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想往事
再望酒吧里，热闹依旧。
阎杰喝了一杯酒，不由地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柳絮的情景：
那夜疯完从酒吧出来，他觉得心烦，抛开了所有狐朋狗友，一个人站在路口吹冷风，醒了下酒准备开车回家，忽然，有人从背后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腰，手臂修长，光滑而温软，当时，他全身一僵，下意识地推开。
那是个长相清纯的女孩，清汤挂面的长发及腰，皮肤雪白，眼神很亮，没有一丝杂质。她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害羞地说看错了，以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阎杰嘴贱，笑嘻嘻地问了句：“美女，你有男朋友了嘛？”
“没有呀！”
阎杰一怔，看着她灿烂地笑容，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前一秒想骗人，下一秒不小心说漏了嘴，然后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像煮熟的大虾。她仿佛一张白纸，对这个世界充满兴趣，什么都想了解，什么都想试试，连看到小鸟飞过，都会笑眯眯地看好久。
阎杰迷死了她的笑容，恨不能带着她一起玩遍全世界，除了各地自驾游和露营，还教她赛车、蹦迪、攀岩……
开头多甜蜜，结局就有你心碎！
阎杰垂下头，视线悄然模糊了。
忽然，酒保阿诚探过身，推了推他：“阎少，十点钟方向有位美女，看了你起码有十几分钟，看来，对你很有兴趣呀！”
“滚！”阎杰冷喝。
“别这样！你还别说，这姑娘长得倒挺有气质，很正点，就是小模样有点高冷。”酒保不好怀意地笑，“嘿嘿，这种女人最闷骚，你再不主动就飞啦！”
阎杰忽然想到了陈岚，转过身扫了一眼，瞬间愣住：一束绚丽射灯扫过，角落里端坐的冷美人，不正是她么！
这女人具有一般变异人的特性，貌美如花、身材妙曼，近乎机器人的理智，冷漠地望着一切，仿佛只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他没理，继续喝酒，没喝完，陈岚主动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勾了勾纤长如玉的手指，点了同样的东西。
“啧啧，这个酒太烈，不适合美女！”酒保善意的提醒。
“再敢说一个字，我挖掉你的眼睛！”
酒保吐了吐舌头，赶紧给倒上了。
陈岚默默地喝了一口，刺激得皱眉。
这玩意呛死人，比阴沟水还难喝，她不明白阎杰为什么会喜欢？过了一会儿，阎杰扔下钱就走了，她也扔下钱，紧跟着出来。
外面凉风习习，星光满天，两人在马路边，一前一后地走着。
“为什么跟着我？想监视我？”阎杰忽然停下，不悦地质问。
陈岚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这个点太早，就算回去，我也是一个人。”陈岚转眸望着他，秋波湛亮，“我只想在人多的地方坐坐，当然，有个熟人在一起更好！”
阎杰冷哼一声：“你还怕孤独？”
“不是怕，只是不喜欢。隔壁桌有人说笑话，别人都笑得东倒西歪，我却不明白笑点在哪儿！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阎杰心念一动，直直地望着她：“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如此而已！”
陈岚默默地笑了。
这笑容好熟悉，像曾经的那个单纯女孩。
阎杰呆呆地望着，一种久违了的，微妙的湿温感渐渐地涌上胸口，涨得他眼眶一阵阵发热，差点喊出了那个名字，可是……
他垂下头，狠狠地咬着嘴唇：她死了，永远离开了！眼前的只是一个相像而完全不同的冷酷女人，所有的人类感情在她面前只是一种笑话而已，她不懂，也不会理解。
“别跟着我，再见！”他说。
陈岚却没离开，一直尾随到跑车边上，用一种令人尴尬的、生硬的方式问：“帅哥，你不打算送我回家吗？”
“嗯。”
“天黑了，你让我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大好吧？”
“别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回去，当然有危险。你不一样，”阎杰望着她，毫不留情地道，“你只会让别人有危险！”
陈岚又笑了。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该死的夜色，看起来竟然跟当年的柳叶一模一样。
阎杰故意撇开头。
“你感觉孤单吗？”陈岚不待他回答，幽幽地道，“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既然你孤单，我也是，不如我们交个朋友……”
“够了，离我远点！”阎杰冷下脸，坐进了车里冲她低吼，“你根本不懂我和柳叶的感情，你就是你，她就是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无法替代谁！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上当的！”说完，竟发动车子离去。
“可是，我只是想找个朋友。”陈岚冲着他离去的方向，耸了耸肩。
即便他们是死对头，暂时做朋友也没什么。对变异人来说，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一码归一码。如果公司高层下令杀人，她也可以毫不怜惜地杀掉任何人，包括自己。
唉，为什么要把感情弄得那么复杂？
偏僻的长街，孤零零一盏路灯亮着。
有个萧瑟的、龙钟的影子蹲在墙角，手里拿着根竹棍，一边烧纸钱，一边碎碎念。老婆婆的脸皮很皱，皮肤斑白暗沉，嘴唇呈不正常的深红色，稀白的眉毛下，露出一对锐利有神的眼睛。
有一对年轻情侣经过，女孩子觉得怪异，时不时地看看她，刚想说什么，男孩却一把拉住她加快了脚步离开：
“嘘——”
“怎么了？”
“这老太婆脑子有问题，以前还有儿子媳妇住一起，后来他们出车祸死了，她受了刺激，整天疯疯颠颠的，说什么妖怪来了，把她家里人全吃掉了！隔三岔五就在这一带烧纸，警察过来劝也不听，没办法！住附近的人都当没看见。”
“哦。”
……
林暖与那对情侣擦身而过，觉得好奇，一步步靠近那个诡异的老婆婆。纸钱在火光里飞舞，上面依稀写着字，她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严云、柳絮、丁良……脸色瞬间变了。
这些名字，每一个都熟悉得令人颤抖！
老婆婆拿着小木棍拨动纸钱，嘴里还一个劲儿念着：“别急，别急，你们都别急。其他小伙伴，我会很快送他们跟你们见面！”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林暖忍不住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