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永远自由，永远爱你
薄时予常坐在轮椅上, 外界早就习惯了他的身形，没有谁见过他起身的样子, 现在他双腿匀长利落，站着把沈禾柠抱起来抵在树干上，瑟瑟发抖的镜头才从下至上完整描摹出他的高轮廓，能把女孩子完全遮挡住。
镜头里，沈禾柠跟他的身高体型差格外鲜明，被托着腰，只『露』出一团软糯的『毛』绒帽子, 略低着头, 环抱住男人脖颈，而他头向上抬起, 侧着脸把她覆盖, 身影紧密交叠。
深沉黑『色』衣明俏的白『色』滑雪服因为根本拍不清楚的亲吻而互相『揉』擦挤压着，交融一体。
直播的跟拍摄影师已经呆滞, 手腕直哆嗦，弹幕评论在经过极短的空白后，被彻底引爆。
“艹我看见什么了！你手别抖！不许抖！立刻马上给我怼近！一秒不许漏掉！快点拿出你玩儿命的勇气啊啊啊啊啊！”
“今天真拍了你就是全行业翘楚，原直接飞升，全网以你为荣给你加满鸡腿嗷嗷嗷嗷嗷我炸了！”
“是亲了吗！是在接吻吧！！！有什么是我这么尊贵的vip会员不能看的！我意花钱买了直播入场券！赶紧的给我拉近镜头啊摄影师还愣着干什么！！”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恋综天花板啊我的天！！这不比那些按剧本演出来的强出十万个气层！我宣布薄天仙就是神！给我狠狠亲！亲点声啊啊啊！”
“你们的关注点在接吻, 只有我关注天仙是自己站起来了呜呜呜呜呜，他的腿是不是好了, 终于不用再坐轮椅了是不是！”
“刚才隐隐约约听说有人跳脚，说薄时予要是不残废就轮不沈禾柠, 谁说的赶紧滚出来给我睁狗眼！看看他现在是怎么亲人家的！”
“我哭了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人家接吻我在哭啊天呐，完全忍不住, 虽然根本不清楚人家两个恋爱是怎么谈的，但是为啥就觉得苦尽甘来呜呜呜呜我要哭瞎了。”
摄影师快哭瞎了，他们要拍薄时予，事先可没敢跟这位直说，是壮着胆子偷偷『摸』『摸』干的，想蹭点话题，万万没想直接抓这么火爆的画面，可现在薄先生既然进入了拍摄范围，是不是代表前的偷拍他早就知情了。
会不会职业生涯断送，会不会死，摄影师满脑子活不成了，手却还兢兢业业，不忘把镜头拉得更近。
谢玄州站在另一个方向，比摄像机的位置看得更清晰，生硬停住脚步。
他看见沈禾柠够不任务卡了，即便清楚薄时予就在附近，还是没忍住一时间想过来帮忙，结果眼睁睁撞见这样的情景。
几分钟后，拿任务卡的部分跟拍完毕，中间有很短的一个拍摄空档，基本所有人为刚才那部分镜头尖叫去了，只有谢玄州还停在那，看沈禾柠双脚终于落了，温驯小物似的乖乖被抱着。
他扭头想走，没出去几步，就听男人低冷的嗓音：“回来。”
谢玄州头皮一麻，不得不转身，气闷垂着头叫：“……小叔叔。”
薄时予揽着沈禾柠，有意无意遮了她的视线，朝谢玄州抬了抬手，掌心向上翻：“给我。”
谢玄州愣了一下，随即意识他说的是什么，咬牙没，但被那双黑瞳盯着，脊柱开始不受控制发僵，尽力对峙了几秒，他底还是顶不住压迫，掏了掏兜，拿出一个随身带着的，有些旧了的手工头绳。
沈禾柠这才想起，头绳当初被谢玄州无赖扣下，她后来一心在薄时予身上，就忘记了去要，哥哥居然一直还记得。
她本能伸手想拿过来，被薄时予按住，替她收回，而后不疾不徐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谢玄州看得眼红，在薄时予面前，终究一个字没敢多说，他这位人神共惧的小叔叔，平静凉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深得让人不得不窒息。
“无论录节目，还是以后再见面，记得别叫错称呼。”
“她不是你的小禾苗，按辈分，她是你小婶婶。”
谢玄州简直悲愤欲死，迫于压，咬着牙挤出一声含糊的“小婶婶”，备受打击转身就跑，后面的直播临时告假缺席。
结果他自己糟心在更衣室里瞎嘀咕，不知道怎么就被人听见，出于好笑加心疼，并不恶意就给发了出去，直接导致当天全网知情，把谢小公子“小婶婶”三个字妥妥的送上热搜。
别人家节目是要火太难，这一档倒是好了，想不火做不。
男嘉宾们心如止水，可以打包送进寺庙修佛，谢玄州展凌最惨，见了面就得老老实实一口一个“小婶婶”“师母”，叫得全场工人员憋笑。
其他女嘉宾们跟沈禾柠『性』格相投，女孩子小团体玩的风生水起，互相成就凸出各自的业务优势，硬生生真的搞成了专业型非常规恋综。
其他平台再羡慕无法复刻，因为雨荷cp绝无仅有。
视频平台的高层组团去跟薄先生道歉，承认他们前擅自拍他入镜，又在树下没有及时移开镜头，为他们带来困扰。
而平常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金丝眼镜后的勾翘双眼难得『露』出了浅笑，温文尔雅评价：“等下次，可以再多拍一点。”
沈禾柠没时间去看网上的消息，她心思在薄时予的腿上，一下节目立刻打给骨科治医生，问明白了目前的情况，薄时予的确可以自行站立，只不过时间不能太长，还不能走，但对于那条饱受折磨的伤腿来说，绝对是足够喜人的突破了。
治医生在电话里美滋滋道：“放心吧，继续复健下去，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尝试走路，对于他自己最在意的，底什么时候能弯折膝盖下跪的问题，我估计不会花很多时间。”
沈禾柠不记得电话是怎么挂的，满脑子只剩医生最后那两句话。
弯折膝盖，下跪，哥哥这么迫切想做什么，已经不能更明显。
只是他腿好以后，还从来没跟她提过。
沈禾柠无论如不能平静了，又没法直接张口去问，时时关注着哥哥腿的情况，生怕他等不及，又会勉强自己。
很快就是薄时予的生日，沈禾柠找学长代购的礼物提前收了，而时间赶得巧，生日当天，刚好是全国舞蹈赛的总决赛比赛日。
跟各分赛区的预赛相比，决赛显然是副其实的神仙打架，圈里有的舞者不在少数，谁不敢预测最后赢家。
因为沈禾柠的话题度够高，这一次决赛引起比以往强烈太多的关注度，门票几秒就售空，赛方自然激情满满，还参考网友意见，专门设置了一个总冠军颁奖后的个人秀环节。
比赛点在国家歌舞剧院，是沈禾柠一直梦寐去的最舞台，学校极度视，安排了专门的车陪同老师。
沈禾柠凌晨五点就得起床去现场，而前一天晚上，薄时予急诊手术深夜两点多才回来，原本还想一个人睡在沙发上，别吵她，却被坚持等他的小姑娘迎面抱住，给拽回床上去睡。
早上沈禾柠想留个信息偷偷走，根本不舍得让薄时予陪他早起。
窗外天还漆黑，她就悄悄起身，只赶得及在哥哥唇边轻吻一下，就小心翼翼从他怀里往外爬，然而爬出去半步不，直接被扣着腰搂住，他嗓子还很哑，磁得磨人，低低说：“小朋友学坏了，敢瞒着哥哥偷跑。”
结果是薄时予起身，给她穿的衣服带的必需品，把人送歌舞剧院没打算走，笑着屈起手指蹭了蹭她的脸，给她定心：“你给我留的座位记得吗，我今天哪不去，就在那等你。”
沈禾柠当然知道座位在哪，更知道，她提前花了好力气，私下里找赛方场馆工人员，把最后的冠军个人秀，做了一点小小的改。
为了这个改，她必须问鼎榜首，拿冠军。
总决赛的舞蹈，沈禾柠没有跳她最擅长的《长相思》，哥哥是她的了，再不需要相思守望，舞台灯光熄灭，只有一束追光打亮她的时候，她长袖如烟，背景琴音铮然响起，是从没有曝光过的新舞《共白首》。
她在台上看不清观众席，但她确信，薄时予就在她正前方的那个位置上，目不转睛看她。
舞蹈是可以传情的。
从小时候被他牵着手，一次跌跌撞撞学着拉筋，疼哭个不停，躲在他臂弯里让他哄，后来分隔天涯，她只能用跳舞来记录每一个不在他身边的日落清晨。
他的腿换来她的腿，而她用这双腿永无终点为他跳下去。
比赛结果是根据现场十几位权威评委综合打分，当场公布，持人最后揭开卡片，念出沈禾柠字的时候，黑压压满座的环绕观众席上在欢呼。
沈禾柠心跳极快，抱着奖杯跑进后台，趁着换装准备冠军个人秀的时候，想出去跟哥哥见一面，然而随行的老师已经帮她打探完了，贴心提醒：“薄先生不在原位上，不知道去了哪，没人敢问。”
沈禾柠极力平复着呼吸，抓起手机往外走，想找个安静方给他打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不自觉越走越远，从吵闹后台了一片暂时没被使用的僻静练功房。
她喘了口气，刚想去拨通，意外听一点轻微而吃力的响，夹着某个人压抑的呼吸。
沈禾柠怔了怔，心口不自觉揪紧，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直绕过一面光照不的暗『色』墙壁，看一扇并未关严的门后面，透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穿了正装，领带一丝不苟，黑『色』裤管上纤尘不染，而这个所有人处在热闹中的时刻，他独自一人，在空『荡』的房间里从轮椅上站起来，低头敛唇，艰难向下弯了膝盖。
沈禾柠没有眨眼，隔着几步的距离，站在一道墙后，就那么定定望着他。
他身上多少身份光环堆叠，而这样一个人，明明该稳居云端，却沉默又固执的，在一片无人知晓的昏暗里，不断练习着怎样下跪。
绝对不是一次了，他可能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练过无数遍。
今天在这里，他的影子投映出来，反复扶着轮椅站起，又缓缓折下，膝盖点。
他多想求婚。
许就是今天。
沈禾柠捂住嘴，没有发出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汩汩涌下来，指缝间一片滚烫黏腻，她在角落里陪着他，不忍打扰，更不忍让他被撞破。
他想要给她完美，不要连求婚是生涩狼狈的。
可对她来说，只要是薄时予，一切无暇。
光很暗，斜斜洒进门口，拂着他肩膀，照着沈禾柠湿润的睫『毛』。
他每一次在光影中跪下，她无声着嘴唇，说一次我愿意。
冠军个人秀开始前，沈禾柠回后台，换上新的舞衣，长发打散，化妆师太兴奋，没注意她眼眶的红，连连感叹说：“我天柠柠今天绝对是壁画里的神女了，这谁看了不『迷』糊。”
沈禾柠新走上舞台，腰间吊起威亚。
威亚轨道本身设计的长度，是从台中间开始，穿过前排内场两侧的观众席，像演唱会那样，飞前方升起的延伸舞台上降落，画面冲击力强，又能跟观众近距离互。
但哪里够啊，对沈禾柠来说，还差一段，才能飞她真正想去的方。
所以才沟通了赛方场馆，专门把轨道加长，长延伸舞台的正对面，最前排没有遮挡的那片观众席前，当中那个专门为轮椅腾出来的空位，就是她要去的。
薄时予坐在柠柠给他留的位置上，衣口袋中随身装着首饰盒。
他抬头看着半空，灯光全灭，只有专门铺洒出的月『色』银辉。
少的神女衣裙飞扬，原本的舞台上却没有落下，继续奔他而来。
那一刻他心脏几乎停滞，在万人前朝她伸出手臂。
神女瞳中映着他的倒影，微凉着落进他怀中，她红唇压下，贴在他唇角边，在巨场馆掀起的滚滚声浪中，她肆无忌惮拥抱着他，轻声说：“时予，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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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观众席被点爆，赛办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胆热度，纷纷笑着摇头，最后站起来跟着热情鼓掌。
完全自由发挥的冠军个人秀，能做如此，就只有沈禾柠。
比赛整场持续很晚结束，国家歌舞剧团的官方代表在后台等了沈禾柠很久，好不容易逮她的人，唇边掩不住笑意，把她拉人少的方，当着舞蹈学院随行老师的面，开门见山提出邀请。
“经过领导层统一意见，我们想破格聘请沈禾柠同学为国家歌舞剧团的舞蹈演员，编古典舞专业组，很快就可以跟着我们最精英的团队去各个高规格的舞台上演出，当然包括国外演出。”
她说出了几个字，是古典舞圈里真正的顶层神，而接下来演出的规格，是每个舞蹈生的毕生梦想。
老师激得直掐腿，又有些难过失落，明白这是在抢人了，不禁看向沈禾柠。
“不过时间上肯定就紧了，而且跟学校异，”官方代表补充，“你经常需要跟团队出去，虽然学校课程可以兼顾，但必然面临着两边跑，不用太担心，我们有可靠的文化课老师，专业上敢称殿堂，绝对保你考试毕业高分过关。”
“只要你来，跟着我们走，以你这么小的纪，用不了多久，未来的整个舞蹈圈就是你的天下了。”
沈禾柠妆还没卸，衣裙迤逦站在灯光下，这里虽然相对人少，但不是没人经过，反而很多殊关注着沈禾柠的眼睛，忍不住来旁听，震惊互相拍着，压低声议论。
“我靠我靠，沈禾柠这下无敌了吧！谁能拒绝这种邀请！做梦要笑醒好吗，国家歌舞剧团可不是靠关系能进的，那就是绝对实力。”
“要她还那么小，才二十岁，人生刚刚开始啊，各种可能简直无限。”
“这种纪，正好是随便闯没关系的时候，什么束缚不住，就应该肆无忌惮出去精彩，其他的事可以往后推，反正有的是时间，真让我羡慕——”
轮椅停在这些旁观的轻男女背后，越过纷『乱』的人影，直直望着被包围簇拥的那个人。
薄时予握紧小小的首饰盒，看了沈禾柠许久，眼睫了一下，遮掩住眸光。
沈禾柠跟歌舞剧团的代表谈完，当场果断做了决定，匆匆跟老师告别后，她就披上衣戴好帽子，迫不及待直奔停车场。
她收哥哥的信息了，说在等她。
沈禾柠已经看了车影，手机又一震，一条信息跳出来，是上次江原跟她联系过的那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张图片。
她随手点开，忽然愣在原。
照片里，看起来像是夜晚宁谧的海边，被布置好了片连绵的灯海，几乎是精心搭起一个童话复刻的现场，而现在竟然已经被拆除，剩得七零八落，不可能挽救了。
后面还有江原的四个字：“他的吩咐。”
沈禾柠脑中呼啸，再抬起头，环顾四周，才注意这一层的停车场根本空无一人，她目所及的监控摄像头，灯是暗掉的，只有面对着墙壁的一个隐蔽阴影处，蛰伏着某辆庞然物。
她眼眶发烫，心口酸胀极点，意识什么，攥了攥手机，快步跑车边，拉开欠着缝隙的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抱住，一手揽着腰，一手扣住后脑，抬头吻上她的唇。
车门应声关闭，自落锁，四周的玻璃暗不透光，只有男人眼里『荡』开的粼粼波纹。
薄时予把她困腿上，亲着她脸颊。
他家的小姑娘这么小，学还没上完一半，其他同学连恋爱没开始，他就私心的，妄图用一枚戒指把她绑住。
他已经困了她一次，因为被爱，就能无所顾忌在她二十岁的纪里，再来一次吗。
薄时予什么可以不怕，唯一惶恐的，只有自己永不知足的索取会让她沉，就算她不想那么早订婚，会因为爱他而选择包容。
她还有那么多可以恣意的未来。
他只需要做她的巢『穴』后盾，等小朋友在外面玩够。
“宝宝……”他问，“去歌舞剧团吗。”
沈禾柠隐约猜是这样，听见他坦『荡』问出口，简直想扑上去咬他，酸甜想搂住他哭一场。
他怎么这么温柔。
占有欲最旺盛的人，恨不得天天把她摁在包围圈里，在空房间里练了那么多次下跪，海边布置了给她的童话城堡，现在只因为她一个缥缈的事业未来，就强迫自己接受了异，选择把他的欲求全部中止。
订婚又有什么影响呢，可她很多的薄先生，把她捧在掌中，舍不得以爱束缚。
沈禾柠很气，又甜得心酸，不想直接告诉他自己的选择，鼻音闷闷说：“当然去啊，那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我答应她下次就——”
这些是实话，但还有后面更的点没能说完。
薄时予俯身吮住她滑的咽喉，阻止接下来的字句。
小狐狸在折磨他，他心里清楚，无人打扰的深夜停车场里，他手指拨开她汗湿的长发，『揉』『乱』她薄薄裙摆，掐住腿根，索取他真正的生日礼物。
沈禾柠妆容还在，眼窝嫣红靡丽，水淋淋盯着他，在婉转中问：“哥，我要是走，你不怕吗。”
“怕。”
他闯入他的天堂。
“但你永远自由。”
“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