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眼盲貌美寡妇番外
如果说到童年你会想起什么呢？
是甜甜的草莓软糖、是带着太阳味道的棉被，还是院子里怎么也玩不腻的秋千？
……
“砰砰砰——！”
醉醺醺的男人疯狂地踹门，有些破旧的铁门在猛烈的撞击下开始摇摇欲坠。
“贱人！竟然把门给锁了，给老子开门！”
“哐——！”
铁门似是再也承受不住连续的敲打，发出了一阵巨响后，被男人踹开。
他手里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从门口走进来。
原本还算周正的面孔被脸上的戾气破坏，整个人凶神恶煞，宛若厉鬼。
角落里，瘦小的女人紧紧着抱着怀里的孩子，她瘦削的面孔毫无血色，依稀可以看出来曾经美丽的容颜。
她听见门口传来的巨响，急匆匆地打开最里侧的衣柜。
极力掩盖住自己眼神里无助的悲伤，神色温柔地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卷发，把人塞进去。
“小乾听话，乖乖地躲到衣柜最里面的箱子里，不要出声，知道吗？”
“不要，妈妈，我不要…”
女人咬住自己的嘴唇，挣脱开攥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乖，不管听见什么，不要出来。”
说完，她将柜门关上。
“砰——！”
男人直接冲着女人走过来，他把手里的啤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上前直接抓住女人的头发。
头皮传来的疼痛让女人忍不住尖叫痛呼。
“让你锁门，我看你还敢不敢…”
“说，你把小兔崽子藏哪了！”
衣柜里，小江乾蜷缩着身子，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眼里满是惊恐，无声地流泪。
他从柜门的缝隙，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是散了一地的玻璃碎渣；
是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狠狠把人压在满地的碎片上，一次又一次落下的拳头；
是不停歇的谩骂声、是地板溅起的血色、是绝望无声的呐喊…
这就是童年吗？
只能从垃圾桶里捡起糖纸、只有潮湿得像是发霉的被子，还有…房间里准时响起的谩骂与哭泣…
好讨厌，一点都不喜欢童年…
噩梦似乎会在每天夜晚重复上演。
直到有一天，女人不再抚摸江乾的头发。
她变得空洞麻木，像是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沉默地面对砸在身上的拳头，没有痛觉，也不会再哭泣。
终于，在江乾12岁生日的那天。
他记得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
记得他在放学的路上，看见了满天灿烂的晚霞。
也记得在那个勉强称之为家的地方，看见了吊死在自己屋里的女人。
是被抛弃了吗，那以后，是不是只剩下自己了？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女人身边，却在仰起头时，看见了女人嘴边解脱的笑容。
……
“好嘞好嘞，没有的事情，小孩子贪玩乱报警…”
男人脸上堆着笑，送走了前来调查的警察，关上门之后，他立马转变了脸色，凶狠地看向江乾。
江乾被男人一巴掌打趴在地，额头撞上坚硬的桌角，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血色尽失。
他的脑袋产生了一阵剧痛，献血顺着脸颊流到嘴角，舌尖上似乎传来了铁锈味…
年幼的孩子的身形瘦小，根本无法抵抗强壮的成年男人。
他被男人死死地踩在脚下，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抓着男人的裤脚，用死寂般的目光看向男人。
“小兔崽子能耐了啊，都知道报警了，你报了几次了，啊？”
男人踩着江乾，慢慢的磨着脚尖。
“不愧是那个死女人的种，这么喜欢报警。”
“你那是什么眼神，恨我吗？”
“哈哈哈哈，还不是没用，给老子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然有你好看！”
男人踢了一脚地上的男生，转身离开。
江乾死死地盯着，他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微笑，任由心底阴暗的情绪释放。
除掉一只蟑螂，他想…他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
又是一个夜晚，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上了楼梯。
楼道漆黑一片，一个人影出现在楼梯上方。
男人喝得很醉，眼前全是重影，身体摇摇晃晃，见自己前面的路被人挡住，他开始破口大骂。
“妈的，你谁啊，给老子让开！”
“好啊，你往上走吧。”
“算你识相…”
男人晃着身子，一步步地往上走。
当走上最后一截楼梯时，像是被人猛得推了一下。
他惊恐地睁眼，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然后是一片天旋地转。
“砰——”
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
男生清甜的嗓音里满是天真无邪。
“唔，蟑螂终于死了呢…”
——— ———
几年后，x大。
“谢谢楼老师的精彩讲座，楼老师身为我市中心医院最优秀的年轻眼科专家之一…”
主持人像是很激动，讲了一连串夸赞的话，之后台下响起掌声，人流开始涌动。
讲座结束后，江乾顺着人流，拿着自己的书包离开了礼堂。
他默不作声地往外走，然后，在一个没有人的拐角处，突然被拦住。
拦住他的男人穿着大衣，浑身矜贵优雅，像是古堡里的贵族公子，他对着江乾笑了笑，语调漫不经心。
“江同学，可以谈谈吗？”
……
医院某办公室。
“楼医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
楼镜淮姿态随意的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右手支着脑袋，眼里晦暗不明。
接着，他左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打开，语气平缓地将里面的文字念了出来。
“江乾，21岁，母亲在九年前上吊自杀。”
“同年，在你母亲死后的第四个月，你的父亲因为喝醉酒从楼梯失足跌落。”
“死因是后脑勺落地，正好撞上底部台阶的一个尖状石块儿，脑部被击穿。”
“凑巧的是，坠楼那天的楼梯监控录像不知为何被损坏。”
“而你，江乾，曾经多次打电话报警向警方报案你父亲的家暴问题，却最终不了了之。”
“够了。”
江乾打断了楼镜淮的话，他知道这人想表达什么，“所以呢，都是一些猜测，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
“江同学，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需要你的一点帮助罢了。”
“去这个地方看一眼，我想你会答应的…”
楼镜淮笑着将一张写着地址的卡片推到江乾面前，江乾低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花店的名字。
……
江乾并没有把楼镜淮的话当一回事，他每天在学校重复着枯燥无聊的生活。
或许是生活过于无趣。
这一天，他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而是绕了道，经过了当初楼镜淮所说的花店。
他站在花店对面的马路上，看见了门口排着的长队，有些好奇，没有直接离开。
“抱歉各位，让你们久等了。”
江乾顺着那道温柔清澈的声线望过去。
在看见人的那一刻，他突然怔住了，整个世界仿佛在眼前消失，只剩下了那个拥有着好听声音的纤细身影。
枯竭的心脏在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新鲜血液，他抚上去，感受到了剧烈的心跳。
江乾嘴角勾出了一个病态执拗的微笑，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串电话。
“你需要什么帮助，我答应了…”
———番外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