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爷子，您好
昏迷中，林暖做了个梦，天空中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泳池，秦泽元将她抱起来扔进去，然后一起跳下来，他边扯开的衣服，边抱怨：“什么破设计，纽扣在哪儿？”
水很热，雾气弥漫，她被熏得昏头昏脑。至于后面做了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后来，她又梦见自己趴在一张芝麻大饼上，放开了肚皮啃，不管怎么吃都觉得饿，她又气又急，差点爆了粗口。
呼——
她被一阵凉气吹到，猛地睁开眼。
秦泽元在头顶上空凝视着她，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关切地问：“丫头，涂了点药，你好点了没有？”
林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山洞前发生的事，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可是触到他别样温柔的目光，又妥协了。
要不，等先吃饱了再说？
“啊，我——”她张开口，刚想说话，就被塞入了一勺子黏糊糊的东西，像大米粥加芝麻肉糜，味道还不赖。她刚咽下，张开口要说话，又被塞了一勺。连吃三大口，她终于沉不住气了，拿手挡住：“等等，我没病，我能自己吃！”
“不，你病了！”他态度坚决，“在山洞里被那混蛋虐待了好几天，身子很虚弱，必须好好休养。”
“我真的没病啊！”
秦泽元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医生，我说你有就有！”
这么不讲理，林暖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诡异的是，她竟不讨厌！
喝完粥，秦泽元去放碗，林暖趁着这功夫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伸懒腰，准备开溜，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他发现，逮了回来。
他严肃地警告她不许乱跑。
“我没乱跑，闷在洞里好几天，快憋出病来了，我想出去走走，顺便去医院看望我的叔叔婶婶！”她抗议。
秦泽元压根不理会，只道：“他们不会有事，我已经派阿杰在暗中看着。”
林暖感觉他变了，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良心发现，突然想对她一点，还是因为她的特异功能，想研究她。周家轩曾说过：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贪婪，有钱了就渴望了权力，有了权力又渴望永生！
光想想一群虎视耽耽的人想把自己解剖成一片片，林暖就觉得可怕！
“如果你对我感兴趣，那也没事哈。”她认命了，笑了笑，“我由你处置，希望你对我家里人好一点，我的叔叔和婶婶，还有家轩！”
秦泽元一愣，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像被侮辱了似的涨红了脸：“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渴望成功，有一天能在学术领域有所突破，超越你的父亲！来吧，我就是最好的研究对象……”
“闭嘴！”秦泽元冷冷喝止，眼神像要杀人。
林暖吓得不敢吭声了。
空气好冷，像快要下雪。
秦泽元用了很大的劲才将怒气压下去，冷冷地道：“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自己的异能，我会为你保守秘密，还有，不要对我有一丁点的怀疑，否则，”他咬了咬牙，想说一句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哦。”林暖忍不住笑出声。
秦泽元莫名其妙，不知笑点在哪。
林暖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我想起了第一次你生气的样子。”
第一次？
秦泽元想到了那次在医务室，冷不防被她亲了一下，突然就怒了，生性严谨的他，认为爱情是神圣的，第一次怎么能被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夺走……现在回头想想，有点可笑。他盯着那两片粉嫩的、薄薄的嘴唇，动情地吻上去。
炽热的气息让林暖想起了那一次在基地，外面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开始做什么，她忘了，不知道是因为她笑得肆无忌惮，还是说话的表情过于暧昧，他也是这样情不自禁地吻过来。
当时她惊讶极了，眼前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酷，就像个做着坏事的孩子，紧张急促，眼神迷离。
他动情地说：“丫头，我爱你，虽然这很蠢，可是我不想再装下去！”
他还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
可是，林暖却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看到周家轩，他孤独，瘦弱，抱着她偷偷地哭，还不敢大声，怕守卫听见。他一遍遍地念叨他没有爸爸了，也没有妈妈了，什么都没有了！
人类有了感情，就会变得脆弱！
林暖任由他抱着，盯着他脸上的泪，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自己不会离开。现在，她也抬头望着秦泽元，也摸了摸那张刚硬的脸，小声说：“我也不会离开你！”
诊所里，张素欣送走了最后一拨病人，见四下无人，拿出手机，翻出了昨天的未接电话，给洪深拨了回去，不一会儿就接通了。她冲那头噼里啪啦一顿臭骂。
洪深也不生气，等她骂完了，微笑着说：“大小姐啊，虽然我这次失败了，但至少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除掉了林暖。”
“骗子！大骗子！”张素欣歇斯底里地吼，“她根本没死！”
洪深震住了，喃喃：“这不可能啊！”
张素欣差点想砸了手机，忍了忍，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想办法杀了那女人，给你一星期，不然你去死！”
接完电话，洪深慢悠悠地走出小巷。他不认为林暖还活着，以为这只是秦泽元的一个陷阱。
大街上，人来车往。
他走到最熟悉的一家小吃店，坐下叫了两笼汤包和一碗豆腐油泡汤。吃了一半时，发现碗里有只苍蝇，他沉默了一下，把苍蝇也吃了下去。
三年前，跟公司签了保密协议，他获得自由离开基地，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他因为药物副作用，脸上长了疮，相貌变得格外丑陋。一个人在城市中流浪，没有身份证，别说找工作赚钱，连要饭也被路人嘲笑，说他年纪轻轻不上进。最饿的时候，他翻过垃圾桶，还跟野狗对咬过。直到有一天，公司派人重新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参加下一批试验，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如今看来，这是他人生最明智的决定！
忽然，手机铃又响了。
他看了那个号码，就像被电了似的，猛地站起来，在桌子上扔下二十块钱，匆匆跑到了小巷子里接了，神情变得异样恭敬：
“老爷子，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