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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斗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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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括抿着盛闻的话, 过了好久才问:“这是表白吗?”

    盛闻瞧着林括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精致的眉眼里也没有动容的迹象,心里‘喀嚓’一声像是裂出一条缝隙, 他忽略心里的忐忑尽量舒展表情轻松地说:“是啊。”

    林括得到这个答案, 眼睫颤了一下, 耳廓脸颊闪过一抹绯红。

    盛闻终于见林括有了松动的迹象, 立即趁热打铁道:“哥哥~”

    林括视线落在盛闻身上,见到对方眼底比盛日还炽热的目光,心头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他从来没有被表白过, 也是第一体验这种被情感簇拥的感觉, 可到底又不是盛闻这种直球性格, 过了好久才说:“你要是消遣我,我就……”

    盛闻赶紧保证,可又想知道林括隐下的后半句是什么,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我要是消遣你, 哥哥会揍我吗?”

    “会。”林括说:“我还会上你。”

    盛闻:“……”

    盛闻失笑:“还有这种好事?”

    林括瞪他一眼, 盛闻站直身子举天发誓:“我心真着呢,哪舍得消遣哥哥, 所以哥哥这是接受了?”

    林括局促地‘嗯’了声,飞快地撇开眼:“休息够了吗?”

    正好直播间屏蔽时间过去, 盛闻带着满脸笑意站起身,作了一个敬礼的手势:“够了,现在精神特别充沛, 请哥哥指示。”

    林括没眼看他:“……好好说话。”

    盛闻:“好的哥哥。”

    林括被迫习惯了盛闻的不着调, 摸了摸鼻子道:“我找水的时候发现, 这个寨子根本没有人。”

    盛闻疑惑:“没有人?”

    “嗯。”因为要给盛闻找水, 林括再不习惯和陌生人交流也硬着头皮敲了几间吊脚楼的门,他手指着被自己敲过门的吊脚楼:“这间还有这一间都没有人,那一间以及旁边的那间有人,是和方磊一样的‘人’。”

    方磊是被黄鼠狼顶着人皮的‘人’。

    盛闻被主神系统削弱了思维能力,只得把疑惑点提出来交给林括解决:“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括视线梭巡寨子一周,他点了点头,他感觉整个寨子都不对劲。

    盛闻说:“我是指方磊。”

    这个问题昨晚上他们两个已经探讨过了,盛闻此时再提必定是又发现了什么,林括便看着他:“你说。”

    盛闻说:“方磊像不像是在故意告诉我们,他是黄鼠狼呢?”

    林括没有立即附和盛闻的答案,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不是方磊讲了黄鼠狼的故事,他确实没有那么容易知道方磊就只剩下一张皮了,更不会知道方磊脖子后面那条扭曲的红线就是黄鼠狼钻进皮囊的‘拉链’。

    在林括思考间,盛闻又说:“方磊是黄鼠狼,我把他的崽都扔了,他不仅没有报复,今早还好心的想要为我们准备早餐,他如果真是把我们这对小情人当成饲料的话,未必饲料的待遇太好了吧。”顿了顿,盛闻学着林括的口吻说:“我倾向他不想害我们。”

    林括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他讲向我们讲黄鼠狼的故事是……”

    盛闻接上:“试探。”

    “试探?”

    “或者说他是在给我们暗示。”这一点盛闻非常有感悟,就像他面基前旁敲侧击问林括,如果自己不符合林括预期张相,他会怎么办。盛闻想到这点笑了下:“好让我们缓一缓。”

    林括直觉盛闻在内涵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盛闻见好就收:“一般来说,态度越是小心谨慎越是有求于人。”说完往林括身边走去:“题外话说完了,走,按计划行事。”

    他们俩的计划就是偷偷去找陈阿婆或者寨主。

    之前已经在拙寨转过几圈,林括也敲过了几间门,他们缩小了陈阿婆居住的吊脚楼范围,于是没过多久就找到了陈阿婆所在。

    这是最靠近中央苗族鼓楼的一间吊脚楼,周遭的空气混浊恶心,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他们没敲门,而是绕着吊脚楼踩在土台上,小心地透过木窗朝里望。

    屋内有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只硕大无比的黄鼠狼,林括粗略合计,这只黄鼠狼能到他腰际,横面比两个林括还要壮。除了这只‘黄鼠猪’,屋里还有无数小的黄鼠狼。

    就在林括和盛闻投去视线时,床头上一只小的黄鼠狼发出‘咔咔’的声音,这个声音吵醒了熟睡的‘黄鼠猪’,它慢悠悠从床上坐起,三四只小黄鼠狼送来一张人皮,它用短小的前肢拿过人皮,当着林括和盛闻的面就像穿衣服一样,把人皮套在了自己身上。

    干瘪的人皮瞬间充盈,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七旬老婆子的人皮,就算被黄鼠狼套在了身上,皮肤也没完全撑平,周身都有褶皱。人皮目光也朝窗外的二人看过去:“两个外乡人,进来坐。”

    既然被发现了,林括和盛闻也没再躲下去。小的黄鼠狼们为二人打开门,林括和盛闻便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进去时,屋内的木桌上摆着两碗热茶,茶水还冒着热气。

    林括还惦记着盛闻口渴,他想了想端起一碗茶想先试验一下有没有毒,如果茶水安全,他准备再拿给盛闻喝。

    盛闻抓住林括的手,微微摇了下头。

    林括正要说什么,这个由黄鼠狼扮做的陈阿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并就在木桌对面坐下,鼻子在他们两人身上嗅了嗅,随后喜笑颜开地说:“太好了,没有恶心的骨头味。”

    虽然不知道这个‘骨头味’是什么意思,但默契的,林括和盛闻都没有出声问。

    陈阿婆说:“两个外乡人是来找蛊的吧?”

    这句话倒是和副本名对上了,林括犹疑地点了下脑袋。

    盛闻却说:“先看看。”就好像逛商场时面对热情导购的态度。

    陈阿婆也没有计较,手上的拐杖敲了两下桌子,屋里的小黄鼠狼们便忙碌起来,不一会儿,桌上摆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蛊钟。

    陈阿婆笑呵呵介绍,她指着这些蛊钟:“这只蛊是我最喜欢的,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星币蛊,特别好养活,一月吃一人,十月就养得大,养大了能吐钱呢。”

    “这只,人头蛊。口味刁了些,要吃鲜脑,不过养好了斗蛊擂上绝对能站到最后。”

    “还有这些,这些都是蚁蛊。体积小,单个没什么伤害,不过要是养的多了,等它们互相繁殖,就跟蚂蚁一样,几千万只总能杀人。”

    瞧着林括和盛闻无动于衷的模样,陈阿婆有些苦恼地说:“都没瞧上?”说完再次敲了敲桌子,休息没一会儿的小黄鼠狼们又抬来一只蛊钟,不过这只蛊钟个头大,甫一抬来时就散发着浓重的腥味,陈阿婆说:“鬼蛊,在女人子宫里刚成形时就摘出来的胎儿,怨气强,也好养,要不了多久就能养成小鬼,不过……”

    说到这里时,陈阿婆皱眉打量着林括和盛闻:“我瞧着你俩眉清目秀的,也不知道胆子大不大,要是压不住它,就被它反噬。要是不小心被反噬了啊,你就是蛊,它就是人。”

    林括没吭声,他被这味道熏得有点想反胃。盛闻藏在桌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挠了挠林括手心,比划出‘走’字。

    林括心领会神,他‘yue’了声,做出一副反胃要呕吐的样子,不等陈阿婆反应,林括就冲出了这间吊脚楼,盛闻早有准备:“宝贝,怎么了?”

    说着站起要追出去查看林括,然而他一步都没能迈出去,脚下似乎灌了铅沉重到他难以迈出步伐,低头一看,屋里的黄鼠狼不知什么时候抱上了他的腿。

    盛闻看着陈阿婆,陈阿婆露出一个狞笑,横在他们之间的蛊钟盖自己顶了两下随后‘趴’地一声掉在桌上又滚到了盛闻脚边。

    “男朋友。”盛闻看着蛊里露头的东西,压着不耐唤了声林括:“回来吧,我被劫持了。”

    林括:“……”

    林括转身回去,他也看到了蛊钟里的东西,是个手掌大小的胎儿,大概是被赋上了‘鬼蛊’这个名字,胎儿脑部乌黑,身体透明。蛊钟里装着颜色混浊的水,胎儿像溺水者一样在水间沉浮,每当它浮起来时,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盛闻。

    或者说不能是眼睛,林括注意到胎儿根本没有眼珠。他走上前捂住盛闻的眼睛,面色不好地看着陈阿婆:“怎么回事?”

    陈阿婆仍旧狞笑着,语气比之前更轻松欢快:“鬼蛊相中这个异乡人了。”

    林括覆着盛闻的眼,盛闻的眼睫扫在他手心痒痒的,“别怕。”安慰了盛闻后,林括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其实陈阿婆这句话从字面意思就能够很好的理解,但事关盛闻,林括要问个清楚。

    大概是心情好,陈阿婆非常乐意向林括解答:“总有人想要养鬼蛊,他们从来没有问过鬼蛊的意愿,这些人的下场要么是被鬼蛊反噬要么直接被鬼蛊吃掉,几乎没有人能把养好的鬼蛊带上斗蛊擂。但现在不一定了,鬼蛊相中了这个异乡人,我想只要这个被相中的异乡人把鬼蛊养大,那么他一定就是斗蛊擂的擂主。”

    林括看了眼这个胎儿,在胎儿起伏间还能看见它身上缠绕的脐带。

    他懂陈阿婆是什么意思,像修仙小说或者电影里那样,有灵气的宝剑都会选择自己的主人,如果资历不够格想要将宝剑占为己有必定受反噬。而此时的鬼蛊与‘宝剑’颇为相似,它看中了盛闻,所以愿意认下盛闻这个主人。

    林括沉声:“它想认爹我们就必须答应?”

    盛闻‘噗嗤’笑出声。

    陈阿婆的狞笑僵硬在唇边,像是非常不明白这种天大的好事降临在头上,他们为什么还是一副被迫害的模样。

    陈阿婆脸上的笑意散去,没了笑意之后,她整张脸显得格外狰狞,一时之间与鬼蛊里的胎儿竟不分上下的可怖。

    “既然能被鬼蛊看中……”陈阿婆恶狠狠地瞪着林括:“想必这位异乡人的肉质一定特别鲜美吧,用来养蛊最合适不过了。”

    林括又要说什么,覆在盛闻眼睛上的手被抓住,盛闻把林括的双手捧在自己手里,然后说:“要我养这个鬼东西是吗?好啊,只要你和它都不怕被我养死。”

    盛闻说完后看着林括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林括不要和副本里的怪物正面硬刚。

    陈阿婆并不惧盛闻的威胁:“每个外乡人只有一次养蛊的机会,除非你想永远留在这里。”

    说着,陈阿婆十分自信盛闻不会再拒绝,把装着鬼胎的蛊钟推了推:“我还没睡够呢,现在带上你的蛊去找寨主吧,他会给你安排住宿也会告诉你如何养蛊,哈,月底的斗蛊擂上期待你们的表现。”

    盛闻见陈阿婆提到了斗蛊擂,便开口问:“斗蛊擂?”

    陈阿婆说:“每三个月会有一次斗蛊擂,长成的蛊都要上斗蛊擂。你们是异乡人,如果在斗蛊擂上赢了,你就可以如愿离开,你的蛊会代替你守擂。”

    说到这里又似想到了什么,陈阿婆看着林括指着其他的蛊钟:“你呢?你要选择哪只蛊?”

    盛闻替林括作答:“他还不着急。”

    陈阿婆冷冷笑了一下盯着林括:“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我见过很多跟你一样的异乡人,他们抗拒养蛊,可是最后呢?不还是跪着哭着求着我给他们蛊。这就是骨头人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吧,一点意思都没有。既然你要重复这条路,我也懒得逼你,反正你总会来求我的。”

    说着陈阿婆起身,颤颤巍巍地走进睡觉的房间里,其他的小黄鼠狼们又开始忙碌起来,它们彼此之间分工明确,有一部分黄鼠狼端走这些蛊,只留下被叫做‘鬼蛊’的蛊钟。它们的口水都滴在了蛊钟上,而剩下的部分黄鼠狼冲着林括和盛闻‘咔咔咔咔’的叫。

    林括没听懂它们在叫什么但是看懂了,它们在替陈阿婆逐客。

    林括也不想在这呆了,这里味道是真的难闻,出门前,林括犹豫地看了眼桌子上的蛊钟,从陈阿婆的口中得知,参与者只有一次养蛊的机会,现在这只鬼蛊死乞白赖缠上了盛闻,他不知道要不要替盛闻带走这只蛊。

    因为蛊钟盖子被打开,鬼胎在蛊里沉浮,搅得里面混浊的水撒得蛊钟到处都是。水又从蛊钟上滴落,还拉着腥臭的丝,是多看一秒都会觉得恶心的存在更不用说去拿手碰了,林括自然揽过这个活,毕竟盛闻虽然不是他心目中的小朋友了,但娇妻的形象还是存在的,这种活不能交给盛闻去做。

    可林括还记得陈阿婆说的,鬼蛊会反噬养蛊人。

    正犹豫间,只见盛闻抬起一脚踹上了面前这个蛊钟。

    林括:“!”

    蛊钟从桌上跌落摔得四分五裂,好在其中的液体像浓涕并没有飞溅,只黏黏糊糊地沾在木质地板上。鬼胎撑着坐在这摊液体里有点茫然地盯着盛闻,像是没有想到自己头一遭认主就受到这种待遇。

    盛闻揽过林括:“走吧。”

    林括还想回头,盛闻也没阻止他,等林括回头望了一眼才低低地笑了声:“好感动,哥哥竟然这么关心我。”

    林括被戳中想法,呛了一下。他确实在担心盛闻,他担心盛闻一脚下去,盛闻的蛊就没了,又怕盛闻得罪了鬼胎。

    盛闻不以为然,他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回头,只问道:“它跟上来了?”

    林括:“嗯。”

    鬼胎跟上来了,肚脐眼的脐带还连接着一片碎了的蛊钟瓦片,随着它的行动,瓦片刮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盛闻说:“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向林括解释自己的行为:“下马威。”

    林括没吭声。

    一般来说,蛊钟就像子宫,它孕育着蛊种,一个能脱离蛊钟还能存活的蛊种想也知道有多强大。陈阿婆已经许下了预言,当这只鬼胎长大,盛闻必定能靠着鬼胎成为斗蛊擂上的擂主。

    盛闻一脚下去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副本规则写着参与者要在斗蛊擂上胜利才能离开副本,而从陈阿婆口中得知胜利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林括迟早也是要养蛊的,盛闻便干脆扼制鬼胎的正常发育,增加鬼胎的发育期以尽量避开和林括同一时间上斗蛊擂。

    其次才是他说的下马威,只有压得住鬼胎的人才能把鬼蛊带上斗蛊擂,盛闻这一脚是要让鬼胎明白谁才是老大。

    林括明白盛闻的做法,他停下脚步看着盛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避开同期斗蛊擂也就意味着盛闻要在这个副本多待三个月。盛闻力气这么小,胆子也小,他怎么能把盛闻一个人丢在副本里呢?

    盛闻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林括垂眼,盛闻看出林括眼底的自责,他赶紧说:“哥哥对我这么没信心?”

    林括摇头,那倒没有,毕竟他面前这个人强到可以代表自己听都没有听过的s区。不过他有点想知道娇弱如盛闻到底是怎么过本的。

    他也不是喜欢把话埋在心底的人,怎么想便怎么问:“你连皂角都敲不碎,我不觉得你过本会容易。”

    盛闻失笑:“哥哥觉得我力气小?”

    林括看他,满脸写着‘不是吗’三个大字。

    盛闻:“哈。”他笑够后,凑到林括耳畔:“哥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低估了我的力气。”

    在男朋友面前威风后,盛闻这才回头看了眼鬼胎,不知什么时候鬼胎攀上了他后背,正坐在他肩膀上,他转头的时候脸差点贴上鬼胎:“卧槽,吓死我了。”

    “……”林括无奈地拎起鬼胎,他觉得盛闻过于逞强了,但他愿意给盛闻这个面子:“我等着那一天到来。”

    盛闻脸色发白,暂时没力气用嘴证明自己了。

    林括等盛闻缓了一会儿才说:“还找寨主吗?”

    他说的是‘还’,今天早上方磊提议让他们找了两个人,一个是陈阿婆一个是寨主。但是陈阿婆这里并没有讨到好,那么自然而然地就可以联想到,寨主那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陷阱在等待着他们。

    盛闻摇头,他提议:“去石板那儿看看。”

    林括点头。

    盛闻说的石板就是他们昨晚上当做跳板翻进寨子的那块巨石,两个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这里。

    白天的拙寨没有晚上的浓稠黑雾,也因此地面上的黄鼠狼脚印明显了起来,脚印带来的线索他们俩都知道了,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块巨石上。

    盛闻说过,这块巨石留在这里像是方便黄鼠狼跳进寨。

    巨石很大,但因为常年有黄鼠狼经过,因此表面并不粗糙。林括伸手上去摸了摸,和他想象中一样,触感光滑。

    他沉思了一会儿,转头问盛闻:“要不要沿着脚印去看看?”

    盛闻站在他两米开外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林括没有回答。

    林括便跳下巨石,走近盛闻重复了一遍。

    盛闻说:“哥哥,我给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林括心里一紧:“什么?”

    盛闻伸手向前,大约在距离自己胸口20cm处停下:“这里有屏障,我……我出不去。”

    林括愣了下,这才想起清晨时候挡住他离开拙寨门口的那道无形‘结界’。于是林括也伸手去摸,但是他的手却没有摸到盛闻所说的屏障,反而畅通无阻。

    盛闻伸出去的手拉了拉林括的衣角:“试试带着我能不能出去。”

    林括:“好。”

    林括抓着盛闻的手往前走,他走到拙寨外的巨石上,一回头发现手里空空如也,而盛闻就站在他口中的屏障的位置上,鬼胎抱着盛闻的腿朝着林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林括又从巨石跳下,来到盛闻身边:“去拙寨门口看看。”

    两个人到拙寨门口,这时林括发现了屏障,有屏障阻碍,他们两个都无法往前多走一步。

    于是又回到巨石处试验,试验的结果和之前没有差异,林括能出去,但盛闻不行。

    盛闻踹了踹鬼胎说:“应该是这个东西在作怪。”

    鬼胎被盛闻踹到,在黄土滚了一圈,之后愤怒地瞪着盛闻,盛闻把鬼胎看久了此时也不觉得它可怖了:“看球?再看宰了你。”

    鬼胎:“……”

    像是知道盛闻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鬼胎竟发出‘嘤嘤嘤’的声音,不过它的‘嘤嘤嘤’不同于卖萌撒泼的小可爱,而是空灵地让人毛骨悚然,耳膜也因为这个声音而胀痛难忍。

    盛闻又踹了一下鬼胎,因为不爽脸色露出了几丝阴鸷:“闭嘴。”

    鬼胎被吓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盛闻低着头,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后才向林括投去一个注视:“哥哥,你怎么看?”

    林括说:“你直说吧。”

    盛闻这才开口:“要不暂时分工合作?你沿着脚印去找找线索,我去寨主那儿看看。”

    林括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下脑袋。

    盛闻揉了下林括脑袋:“咱们俩都小心一点,不让彼此担心好不好?”

    林括:“好。”

    盛闻:“去吧。”

    林括想了想说:“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出去。”

    “行。”盛闻享受着林括的偏爱,对林括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后转身,林括就看着盛闻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他收回目光重新蹬上巨石,沿着黄鼠狼的脚印一路往拙寨背后的这座山上走。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林括便遇到了人,穿着苗族服装的男人。手里还拎着几只野兔和猎夹,看样子是来山上打猎的。

    打猎的男子见到林括,目光立即放到林括身上,林括觉得这种目光很熟悉,他想到了刚进入副本的时候,身边路过的人都是用这种新奇而澎湃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只不过昨天他在等盛闻没有深究这种目光的用意,现在他便开口问了:“看什么?”

    猎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没蛊的外乡人!”

    林括立即防备地看着他,他确实没有蛊,但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猎人开心地说:“应该还没有见陈阿婆吧?我带你去找陈阿婆。”

    说完竟是想伸手拉住林括。

    林括侧身躲过,戒备地盯着眼前的猎人。

    猎人尴尬地说:“我……我是好人,我只是想带你去陈阿婆那里找蛊,大家都有蛊,你没有蛊,黄鼠狼会带走你。”

    猎人说的每一个字林括都能懂,但是合在一起林括听不懂。

    猎人兴奋地说:“我…… 我不碰你,你跟着我就好。”说着他又指了指远处的拙寨大门:“从那里进去,就可以找陈阿婆。”

    林括想了想也指了一个地方,他手指的地方就是巨石处:“从那里也可以进寨,为什么绕这么远?”

    哪知道猎人顺着林括手指的地方看去后脸色顿变,慌忙摇着手:“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从这里进去,这里进不去拙寨。”

    林括紧紧盯着猎人,半响后说:“那你带路吧。”

    “好的好的,没问题。”猎人立即充当了领路人的角色,带着林括往拙寨大门处走,路上还给林括讲了拙寨的由来。

    “‘拙’在苗语是老虎的意思。”猎人憨厚地笑了下:“老虎是丛林之王,寓意着寨子每个人都是最厉害的,厉害的我们会在斗蛊擂上取得胜利。”

    猎人再次提到了‘斗蛊擂’,一路上林括都没出声,这时才问了一句:“你有妻子吗?”

    猎人说:“当然,我的妻子是寨子里最美丽的姑娘。”

    林括说:“她也养蛊?”

    猎人点头:“我们每个人都会养蛊。”

    林括语气冷下去:“你就不怕在斗蛊擂上输给她?”

    猎人茫然地说:“我为什么会输给我的妻子?我和她不会同时出现在斗蛊擂上。”

    林口松了口气,看来盛闻的‘错过斗蛊擂’的办法可行。

    但这时猎人又说了一句:“不仅是我和妻子,整个寨子里的人都不会同时出现在斗蛊擂上,包括你们异乡人,你们异乡人来拙寨找蛊,都是拙寨的蛊,为什么要在斗蛊擂上决斗呢?”

    林括抿着猎人这句话,看起来猎人的言论和陈阿婆的言论有出入,林括想了想说:“陈阿婆会骗人吗?”

    猎人立即愤愤:“怎么会!陈阿婆是苗疆圣女!黄鼠狼见了她都要躲开,陈阿婆怎么会做欺骗这种有辱灵魂的事呢!”

    林括脸色不太好看。

    猎人没发现林括的异常,他已经带着林括到了拙寨门口,那个一直坐在拙寨门口的老太第三次见林括了:“年轻的异乡人,恭喜你,你还活着。”

    林括没吭声,猎人用苗语和老太交流了一会儿,随后看着林括:“王婆说今早又来了三个外乡人,他们已经去找陈阿婆了,你如果想要找蛊的话,现在正是好时候。”

    林括抬眸看向寨子,寨子里人头攒动,吊脚楼前挂着骨质风铃,风一吹整个拙寨泠泠作响。

    猎人说:“我带你去找陈阿婆。”

    林括想了想跟上了猎人脚步,他刚走进拙寨几步,然后转身往外走,发现横在拙寨门口的屏障不见了。

    猎人看林括往回走,焦急地喊:“外乡人?”

    林括转身跟上了猎人,猎人带着他径直来到陈阿婆住处,正是林括之前来过的那间吊脚楼,两个小时前,他和盛闻就站在隐蔽处朝着吊脚楼里偷看。

    而此时这间吊脚楼外都是人,林括在人群中看见了另外三个‘外乡人’,他们的着装和林括一样,看样子就是副本参与者。

    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见到林括的时候惊讶:“狗主播!”

    林括:“……”

    这个曾经是林括直播间前的水友自我介绍:“叫我阿旗就好,我是下a区的居民,这个副本是我‘摇一摇’掷出来的,没想到竟然能遇见你。”

    林括并不想说‘好巧’。

    阿旗说:“稳了稳了,对了,s神还在你的直播间吗?”

    林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阿旗‘嘿嘿’一笑不自知地说:“那s神一定也能看见我了!”说完隔空对盛闻喊话:“s神在上保佑我逢本必过。”

    林括开始担心盛闻,盛闻说被戳破身份就会死,所以现在他要不要提早防患于未然,把阿旗弄死。

    正这么想着,一个苗疆男人走出来对林括说:“异乡人跟我来,陈阿婆要见你。”

    林括跟着再次进了这间吊脚楼。

    不过满屋子的黄鼠狼没见了,屋里也没有腥臭味,取之是一股清香。屋内陈设倒是没变,陈阿婆就坐在桌子前,在林括进门的时候,目光就看了过来。

    等林括走到身前,陈阿婆才收敛了目光:“阿云,你出去。”

    带林括进来的苗疆男子听话地走出吊脚楼,出门前还将门带上了。

    陈阿婆说:“你身上有黄鼠狼的味道。”

    林括倒没想到陈阿婆还倒打一耙,想到陈阿婆坑了盛闻,语气不好地说:“管好你自己。”

    陈阿婆听了林括这话,转过身背对着他略微低着头:“看见了吗?我的背后没有人皮缝。”

    林括看过去,如陈阿婆说的那样,她的后颈虽有褶皱但并没有扭曲的红线。

    他皱起眉。

    陈阿婆转正身子:“沾了黄鼠狼味道的人我们一般会丢他去喂蛊,但是胎蛊选中了你,所以我可以替你隐瞒。”

    说着陈阿婆从桌下拿出一个蛊钟,揭开盖子,和鬼蛊一样,里面有一个胎儿,不过这个胎儿不像鬼胎那样恐怖,它的外观趋近于正常胎儿,身体是略微透明的肉色,它也在打量林括,见林括对自己投来视线的时候开心的笑了起来,还没有长开的手抓了抓似乎是在求林括抱抱。

    林括没动反而脸色凝重,一种不好的猜想在脑海中乍现。

    陈阿婆证实了他的猜想:“拙寨有两个世界,从拙寨门口进来是我们的世界,从大仙石进入的拙寨是黄鼠狼的世界。只有斗蛊擂日,两个世界才会交叠重合,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斗蛊擂上胜利,我们胜,另外一个世界就会被挤压,我们败,我们的世界就会被挤压。”

    不等林括说话,陈阿婆说:“黄鼠狼会顶着人皮骗你们这些外乡人进入它们的世界,我想你已经去过它们的世界了。恭喜你活着离开了黄鼠狼的世界。”

    林括脸色一度难看到了极点。

    陈阿婆愈发火上浇油,她把胎蛊推向林括:“胎蛊是最厉害的蛊,只要你用心养蛊,它会让你成为斗蛊擂的擂主。斗蛊擂三月一次,长成的蛊都要上斗蛊擂。你是异乡人,只要在斗蛊擂上取得胜利,你就可以如愿离开,你的蛊会代替你守擂,也会代替我们的世界守擂。”

    见林括始终不说话,陈阿婆说:“你也可以拒绝,既然是被胎蛊相中的异乡人,我想用你来饲养胎蛊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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