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都能骂，只有他不可以
那些警卫都不敢看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往两边退开。
秦泽元望向父亲，冷冷地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翻看我的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秦皓成浓眉一拧，低吼，“秦家的规距呢？”
那神情和气势如高山压下，小胡子和警卫们吓得膝盖一软，差点给跪了。可是秦泽元却不为所动，冷冰冰地道：“灭绝人性的规距，不要也罢！”
“你！”秦皓成的黑脸了。
所有人都吓坏了，呆呆地望着他。在秦家，老爷就是皇帝般存在，别说他生气，就是皱个眉头，大家都吓得不敢喘气，可是现在……
他们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这时，宋管家不失时机地出来，拉着秦泽元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劝：“少爷，我说少爷啊，赶紧给老爷道歉，不要倔强了！你们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跟这个女人毫无血缘关系，她只是路人！别听她妖媚蛊惑，清醒点！”
林暖差点没乐了，反问：“我蛊惑他什么了？他只是认清了某人的真面目而已！”
“住口！臭丫头，就是你！挑唆他们父子关系，背后耍阴谋诡计，搞得我们秦家不得安宁！在你没出现之前，他们……”
“来啊！！”秦皓成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下令，“把这丫头抓起来，给我关到地下室去！”
“是，老爷！”警卫一拥而上，像野狼一般凶狠。
秦泽元脑子一热，冲过去挟持了父亲，并掏出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冷冷威胁：“别乱动，放她走，否则……”
“你敢杀我？”
“别逼我！”
秦皓成气到极点，化为一声悲怆的惨笑：“想我秦皓成风光大半生，受尽万众瞩目，没想到有一天竟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
“你们明明答应我放他们一条生路，却出尔反尔！”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下令杀的。”秦皓成提高了声音，“我只对研究感兴趣，变异人是死是活，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可是，你在助纣为虐，如果你不帮我阻止他们，就是在害人！”
“害人？”秦皓转怒为笑，充满嘲讽：“傻小子，你以为自己不是在害人吗？一代变异人实验失败，他们就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变成凶残嗜血的怪物，不止杀人，他们还会吃人！你不要低估他们的破坏力！”
“我会看着他们。”
“看得住吗？你忘了那个会脱皮的家伙，每一次换了新皮就抓女人来泄火，活活虐死了三个！如果不是你赶到，你的小暖也会死在他手里。丁良为了吃一顿安静的饭，掐死了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还有洪深，这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死在他手上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怎么保证剩下的那些变异人规规距距的，不再杀人？是啊，你看了他们三年，公司也暗中观察了三年，他们也不想有无辜的人受害，造成社会恐慌。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变异人自找的！”
秦泽元脸色很难看，依然道：“变异人跟普通人一样，既有好人，也有坏人。因为少数几个做坏事而杀光所有人，这不公平！”
“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公平！”
林暖气急了，插嘴：“罪魁祸首不是公司的人吗？变异人也是受害者！”
秦皓成冷哼声，转眸望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如果说有人要为这件事负责的话，你第一个罪该万死！”
秦泽元知道父亲思路清晰，理智善辩，一般人说不过他，冷冷地重复：“我不管，只要你放了她！”
秦皓成略一沉吟，便示意小胡子放了林暖，又命令其他人都出去，说要跟儿子聊一聊。不一会儿，密室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父子俩。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秦泽元冷冰冰地抗拒。
这些年，他受够了父亲的洗脑，不想再听任何废话。说得越好听有什么用，要看他做什么。所谓改善基因，为人类造福就是个骗局，以害人的方式来推动进步，那么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皓成望着他那副倔强的模样，轻叹了口气，拿起了那个绝密的档案袋递了过去：“这东西，我曾想过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交到你手里，没想到你自己来找了。好吧，你想看就看！”
“？？？”秦泽元颇为惊讶，唯恐他改变主意，赶紧开启封印，从里面掏出了一叠厚厚的资料，同时，掉下来一张照片。他弯腰捡起，发现是一张胎儿在腹中的ct照，那孩子闭着眼睛，撅着小嘴巴，连额头上的皱纹都拍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有孩子？
他甚是诧异，再看到上面的名字，脸色唰地变了。
“这些，这……为什么？”
“别人都以为你母亲得肝癌死了，包括你！其实不是，她得的是一种基因病，生完孩子之后身体开始变异，血液病变，体内细胞开始攻击自己免疫系统，最先是心脏衰竭，然后四肢乏力，渐渐吃不下饭……这种病最可恶的一点是能遗传！”
“那我也……”秦泽元颤声。
“嗯。世人都以为我秦皓成冷酷无情，弃老婆不顾，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做研究。哪怕她生病也懒得照顾，简直是冷血、丧心病狂，可是谁又能知道我争分夺秒的为了什么!”
他说这到，声音陡然变了，带着哭腔道：“我只想救你，我唯一的儿子！”
秦泽元像被雷劈了似地，呆呆地望着他。脑海中出现了母亲身上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模样。最可怕的不是死，而她眼中的绝望。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秦泽元依然清晰地记得。
“研究变异人是公司高层的目标，不是我的。我并不在乎他们想干什么，只希望在基因研究中找到突破口，所以，变异人的死活也与我无关。”秦皓成说到这，沉默了片刻，似乎强行将自己凌乱的情绪压下去。
“阿元，我的实验就快成功了，二代变异人的药，目前看很安全，只要经过改良，肯定能救你的命！我需要时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别逼我！”
“爸，我……”秦泽元张了张口，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他垂下头，望着那堆资料，手指不停地颤抖。
这些年的恨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懊恼！
谁都可以恨他父亲，包括林暖，骂他冷血，是大魔头，只有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