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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非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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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深山中,就是被两个陡然间活过来的纸人抛上了花轿的,那两个纸人自然是水牧的手笔。

    狐狸晃着尾巴,一双眸子与她对望,乖巧得很,却不作其他回应。

    待到那几个纸糊成的婢子装扮好了里间,红绸悬在床榻上,洞窟那仅剩的一扇窗也贴了“喜”字——那纸大概是从她们自己身上裁出来的。

    她们办完事,竟然飘着扑向了烛灯,落了满地的灰烬。

    “你分明是狐妖,为何你所施展出来的反而像极了阴间的法术你修的都是些什么”

    米竹倚靠在榻上,一手伸着想从屏风上取下那件墨蓝色的长袍。

    毕竟现下无人,他又将洞窟提前装饰得好似洞房花烛,许是想搞些什么名堂。想着待他化形才有得穿。

    一只大掌从身后伸来,握住了她那只搭在屏风上的手。

    “殿下,喜欢吗”

    红发从水牧的肩膀垂下,肆意洒在米竹的两侧,将她围住遮掩了个彻底。

    滚烫的体温从上身透过襦裙,熨烫她的后背。艰涩地在水牧的怀里翻过身,她抵不过那股往后倾轧的力道双双陷入大红床榻。

    一手抵住他的胸口,米竹微微往身下瞥了两眼,又索性将眼合上。

    “你还未回答我,你修的都是些什么妖术似乎不需要我的水灵神力,就能登峰造极。”

    “殿下此番是想收回我的水灵么”

    “我……不曾这般想过。”

    米竹一手拉过被褥,遮掩了半边脸,目光转而落在了酒桌上燃着的红烛。

    的确是这般想的。五行神力都要收回,才能交换一缕魂魄,否则她的孩子,她的幺幺就没有魂魄。

    水牧一手将遮住美人眼眸的被褥拂开,手背从她的脸颊滑过,将她的无措尽收眼底。

    “殿下有心事,也从来不会告知我。但这一回,我如实交代——妖术修得再诡谲,也得有命用。”

    狐狸尾一挑,层层叠叠的红纱幔垂了下来,拢在了床榻边缘,将两人的身影映衬在摇曳烛光之上。

    低哑魅惑的声音仍在继续,“殿下若收回水灵神力,我就只剩溺亡的狐狸尸体了。”

    一朝回到当年死去的模样。

    米竹轻声应了一下,目光仍旧落在红纱幔上摇曳烛光的剪影,眼睫垂着掩住情绪。

    没有其余的回应,连同等的交换秘密都没有,她依旧缄默。

    染着红墨水的耳尖隐隐上移,覆上了狐狸绒毛,水牧的眼眸也愈发狭长深邃。

    “殿下屡教不改。”

    “什么——”

    罗裳尽褪松松垮垮地垂在臂弯,心口那枚血染的朱砂痣被尖牙抵住,打着旋儿。毛绒绒的狐狸尾也绕着纤细的脚腕往上。

    他的獠牙抵在米竹心口,话里模棱,“殿下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情笃像我这样——非卿不可。”

    先沉沦的活该遍体鳞伤,可这也太久了。太久了。

    小心翼翼从未逾越,雷池不敢踏半步,不敢无止境地索取,从未尽兴。

    不想再迁就。

    猛地扬起脸,一手将她翻过,狐狸尖牙强行被压制回去,继而咬在了她的侧颈。

    “水牧!你……疯了!”

    “殿下说得对。”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也没想收回水灵神力……”

    “殿下说的都对。”

    “……!!”

    米竹湿红的眼眶蓄起泪花,可那晃眼的红发仍旧扫着她的肩颈。刺目的红,摇曳的红纱幔。

    红烛燃尽,狐狸尾却还缠着她的腰身肆意来回拨弄,似要将她拎起来另她背过身。

    肩上一颤,她忍无可忍:“你够了。是怕活不到明日了吗”

    她体内的神力已经聚集了土与金,尽管融合得不尽人意,也足矣碾压水灵神力。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指节泛着粉色,她手掌伸起挡在水牧面前,古咒从口中念出,灵力从额间涌动而出,成链成箭。

    将这狐狸扫下床榻就行了,终究舍不得让他见血。

    “殿下……”

    粘稠的声音低哑动人心弦,水牧的眉眼笑意浓烈,薄唇漾起的笑意直击心脏。

    非但不躲开,反而埋头在她的掌心吻住,将溢出来到灵力全盘绞杀。

    米竹半眯着的眼顿时盛满了凌乱,不可置信,“你……修的缚神!”

    低笑声在大红床幔中显得悠扬动听,他偏过头靠在她纤细的肩颈上,“妖力抵神力,不亏。”

    一丝血从他唇边溢出。

    “你疯了!你为什么修炼缚神难不成要与我同归于尽!”

    米竹气急败坏,血腥气已经缭绕鼻尖,可惜他埋头在肩颈上,还在咬着她的脖颈。

    他一手将她翻过,目光肆意游走在蝴蝶骨与起伏的弧度,“不,我要与殿下合葬。”

    ……

    一夜无眠。醒来便是腰间搭着一只大掌,红发甚至都垂到了身前。

    米竹甚至不敢翻身,定是撕心裂肺的疼。

    “殿下醒了。”

    敏锐地察觉到她呼吸的起伏,水牧唤她,将人拢得更紧,嗅着她身上满是属于他的气息,顿时狐生无憾。

    “花烛夜应当如此。殿下不会降罪的,对么。”

    “降罪我哪敢。”

    米竹动也不动,仅张了张唇都觉得咬痕发疼。

    做够强劲的妖固然是好事,若是能缚神,那就对她太不妙了。罢了,让他尽兴罢了。算是偿还日后缴纳水灵的罪过了。

    水牧喟叹一声,藏了太多道不明的情绪。似是释放后的惬意,似是得逞后的侥幸,眼眸随之一暗。

    殿下还有心思刁难,那便是未动怒。

    那可太惊喜了。

    巫家,一处破落小阁里所有光线被遮挡,四周高高耸起的洞窟石壁将它包围。

    月色清冷,压抑的咳嗽声从小阁中传来,男音沙哑隐忍。

    玲珑红着眼,端着一盆热水从中出来,将铜盆置在胯上,腾出手将半吊着的木门掩上。

    一手捂着嘴抽噎。

    铜盆中的洁白帕子晕开血迹,溶在了腾腾热水中,漾着清波,映着月色。

    门后传来了林泊言的声音,“玲珑,不必多言。我若是死在这狮铜窟,带我回王都。”

    待到戊刃的训练结束,才能启程归王都。在此之前,留在这一间唯一没有狮铜气息的小阁才能免得睹物思人。

    这还是当年新婚燕尔,姬湘为他所筑的。像待宠妾那样,有求必应。

    剧烈的咳嗽声再度响起,玲珑端着铜盆逃离,在月色里直奔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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