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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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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养着,你喜欢着。

    这句话令时轻动容。

    有什么东西紧随这几个字戳进了他胸口,心底随即涌上一股陌生的酸胀感。

    只是这感觉很快就划走了,他没品出什么味,只剩下一点余音缭绕式的暖意提醒着他,死羊羔子这人不欠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关心过他,他的爸妈也只会教育他路边的狗不能捡。所以,哪怕这种好可能只是因为在镜头前,这一刻的高恙对他来说也是不一样的,是有分量的。

    “不用勉强。”高恙见他愣住,以为他很为难,“我只是……”

    “可以,现在就去吗?”时轻放下刀,生怕他返回似的这就要出门。

    但洗完手再看看案板上的羊排,他有点疑惑它们为啥成了这副模样,“嗯……要不要再去买点羊排?”

    高恙也看看案板,一乐,好家伙都碎成渣了,“还能用,可以炖高汤。”

    “嗯?”时轻表示怀疑。

    然后他便见高恙来到厨房,找了一口深口的炖煮锅,装满了水,把剁得七零八碎的骨头洗掉血水,连同一些葱姜蒜什么的一起丢进锅里,开火定时熬煮。

    “走吧。”高恙洗过手之后说。

    “这就好了?”时轻看他这大刀阔斧的手法,怎么都像是在煮一锅垃圾。

    高恙表示就这么简单,“做饭这种事怎么说呢,讲究点当然更好,简单粗暴点也无所谓,我水平有限,不会那么讲究的做法,但应该也能吃。”

    能吃就行,时轻吃东西其实比较讲究,但不能讲究的时候也能吃得下,比如高老头做的饭,吃习惯了也挺好吃的,高恙做的应该不会比他差。

    两人又一起出了门,沿着刚才那条路往回找小狗,也做好了可能找不到的心理准备,毕竟流浪狗,它就是个流浪的状态。但没想到,他们找过去的时候,那小狗还在原地趴着。

    小狗看见他俩的时候,眼睛也亮了起来,好像知道他们是来找它的一样。

    不过它没敢再靠近,大概是记得那平头小哥怂。

    时轻的心顿时就软了,这小东西挺懂事,挺招人疼的。

    来之前高恙拿了只纸箱子,他蹲下来的时候放在自己身前,指着箱子询问小狗,“愿意跟我们走吗?”

    小狗先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摇着小尾巴蹭到箱子跟前,黑溜溜的小鼻子嗅着箱子上的味道。

    “孩子还行,没因为被抛弃过就对人生出敌意。”高恙回头对站老远的时轻说,“它应该是渴望被人收留的。”

    “嗯。”时轻也这样觉得。

    小狗的这种心态,某方面也安慰到了时轻,好像他当年的错误行为得到了谅解。

    高恙观察了一会儿才把小狗抱进纸箱子,“先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吧,查查这附近的宠物医院怎么走。”

    时轻立刻打开手机地图查找,居然附近就有好几家,看来富人区对这方面的需求量比较大。

    他在前面带路,高恙抱着箱子远远跟着,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找到一家。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时轻有点紧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绷着,像等待死神给自己宣判一样。

    高恙坐在他身边,拿腿碰了下他的腿,“放松点,有病咱就尽力治,尽心了就行。”

    腿贴着腿,时轻感受到了旁边人的暖意,莫名的心也暖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忐忑,如果这只小狗再死在他面前,他以后可能都没勇气再面对路边的小猫小狗了。

    “我目测问题不大。”高恙随后又说,“估计驱下虫,后面打打疫苗就差不多了。”

    “你还懂这些呢?”时轻疑惑地歪着头。

    “看多了大概就有数了。”高恙说,“不是所有的狗都是因为病了才被抛弃的,我看它毛挺干净,没有跳蚤没有伤,估计是才流浪不久,说不定是前主人不想养了。”

    “这么可爱为什么不养?不养他从一开始就别养呗?”时轻不能理解。

    “可能是养不起了,要么就是不方便养了,或者单纯因为丑被抛弃了。”高恙说。

    “……它是有点丑。”时轻哪怕带着可爱滤镜看它也觉得丑,“可怜巴巴但又欠了吧唧的,挺容易招揍。”

    高恙笑了起来。

    检查结果跟高恙目测的差不多,没什么毛病,就稍微有点营养不良。医生给了药,写了医嘱,还教他们怎么喂药怎么洗澡什么的。

    搞得两位第一次养狗的爱心男士,莫名有种要当爹的感觉。

    “咱现在是有宠物一族了啊。”时轻看着箱子里焕然一新的小丑狗,还有点云里雾里的。

    怎么录节目第一天,他就捡了只狗回家呢?

    简直莫名其妙。

    “那可不说有就有了吗。”高恙也有点没想到,他从来就没想过养动物,他压根儿就没这爱心。

    两位喜迎家庭新成员的爹……不是,男士,回家之前顺便逛了趟宠物用品店,买了狗窝狗粮狗玩具杂七杂八的,回到家已经下午快三点了。

    午饭还没吃。

    “我靠,饿死爸爸了,但我得先洗个澡。”时轻尽管很饿,还是先去客用卫生间洗了澡换了衣服,他去过医院之后回家必须要洗一遍,不然不舒服。

    洗完澡后出来,高恙已经做好饭了。

    “我靠,这么牛吗?”时轻看着岛台上烧得热气腾腾的火锅,还有摆得满满当当的食材,怀疑他是点了外卖。

    “煮火锅不麻烦,就是洗个菜的功夫。”高恙一边收拾残局说,“得感谢你今天剁了骨头,才有了一锅骨头汤,才有了今天省事的午餐。”

    “是吗。”时轻迫不及待坐下开涮,“但我怎么不记得我买火锅底料了?”

    “一般人买那么多东西都记不全。”高恙坐下来一起涮,“你不但买了,还买了各种口味,吃到过年没问题。”

    时轻自己都乐了,“对了,狗喂了吗?”

    “喂了,药也喂了。”高恙指向客厅,天堂鸟旁边,靠近玻璃门能晒到阳光的地方,“暂时给它安家在那,你如果觉得距离太近了再换地方。”

    “放那吧,只要它别进卧室别蹭我就行。”时轻吃着饭,不时看一眼狗,越看越丑,“给它起个名吧,叫啥呢,丑八怪?”

    高恙无语,“这名你叫着不费劲吗?”

    “是有点绕口,那叫发财吧,不,叫时财!”时轻灵光一闪,觉得这名挺吉利,“入了我家门,可不得跟我姓,就叫时财。”

    高恙没好意思吐槽他。

    晚上高恙得去酒吧唱歌,时轻陪着一起去,因为今天三人帮只剩他一个,有点无聊。

    但好巧,遇上了同一个节目组的拍摄嘉宾。

    “你们是来玩的?”时轻一进到酒吧,就看见了吧台上坐的项寻跟骆寒。这俩大明星也不说遮着点,就这么露头露脸地在人堆里喝酒。

    “是啊,一起喝点?”项寻是那种很惹人注目的类型,长得好看,还热情没架子,估计只要他愿意,没人不想跟他在一块喝酒。

    坦白说挑剔如时轻,如果在酒吧遇上他,也肯定会搭讪。

    “好啊,我正愁一个人无聊呢。”时轻第一次在吧台坐,稍微有点不习惯,但坐在高脚椅上喝酒跟坐卡座感觉完全不一样,会更有情调,“你们经常来吗,我怎么没见过呢?”

    “你都坐卡座吧。”项寻一看时轻就知道他是那种经常出入夜场的花花公子,“不过我们也不经常来,因为我家这位心眼小,不放心我一个人来酒吧,他跟着我又嫌麻烦,他粉丝太多,烦得很。”

    “你粉丝不比我少。”骆寒没事就盯着周围投向项寻的目光,有多少人打他主意心里有数的很,“而且你的粉丝遍布全世界。”

    “看见没有。”项寻无奈地笑,“今儿也就是你已婚,不然不可能坐我旁边。”

    时轻乐得够呛,他忽然觉得,在一起好多年的情侣,也还是可以这样有意思,不是都像他爸妈那样没劲透顶的。

    高恙表演时间太短,时轻也就只坐了一个多小时,却是他在酒吧史上最舒服的一个小时。项寻有很多故事,也很有梗,听他说故事就想喝酒,不是喝鸡尾也不是喝红酒,而是喝啤酒喝白酒,你只是坐在这里听,就仿佛已经走进了江湖,走向了远方。

    时轻原本很好奇骆寒跟项寻这两个看起来南辕北辙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就像别人好奇他跟高恙一样,也正是因为他跟高恙不可能在一起,他才更好奇。

    而只这短短一小时,他好像就明白了。

    当两个各有魅力的人,眼里只装得下彼此的时候,自然就在一起了。

    挺神奇的,他居然开始琢磨别人的爱情了。

    被好几个摄像头盯着睡觉的第一晚,时轻跟高恙相敬如宾。一来他们本来就如宾,二来他俩对装出来的腻腻歪歪心有余悸,索性就像进入中年的老夫老夫那样,各玩各的,诺大的床中间隔了条婚姻危机的鸿沟。

    时轻晚上喝了不少酒,有点兴奋,趴在床上跟顾朝孟阳玩游戏。高恙则靠在床头聊微信,聊天对象是老虎还有老虎他姐。

    杨姐是顺民街服装店的真正老板,她二十多岁就开了那家店,后来不甘心只做那点生意,便把店交给了高恙,只身一人跑去广州那边做服装批发。她精明干练,敢闯敢做,没几年就做得风生水起。

    高恙以前跟着她倒卖了几年服装,度过了人生的经济危机,直到前年杨姐转型做了原创品牌,他才不做了。

    杨姐:弟弟们,姐年底之前会回家,准备开一家线下店,你俩要不要干?

    老虎:干呗,老姐您指哪我打哪,反正我没有生意头脑。

    高恙:听胖子说,顺民街可能要拆了。

    杨姐:那正好了,咱们那家店也该成为历史了,正好重新开始,来吧弟弟们,姐带着你们发财!

    高恙:年底可以再赚一票。

    杨姐:行,我抽空给你们挑几批货。

    “跟谁聊呢?”时轻手机没电了,结束了睡前游戏,他有点无聊,探头找高恙说话。

    带着香味与酒气的脑袋探过来,熏得高恙皱了下眉,“你晚上喝了多少?”

    “也就几瓶啤酒吧,还有杂七杂八的各种调酒,项寻推荐我喝的,我以前没喝过,居然挺好喝。”时轻酒量还可以,他现在不算喝多,就是喝过一定量之后就容易兴奋,兴奋的时候心情就好,话也多。

    他巴拉巴拉给高恙介绍了那几种酒,说改天请他喝,还说了项寻的故事,说没想到骆寒私下里是那个样子,说挺喜欢他们夫夫俩。

    高恙听着听着就放下了手机,少爷从来没单方面跟他说过这么多话,他不给面子不好。

    “诶,你以前谈过恋爱吗?”说着说着,时轻扯到了他最新感悟过的问题。他趴在枕头上,手支着脸,抬头看着高恙。

    高恙垂眼,视线无可避免地投向了时轻散开的睡衣领。

    这家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裸|睡,录节目不得已穿着睡衣,也不肯穿好,松松散散的,从这个角度看简直是深度诱惑。

    他脑海里划过早上看见的时轻的身体,忍不住回味了一下。他的身体有种柔软的魅,尽管肌肉很强大,但却莫名带着缎子似的质感,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这个摸一摸的念头让他终于不再回避最近时不时就涌上心头的一件事——他对时轻,好像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你确定要在镜头前谈论情史吗?”高恙移开眼,又不知道该看哪,只好又把手机拿起来。

    “那换个问法吧。”时轻换了只手撑脸,“你有故事吗,我感觉你好像是个挺有故事的人,跟项寻有点像吧。”

    “那你感觉差点意思,我出市的次数屈指可数,故事只限于顺民街的鸡毛蒜皮。”高恙玩笑的口吻说。

    “是吗?”时轻不觉得自己看走了眼,“那你就说说顺民街吧。”

    “这个三言两语没法说,改天带你去实地考察了解。”高恙放下手机关灯,“睡吧,明天早上你不是说要跟我跑步?”

    “啊,差点忘了。”这一打岔,时轻已经忘了恋爱的事,想到早上要早起跑步,他又发愁,“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我答应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点?”

    “没法拦着,你说不忍心让我一大早一个人出去跑步,你会心疼,非要陪着,这种情况我怎么能不答应?”高恙笑着说。

    时轻:“……”

    这恶心死人的话是他说的?

    他今天到底被顾朝的傻逼剧本怂恿着干了多少蠢事?

    操,这节目没法看了。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睡意很快战胜了懊恼,酒精令他的呼吸加重,睡姿也更加奔放,分分钟跨过了大床的鸿沟,去侵犯高恙的领地,借用人家的身体。

    再次被“八爪鱼”少爷锁住的高恙叹了口气,带着酒气的呼吸格外灼热,烧得他全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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