的。他当时的理由说是要培养一些能够预防老年痴呆症的人类胚胎。因为这个研究太过残忍，争议特别大，所以他被大学开除了。“
金沙和云娜倒吸一口气，这个孔德尔竟然有这样的黑历史，但是他看起来确实像个好人，特别喜欢小孩子，难道说，他现在接近小孩子，目的就是为了推进自己的实验？
金沙和云娜把孔德尔的实验室规模讲给坎贝尔教授听，同时也提供了他俩的猜想，坎贝尔说：”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是像这种的实验室，需要的资金是非常大的，很少有企业会将这么多财富投入到这种科学研究里面去，毕竟汇报太低。“
"不过呢，实验室规模非常大，但是这种致幻真菌的提取量大约一批能产半公斤左右，像这样规模的实验室倒是可以做到批量生产，这样一年生产的量倒是很可观了，如果用来毒害人命，那差不多一年可以杀死一两万人。"
“这么多人？很恐怖啊。“云娜感叹道。
”可是另一方面，如果他能用到正道，也是救人无数。”金沙则有另一方感慨。
”对的，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关注有关致幻真菌类物质的科学报道，如果是特别有突破的研究，一般都会发表在期刊上面，但是这几年其实进展并不大。“
”根据你们所描述的，我个人觉得，他可能是研究出了一些结果，但是将这个结果用到了别的方面。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如何得到这大笔资金来搭建自己的实验室。“
金沙记了下来。
但是对孔德尔的调查却踢到了一块铁板，他在发现村长尸体的那一天就已经离开了泰国。
他的实验室还在，但是如果要进去调查，需要申请批准，并且现在也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够证明他涉嫌犯罪。
金沙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盯梢。
当然这个盯也是有讲究的，通过这段时间在昌岛的四处活动，金沙认识了不少留守的孩子。金沙就让他们来跟踪进出实验室的车辆，方法就是用手机拍下车辆的车牌。车牌拍下后，金沙就会发给昆泰，让他去调出相关的车辆记录。
实验室进出的车辆，大部分都是在实验室工作的员工。金沙对他们的调查发现，他们只是一些操作工而已，每天的工作就是照看好培养室的真菌，控制温度湿度，在合适的时机下采收蘑菇，然后交由萃取组，通过溶剂萃取的方式，得到致幻蘑菇的提取剂。
他们并不知道提取物的用途，只知道，在处理这些蘑菇的时候，必须要做好个人防护。
有一辆车子，却不属于在这里工作的任何一个人。
对这辆车子的调查表明，司机叫阿文，是一个保险公司的中层员工。
”保险公司？保险公司！“
金沙和云娜都觉得这个保险公司的员工很有猫腻，于是云娜就将一个定位装置放在了他的车子上面。
”希望他的行踪可以带领我们找到那些流失的蘑菇提取物。“云娜默默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