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讨价还价
金沙今天是正装陪着阿培龙以及受害人的代表来到了海军部政治大楼,本来金沙希望吉娜一起去见见世面的,但是吉娜说,艾琳弟弟的视频昨天只看了一小部分,今天她打算认真看看,金沙想到自从上次邂逅,两人的关系也是更进一步,也就没有强求。
经过重重关卡,阿培龙议员领着金沙,胸前带着参观的牌子,进了会议室。
对方已经严阵以待。
打了照面,寒暄几句之后,讨价还价便开始了。
海军部的领头律师第一句就说:“在双方统一一致的意见下,我们一致认为,媒体的参与是毫无必要的。。。”
这第一句就把阿培龙议员给惹毛了,“什么?啥时候我们一致同意了,什么媒体?我们放弃了见报的权力了。”
金沙知道,阿培龙议员以前也是个律师,但是今天他可是面对海军部啊,竟然如此据理力争,金沙对这个老变色龙的看法也有了改观。
“好好好,你们保留找媒体的权力,但是我们可以证明,按照法律你们是不能向媒体透露本案的一丝一毫的。”对方律师缓了一口气,甩出了案件当场的照片。
金沙和阿培龙议员交换着照片,也拿给受害者家属代表看了一下。
原来,从案情上来看,这个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军港附近,正好属于海军的军事管制区,这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拼命的向军港大门走去,被抓住的时候,正好军港里面正在卸载一大堆的重要军事装备。由于这些军事装备对于泰国军队特别重要,当时拍摄证据的海军宪兵不巧把这些重要的军事装备型号等等信息也随之拍进了镜头。所以今天涉案的所有证据都不能离开海军大楼。
当时,也正是由于这些重要军事装备的卸载,宪兵队便临时将兴奋剂,以及受害者给关进了军舰里面的小禁闭室。
金沙问道:“当时,为什么不把他关到岸上,还是关进军舰里面?”
“哦,我们这里只是个军港,陆地上面是没有牢房的,但是军舰里面有,所以就把他关进去了。”另一位海军律师补充道。
“出于保密协定,我们在所有涉密装备全部清场之后,便让宪兵去把他带去海军法庭临时监狱,准备。。。”
受害者代表小声嘟囔道:“为啥不把他送去警察局?”
没有想到,海军律师非常细心的解释道:“这个案子发生在海军辖区,同时又有涉密设备,所以海军法庭是这个案子唯一有权利处理的法庭,除非是最高法庭的命令。”
金沙心里明白,解释得越详细,说明这个律师越心虚,然而这个案子的信息太少了,只有照片,没有尸体,什么也没有。目击证人也只是那些宪兵,看情形这些宪兵的口供肯定跟着海军走,所以等于无。
于是金沙便追问了一下,受害人死亡时候的情形。
第二个律师便说,“宪兵把禁闭室的大门打开,突然发现嫌犯在里面大喊大叫,口鼻似有白沫,不受控制的撞门后冲出,开门的宪兵没有拦住,他便一头栽进海里。事后发现他把禁闭室里面的兴奋剂包装袋给咬开了。”
这个时候,受害人代表坐不住了,说到“我侄子只是个摄影师啊,他哪里有过使用非法药品的前科呢,。。。”
阿培龙议员安慰了两句,便问,“这些情况你们能出书面报告嘛?”
那个海军律师说到:“不行,所有案情的书面报道,都不能离开海军大楼。”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这个案子涉及军事机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要求最高法院来调查的。。。”
“你确定这个案子要上最高法庭嘛?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案子也是由于对方非法运输药品,在军港附近被发现才造成的。”
“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他被发现的过程呢。”金沙追问道。
“嗯,是这样子,当时我们军港正在装卸军事装备,突然雷达显示附近有摩托艇出入,同时我们的哨兵报告称,远处有无人机出没。”
“对,我们的军港是有无线设备屏蔽能力的,很少有无人机出没,即使有也会很快被屏蔽设备干扰,会掉下来。”
“但是屏蔽设备也是有局限的,于是我们便立刻派遣宪兵前去查看,发现嫌疑人正在从无人机上卸下兴奋剂。”
”宪兵队成员立刻上前将他擒获,当时也有好几公斤的兴奋剂,散落在地上。“
”有照片嘛?哪张?“金沙把照片平摊,让海军律师指认。
”这张,还有这张。“
金沙看了一下照片,又问了一下,有没有无人机的照片。海军律师说,无人机坠海了。
金沙比划了一下,觉得这个药品块,对于无人机来说似乎太大了,但是他没有指出来,因为现在看来对方愿意出钱来了结这个案子,就不用节外生枝了,尽管他心里觉得这个案子真的猫腻特别多。
阿培龙议员倒是追问了一下,“那么摩托艇的情形呢?”
“我们当时的主要任务,是保证军事装备的顺利转移,只要摩托艇不在干扰范围内,我们就不会紧张。”
“反正那是警方的事吗?”
“各司其职罢了。”
“后来尸体怎么没有打捞呢?”
“也是同样的原因,但是出于人道的缘故,我们愿意给予补偿,前提是,这个案子由于机密所以不能涉及媒体。”
“好吧,好吧,你瞧,我们也不想让海军特别难看,但是你瞧,我们的受害者,也就是你们的嫌疑人,突然就这么死了,他的行为算不算犯罪,另当别论,但是他就死在了你们的军港,所以这个金额?”
“这个金额当然可以商量,我们海军部也是感到惋惜。”
“对了,我们可以看看案发地点嘛?我们这位受害人代表可以到那里去祭奠一下。”金沙突然想到了一个理由。
“哦,这个可以,等协议达成我们就可以安排。”海军律师打了包票。
接下来就是经典的讨价还价,一方提出,自己家小孩长那么大,家长不容易,受害者也是顶梁柱,海军方面说,他就是在非法运营兴奋剂。这时候一方就说,你的证据太弱了,海军就说,如果要审理此案也是在海军法庭审理,一方又威胁要上告最高法庭,海军说,我们可以等,同时上述最高法庭,光光管辖权就可以争个十年。
总之,双方为了争多争少几万,来来回回好多次,最后,海军部以任何赔偿数字不能见报的条件,答应了受害者的经济赔偿要求。
金沙随口问了一句:“不能见报,这种案子你们处理得真是轻车熟路。”
“可不是嘛,最后都要我们来擦屁股,宪兵队就不能把军港周围的围墙弄弄牢。”海军律师也是随口一答。
金沙没说啥。接下来就一起到案发当场去祭奠一下逝去的人。
祭奠的过程也非常简单,就是点几炷香,然后丢一个花圈入海里面。金沙一行是在岸边举行祭典仪式的,大家等花圈完全坠入大海才在宪兵的护送之下离开。
开着车,返回律所的路上,金沙一直琢磨着案件发生地,那里的海水据说很深,所以后来没有打捞尸体,但是为什么受害人要一路挣扎往军港走呢,为什么他不向反方向跑呢?还有照片里面的兴奋剂包装可真是大块,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通过无人机运输的。当然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算是了结了,金沙郁郁的继续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