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雨
李光阳在班里扫地，扫的那是左一片，右一片，马马虎虎不太干净。
没办法得抓紧时间。
只有第一节晚自习这课间十分钟，赶紧打扫完赶紧回家，还剩下的一少半同学住校，上第二节晚自习，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出去，然后就滚回宿舍睡觉。
“这儿这儿，没扫干净，还有了。”
男同学张昊，看到椅子下还有碎纸没有扫，而李光阳已经略过去了，赶紧叫道，顺便抬起了自己的脚，方便李光阳扫地。
李光阳把扫把往张昊面前一递，说。
“嫌不干净啊？你来扫啊。”
张昊瞪着眼，看李光阳。
李光阳毫不客气的瞪回去，比大小眼啊，最后张昊败下阵来，主要是这张脸，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李光阳看张昊回过头，不找茬了。
走马观花扫完，扔了垃圾，把扫把往后面的角上一扔，也不管正不正，倒不倒，提着书包就走人。
“你怎么还没走啊？”
李光阳出了校门，看到王子琪坐在自行车上没有走。
“我在等你啊，走，我今儿跟你一块回去。”
李光阳情绪不高的看了看王子琪，先声明道。
“你不要给我说那些了，我实在是不想再听了，咱俩的家是相反的方向，不顺路。”
王子琪看李光阳这耸眉拉眼的，没好气的说。
“看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输了，其实，是你压着人程诺狂揍，你呢？就脸上有点黑青，那是程诺无怨无故的挨了你一顿揍，才回了你一拳。”
李光阳听到王子琪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明白，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钻进牛角尖出不来。
程诺好心来看自己，对着他撒气，打了一架，完了，自己现在心情舒畅，就是有一点点感觉对程诺不好意思。
王子琪推着自行车走在路上，看李光阳脸上的黑青，这要是回家，李光阳说不清楚，他妈的唠叨死。
又细细打量了下李光阳的脸，不严重，回去拿冰敷敷就行了，就是这张脸有两三天不太好看了。
“看你这脸，你回家，跟你妈怎么说啊，不行，我就跟你去，阿姨对我比较信任，相信我说的话，你也不想晚上被他们拉着去医院吧。”
李光阳抬手摸了摸脸，默认了。
王子琪骑着自行车，带着李光阳，往李光阳家骑。
路上的时候，王子琪随口说了一句。
“你回家还有你爸妈给你抹药，程诺那边回去，只能自己处理伤口，他爸妈都不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打也打了，占上风了……，现在你俩坐在了一块，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啊，不然老蒋真要请家长了。”
李光阳坐在后面，抓到了王子琪说程诺没了父母，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来他和自己是一样的，至于王子琪后面的话没入耳，赶紧追着问了句。
“他爸妈都不在了？”
“是啊，不在，我听孙泽说的，就他一个人住。”
王子琪的声音从前边传来。
李光阳这一路上，想了一堆，但又好像什么没想，突然明白了，之前程诺总是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是因为感受到了两人相同的境遇，所以在积极的显示他的存在感。
或许程诺感觉到了孤单，就和自己小时候一样，想找个朋友，李光阳瞬间觉自己做的真的过分了。
回到家里。
老妈果然咋呼起来，王子琪告诉阿姨编好的借口，是体育课上打篮球，李光阳用脸去接，给砸成这样的。
李光阳听完，真想呼死他，你才用脸去接球。
老妈一边唠叨李光阳不小心，一边又赶紧找找毛巾，找冰块，找喷雾剂，直到把李光阳的脸折腾了半天，老妈才放了心，放过了李光阳。
王子琪翻着李光阳的画作，内心感叹，这家伙画的画，已经往非人欣赏的路上一奔不复返了。
李光阳看王子琪不懂欣赏的翻着自己的画，把画从他的魔掌中抢出，挂了起来。
“你晚上看这些，真的不会做恶梦。”
李光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艺术的气息你懂什么。
“好了，你已经圆满的躲过你的老妈，而我也功成身退了，走了啊。”
王子琪伸了个懒腰。
告别了李光阳，回家去了。
李光阳送走了王子琪，打开手机，点开了程诺头像，半天也没打上一个字，最后还是把手机扔到一边。
课间，刚打了预备上课铃。
监督生指着黑板对着李光阳和程诺吼。
“老师来上课呀，你俩还不赶紧擦黑板啊！”
黑板上被上节课的化学老师画了满满一黑板，现在还没有人去擦。
李光阳翻了一页书，瞄了程诺一眼，程诺坐着不动，默认为班里全由李光阳负责，而程诺只负责厕所卫生。
两人全程不说话，只用猜的，难为两人居然能明白对方意思。
李光阳走到讲台上，拿着两个板擦左右手齐上，对着黑板一顿狂擦，擦完了。
双手相对着拍了拍板擦，弄的粉墨那是满飞，呛的前面的同学们咳嗽了好几声，李光阳扭着头，也被呛了几下。
语文老师进到班门口，看到这粉尘飞的，用书扇了几下，赶紧让坐在窗户旁的同学把窗户打开，走走空气。
程诺看着李光阳，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食堂里。
同学们来来往往，嘈嘈杂杂，还有各种各样的菜香味混杂，王子琪和李光阳端着餐盘，挤过好几个同学，找到了个位置坐下。
王子琪夹着餐盘里的饭吃了几口，看李光阳挑着餐盘里的菜，半天也不好好吃饭，就开了口。
“怎么的，让程诺把你胃口养叼了，现在的菜不合你的心意。”
不怪王子琪这么说，每次食堂吃饭，程诺都会加塞进来，变着花样的贡献各种肉食，不是烧鸡，牛排，就是烤肉串……，再加上孙泽那个尾巴，大家聚在一起抢着吃，又热闹又吃的香，现在程诺和孙泽在那边吃饭。
“没有啊，就是觉的今天的菜有点咸。”
李光阳点着筷子，连头上的卷发都没了精神。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让你先开口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难道高二这一年就不说话了？又不是小学生，差不多就行了，别僵着了。”
王子琪朝着远处的程诺看了眼，程诺现在也在绷着一口气，就看他俩谁先泄这口气。
李光阳面对程诺，又拉不下脸先开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泽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菜，这李光阳不在，没有了肉补，唉，待遇都下降了，看来自己就是一个搭头，也不知道李光阳做了什么，就这么的入程诺的眼。
“以后，你俩井水不犯河水？”
孙泽问道。
“……除非他先低头。”
孙泽差点岔了气，还以为程诺多坚定呢，感情李光阳一开口，程诺就颠颠的做李光阳的添狗。
程诺现在心里也不顺，谁没有个小脾气，只想让李光阳哄哄，怎么就这么的难。
乌云密布，声声闷雷在云里滚动，狂风也吹的窗户呜呜响，不一会儿，哗啦啦的大雨掉了下来。
李光阳往窗外望去，密急的雨什么也看不清。
都上第二节晚自习了，李光阳也没有打扫完。
今天李光阳打扫的比较仔细，因为被监督生给告了，说打扫卫生不干净。
然后被老蒋叫到办公室，说你俩如果还糊弄，就要加期限了，警告了一翻后，李光阳和程诺就开始认真的打扫卫生。
反正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李光阳也不着急了，慢慢扫呗。
等李光阳打扫完卫生，又磨了一节晚自习，这暴雨也没有停，只是变小了，还在噼里啪啦的掉雨珠。
住校生上完最后一节晚自习，关了灯，锁了门，三三两两的冲向雨中，回宿舍休息去了，都在一个学校里也不远，回去顶多湿个皮。
李光阳戴着蓝口罩，站在教学楼前，整栋教学楼都黑灯了，只剩下黄晕的路灯照着校园，一股股的雨风，吹的人身上凉嗖嗖的。
程诺戴着黑口罩，站在教学楼台阶上。
因为打了架，两人脸上都带了点伤，所以用口罩遮了起来，省的路上，老是有人打量。
程诺是骑着摩托车上下学，想等雨停了再走，怕有雨水看不清路，滑倒。
结果等到最后同学走完，雨还是没停，只能拿出了折叠的黑色雨衣，展开，套在身上，抖了两下走进雨里。
李光阳看着程诺走后，左右瞅瞅，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用手接了几滴雨，喝凉水塞牙缝，忘记拿雨伞了，跑也好，走也好，都会被雨淋，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李光阳暗中祈祷，希望走到公交站，雨就停了。
正准备走进雨里，就看到程诺急急的又从雨中返回，冲到李光阳面前，二话不说，脱下雨衣，扔到他身上后，赶紧反身跑进雨里，都没有给李光阳拒绝的时间。
程诺顶着雨，把摩托车推了出来，暗骂自己没出息。
已经决定不管李光阳了，可看到李光阳巴巴的站着没拿伞，怕他去公交站等车被雨淋，感冒了，又怕给他雨衣他不要，直接硬摔给他，自己闷头冲进雨里，现在好了，衣服全湿了，再来个小风一吹，鸡皮疙瘩嗖嗖冒。
李光阳看着被程诺丢下的雨衣，默了一下，穿到了身上，暖暖的，还有程诺的体温。
在去公交站的路上没有被雨淋湿一点，也没有被风冷到，反而看到了程诺骑着摩托车，浑身湿淋淋的在雨中急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