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场阴谋
“嗯，我是。”她动了动嘴唇，“我叫海月。”
秦泽元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只是基地很大，划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他在东边上班，主要负责这片区域，其他的变异人了解不多。
“你注射药剂之后，身体没有出现不适？”
“有，我跟严云的症状差不多，每当下雨天便不对劲，全身起黑斑，一块块比硬币还大，很硬，特别痒，可是，我比他症状轻，能忍得住。他去诊所取药时，会带来一堆药，这些年，我就靠这些来撑着。”
原来如此！
秦泽元恍然大悟。
这么看来，其他失踪的变异人也可能是副作用轻，不需要来诊所治疗。
“海月姐，我能四处看看吗？”阎杰得到了许可，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台微型检测仪器，一间间屋子查找过去。
秦泽元则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我会让人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保证你们母子的生活，至于药品，也会定时寄过来。”
“真的吗？谢谢！谢谢！”对方感动极了，含泪道，“秦医生，当初严云拉我去诊所，我不敢，担心被监控，被打击。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信不过其他人！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得睡不好觉！”
秦泽元一怔：“其他人会是谁？”
“杀死我老公的人，肯定是公司派来的。”
“可是，我父亲说他没有下令。”
她急了，嚷道：“他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公司那么大，不是他一个人的。谁能保证高层之中……”
哇——
孩子吓哭了。
她赶紧哄起来，又是塞奶瓶，又是柔声安慰。
秦泽元望着她，陷入了深思：父亲是个孤高傲慢的人，不屑说谎，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一瞬间，他想到了小胡子李挺，又想到了家里的大管家，甚至想到了一向老实巴交的林建平……
过了一会儿，阎杰从屋子里出来，摊开双手，表示什么也没发现。秦泽元起身离开，那女人送到门口，千恩万谢，自始至终，她都没问严云的尸体在哪，怎么处理。
这种默契，让秦泽元感到一阵心酸。
走在小巷里，他看着破蚀的破墙，半空中像蜘蛛网的电线，还有那来来往往的老人，仿佛进入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他出生在富豪之家，住惯了别墅庄园，从来没有在这种脏乱差的小区呆过。
不知这算幸运，还是不幸？
“奇怪了，严云夫妻都是变异人，凶手为什么只杀一个？”阎杰自言自语。
秦泽元忽然站住了，说了声“不好”，扭头就往回跑。
两人重新来到严云家，重重地敲门。
半天没人开。
阎杰不禁急了，飞起一脚踹了进云，看到一道黑影倏地掠出了窗户，大喊一声：“喂，给老子站住！”立马追了过去。
秦泽元也想追，可听到孩子的哭声便停止了，折转身走向卧室，发现海月躺在床上，腿挂在外面，血流了一地。在她身旁，孩子爬起来，不停地推着她，一边哭，一边用力。
他的哭声惨烈，让人揪心。
秦泽元犹豫了一下，终于抱起了他。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肉乎乎的，软软的，有些不习惯。不知为什么，这孩子一接触到他，忽然停止了哭泣，好奇地打量他，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纯净的光。
“别看我，多看看你妈妈，”秦泽元低声对他说，“这是你最后记住她的机会，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这时，严云妻子像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眼，她吃力地看清眼前人是谁后，喃喃：“我上当了，还是上当了……”
“是谁杀的你？”秦泽元紧张地问。
她望着他笑，眼中是说不出的恨意：“你们秦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严云眼瞎……我也上当了……咳咳！”
“你说什么？”秦泽元很意外。
她呛着血水，痛苦地咳嗽着：“我现在明白了，你，你你才是最……最大的……骗子！她是你派来的！”
“谁？”
“林，林……”海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林！”
然后，没然后了。
孩子哇地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他挥动着肉肉的小手，挣扎着想要妈妈的怀抱，可是妈妈不理他。
她永远不理他了！
“乖，乖，别哭了，我会给你找个好去处，一个不用担惊受怕的地方！”秦泽元摸了摸他的头，再次望了床上的尸体一眼。
她说凶手是林……
“到底是谁呢？”秦泽元很困惑。
阎杰追丢了人，闷闷不乐地回来。他说可能肯定的是凶手是个年轻女人，不到三十，身材瘦长，长头发，看背影有点像林暖，可是他不确定。
秦泽元想到严云妻子的话，心头沉甸甸。除了她，他也想不出为什么严云妻子会这么愤怒，因为在她眼中，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老大，可能是我眼花！”阎杰不好意思地说。“不可能会是嫂子，她生性善良，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如果真是她，我相信也有原因的……”
“闭嘴！”秦泽元冷冷地喝止，“绝不可能是她！”
天黑了，天亮了。
潮湿的山洞里，偶尔会有小虫子的光顾，在她嫩嫩地皮肤上留下了路标。她感觉又痒又麻，却没办法去抓，难受得五官扭曲。挨了两天的饿，她实在受不住了，软瘫瘫地趴在地上，仿佛产生了一种幻觉。她看到有人来救自己，可是睁开眼后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她竖起耳朵，辨认出是洪深。
这家伙又带来了食物，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
林暖快气炸了，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她太饿了，双脚发软，理智告诉她必须进食进水，要不然……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亲爱的暖暖，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他拔掉了她口中的布，笑眯眯地问，仿佛久别重逢的朋友。
林暖无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他。
“很好，我也很想你！”他说。
林暖对他自言自语的表演不感兴趣，注意力全放在那袋食物上，借着洞里依稀的光线，她可以看到是一盒便当，抽了抽鼻子，竟闻到一抹诱人的香气。
这香气让她激动得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