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玉璃
京都依旧如往日般热闹，顾笙站在阿月身边有些许别扭，明明之前女装在一起还没有什么感觉，虽然男装的阿月看着还是非常好看。
路人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里面少不了惊艳，几个顾笙见过的世家小姐贴着自家丫鬟耳语着什么，顾笙偷瞄了一眼阿月，正好撞上阿月疑惑的眼神，顾笙尴尬一笑，悄声贴近阿月耳边：“阿月，你男装也这么好看，万一被那些路边的小姐知道你是女子，该得有多心碎”
阿月愣了一下，发现顾笙这是在打趣自己，抬起手指戳了戳顾笙脑袋：“难不成我是个男子就得娶一个不认识的世家小姐？”
像是想到了什么，阿月起了调笑顾笙的心思，勾嘴角压低声音贴近顾笙的耳朵：“如果真的要娶的话，比起她们，我更想娶阿笙你”。
说完，阿月也不顾愣在原地的顾笙，直直往前走了。
顾笙手压在蹦蹦跳的极快的胸口，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反应过来时，阿月早就跑远了，看着那快消失的背影，顾笙呢喃着：“持美行凶，真的是，我怎么还是经不起美色的诱惑呢”。
顾笙懊恼之际，一女子突然向前：“小女子白釉依见过御北郡王。”
顾笙看向来人，原是白副将的女儿白釉依：“白小姐不必多礼，不知白小姐所谓何事？”
白釉依娇俏一笑：“那釉依就直言了，不知刚刚与郡王同行之人是哪家公子。”
顾笙眉头不经意微蹙，客气回道：“那公子是本王好友，初来京都，也不是京中公子，且已有家室，白小姐可能错爱了。”
白釉依听见顾笙的话眼神逐渐变得暗淡，强扯起一抹笑道：“竟是如此吗？是釉依唐突了。”
顾笙微微一笑：“本王那小友走远了，那本王先行了。”
白釉依躬身一礼：“釉依恭送郡王”
阿月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回头看了看顾笙并没有跟上来，长呼一口气，路人投过来的目光也被阿月通通无视掉了，阿月等脸颊不再烫的时候这才抬步想去寻找阿笙，阿笙也跑了过来，四目相对，两人默契的同时撇开了目光。
稍稍压下心绪，顾笙走近：“阿月，你怎么跑的如此之快，如若不是我腿脚比常人麻利些，都要跟丢你了”
阿月浅浅一笑：“阿笙惯会打趣我若是阿笙连我都追不上，那怎么阿笙是大将军，我只是个平常人？”
两人相对看了一眼，阿月伸手将顾笙被风扬起的头发抚顺：“怎么跑的如此急，发丝都乱了”，
顾笙毫不在意“这不是担忧要娶大将军的阿月会被别人拐走嘛，可不得加快脚步啊。”
阿月的手愣在半空，余光撇了一眼顾笙，顾笙黑眸里闪闪发光，宛如月亮一样，好看到一眼就会沦陷，阿月心头猛然一跳，赶忙转过身去：“阿笙真的惯会打趣我，还是先去找许小将军吧。”
顾笙见阿月害羞了，心里莫名奇妙的得意了一会儿。
飘香院门口，阿月仅是刚刚看清大门，便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
“这位公子好生眼生，是否是第一次来我们飘香院啊，我们飘香院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美人云集，进来玩啊”老鸨的声音从一堆人后传来。
顾笙连忙将趴在阿月身上的人给扒了下来，那群人像是要把阿月生吞活剥了一般，着实可怕，阿月忙拉正衣物，顾笙将阿月护在身后，老鸨看清顾笙后，连忙将周围人拉远：“哎呦，这不是我们的御北郡王嘛”
朝着周围的姑娘指了指周围：“去旁边拉客去，这可是贵客，我亲自招待”
顾笙看了一眼老鸨：“许小将军是不是来了”
老鸨连忙点头，一脸谄媚的笑将脸上的肉分的一层一层的：“是啊是啊，早早便来了，正听玉璃姑娘抚琴呢。”
老鸨连忙给顾笙引路，刚进门，偌大的脂粉味便扑面而来，阿月不适的皱了皱眉，顾笙见着掏出胸口的手帕递给阿月，阿月接过，老鸨时不时打量着两人：“郡王，这位公子奴家未曾见过，不知是谁家公子，生的如此好看。”
顾笙瞥了一眼老鸨：“自然是本王家的，你打听这些作甚？”
老鸨见顾笙并不想说阿月的事也不敢再问，忙收口不敢再言，心中虽依旧疑问，也只得之后再打听。
不过刚上二楼，袅袅琵琶曲便至。
老鸨指了指不远处的雅间：“许将军命我们不得打扰，奴家就不陪着郡王进去了，奴家就在门口侯着，郡王若有吩咐，便招呼一声”
顾笙推开门，许多正假模假式的端起一杯茶放到了嘴边，见有人推门进来，正要发脾气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看清来的两人后，急忙闭嘴起身，换上狗腿的笑容：“阿姐，你怎么来这了，咋不和我说一声？”
顾笙白了一眼许多，撇向了弹琵琶的女子，果真是个仙子般的人物，回头看了一眼阿月，回过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许多：“你小子倒是会享受，说是躲相亲，看来表姑给你的银钱不少啊，没了月俸，还能来此处逍遥。”
许多连连摇头，大步走到顾笙身边，搀扶着顾笙：“来，阿姐，往这坐。我怎么会瞒骗阿姐呢，这银钱是阿月姑娘借我的。”
顾笙看向阿月，阿月见许多提到自己，愣了一下，随后记忆便慢慢起来：“是我借的，因许小将军说要去请同僚喝酒，所以我便借给他来。”
许多将顾笙扶到座位后，又忙给阿月擦干净椅子，狗腿至极。顾笙毕竟心中暗自怀疑；这人真的会是自己表弟吗？怎么能狗腿成这个样子。许多像是洞察到顾笙此刻心中所想：“我自然是阿姐的表弟啦。”
不顾顾笙的白眼快要翻上天来，许多给阿月和顾笙斟好茶：“尝尝，这可是不容易得的好茶，老鸨说是匈奴来的。”
阿月闻着熟悉的味道；果然是香九里。
一曲毕，许多这才想起，玉璃姑娘还在房间内，自己刚才狗腿的模样。。。
玉璃看着房间内的三个人，比起了手势，顾笙愣了一下，看向许多，许多没有去看顾笙，而是看着玉璃姑娘，等其比划完后，这才解释给顾笙和阿月听：“玉璃姑娘问我们还有什么要听的曲子？”
顾笙看向玉璃：“姑娘请便，拿自己熟悉的就行。”
玉璃抱着琵琶站起身子对顾笙拂了拂身子，随后慢慢坐下，随着手指微动，音律便袅袅而至，玉璃低垂着眸子，像是不受世事纷扰，独得一片清净。
许多怜惜的看了一眼玉璃，转而对顾笙说：“玉璃姑娘不会说话，听老鸨说是家中遭了变故，邃被老鸨买来做了姑娘，但是依旧是清白姑娘。我看她身世可怜，所以常来光顾。”
顾笙深深看了一眼许多，然后看向玉璃，玉璃像是感受到了顾笙的目光，抬起头对顾笙微微一笑，然后又低垂眸子了。阿月眼中也是怜悯之情。
许多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璃，眼中如水净是柔情，顾笙见许多多半是对玉璃起了心思，可惜难哦，许家的家规死板传统，怎会让一个出身风月场所的女子入门，何况还是个哑巴。
“你与玉璃是如何相识的？”
许多没想到顾笙会问这事，呆愣了一下，想起了那天相遇：“那日进宫受封后我便打算去潇洒一回，走在街上时正看到玉璃姑娘被人偷了银钱，便给了那贼人个教训，然后将玉璃姑娘送回了住所。”
突然闷哼一声，打断了许多的话，琵琶弦居然断了，玉璃的手也被割到了，殷红的血从指尖缓缓流出，许多连忙凑了上去。顾笙看了一眼玉璃，缓缓出声：“来人”
老鸨赶紧推门进来，见玉璃受伤，凑过来看：“哎呦呦，我的姑娘啊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啊，这琵琶可是老物件，你弄坏了我可损失惨重啊。”
顾笙皱眉看着老鸨：“去拿药物。”
老鸨听见顾笙的话，只得去拿，走时还不忘瞪一眼玉璃：“真是个赔钱货。”
许多蹑手蹑脚的将玉璃的手包起来，不顾在一旁猛翻白眼的的老鸨，玉璃感谢的看着许多，慢慢比划起了手势：“多谢公子，玉璃今日怕是不能陪公子了，还是等玉璃伤好后，再来捧玉璃的场吧，许公子慢走。”
许多还想再说些什么，玉璃就已经转身出了房间，顾笙牵起阿月的手，对许多说：“走吧，一起去趟军营。”
许多只得和顾笙离开。
站在窗外的玉璃看着大街上的三人，对身后的老鸨语气冰冷：“那位黑衣男子便是大人要的人？”
老鸨连连点头：“是的，我等查了许久，可是并未有这号人。大人，可有从许多身上打听到些什么？”
玉璃收回眼神，冷冷的看着老鸨：“顾笙来了，你为何一点消息不曾传来，我一曲都未完，你要我如何问？”老鸨连忙弯腰想要解释，就见玉璃瞪过来的眼神，收声不敢言语。
顿了顿，玉璃手指扣着窗棂：“顾笙这些年扮猪吃老虎，真正心思精明的很，她应是对我身份生疑了，你和主子尽快将我的身世圆下去。”
老鸨连连哈腰领命出去了。
玉璃看着那消失在人群中的三人，漆黑的眼眸宛如深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