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我就知道你在这!”楚兮在旅馆门口跳出来。
江拓显然没想到楚兮会在这,刚才他可是一直看着渐渐走远才回来的,现在这么出现在这了。
“怎么来的?”
楚兮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方才已经跟江阿姨说过找到他了,至于地址是孟夏帮的忙,上回帮她设置游戏操作时,看见江拓发来的位置不小心就点到同意了,这个是一直共享的,一开始她没想到,等他走后看见一对路人在吵架想到的。
那对路人因为女孩要出差,男的让她把工作辞了,在家里相夫教子,还说女的在外面不安全,以后在哪都要向他报备。
楚兮听听就走,后来就想到了江拓给她发的位置共享,好像她没取消,应该还有,打开一看竟是真的,手机的路标就出现在这家旅馆位置,为了比他快,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你上次给我的位置共享!”
江拓没想到是这个,原本以为她并不会看的,那个他还特意改过,原本是五分钟时间,现在还坑了自己。
她屁颠屁颠的跟着江拓来到房门口,江拓转身,松懒地问:“你要跟我进去?”
楚兮毫不犹豫地点头。
等进去后,楚兮说不出话来了,她好像她都不认识江拓一样。
这里面是烟味,酒味混合在一起,难闻又压抑极了,整个空间都是昏暗的,里面的大桌上是许多的酒瓶,烟盒,和他家里的整洁截然不同,他的房间总是有股淡淡的柠檬味,身上也是,清冽又不刺鼻,好闻极了。
“你这是干什么?”楚兮此刻的态度和门外完全不同,若说门外还是平淡的,此时就是不可相信与温怒:“堕落吗?”
“你知道什么?爱留留不留滚。”江拓吼道。
他第一次对她吼,但现在真的不想说话,他现在很累,很烦躁,两三天都没有睡意,本来以为没有那么在意,他对那个男人可以说是认识都不认识,是没有感情的,但脑海里每每都会想起那声音,他一闭眼,那声音就粘在耳朵上,摘都在不掉。
“我不跟你吵,就你那样,不配!”楚兮说。
楚兮自顾自的走出去了,她到楼下的服务员那问了有没有热粥,服务员说有,她就去打了一盒再到前台拿了张备用房卡。
那服务员起先是不信的,楚兮让她调监控证明自己跟那人认识,还很熟,才给她的。
楚兮开了房门,江拓还是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的盯着前方,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把粥放在桌上,江拓许是注意到她,视线落到她身上,又看了眼桌上的粥。
一阵沉默。
她将粥和菜摆在桌上,尽量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你喝了酒,喝粥养胃,你把粥喝了再睡一觉,你这个样子很容易生病。”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楚兮的睡意隐隐上升。
江拓站起身接过她递来的勺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喝粥。
楚兮坐在他一旁,看着他喝完。
“你去睡觉吧。”楚兮说。
江拓闭了闭眼,沉着声说:“睡不着。”
“你先到床上,闭上眼睛就想睡的,你现在精神不行。”
楚兮推着他到床上,江拓并没有拒绝,他好像一只提线木偶,楚兮推他他也会随她的意思摆动。
“你快睡,我等会也要睡了。”楚兮嘴巴微张,眼睛看得出来是强撑着。
她不久前就让孟姐随意找个借口帮她请假了,徐念得到的消息最多也是从任课老师那里。
江拓被她拉到床上,躺下,最后还用手覆盖住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睡觉。”
她的声音像是有种魔力,身上又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很让人安心,江拓真的在她的三言两语下沉沉的睡过去了,那声音没有再来,楚兮的声音仿佛像是催眠曲。
“睡觉”两个词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楚兮看他真的睡过去,她看见的茶几上檀木盒子与两只录音笔及丝绒袋子,她随意扫了眼,就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可能是困了,房间烟酒味有没有打扰到她的睡眠质量。
上午九点,楚兮缓缓睁眼,她坐起来好一会儿,才发现睡得是床上。江拓已经不见了,她找到鞋子然后把窗帘和窗户都打开通风。
“滴”一声,玄关处传来声音。
她转身一看,是江拓,他手里拿了她喜欢吃得油条的豆浆另外还有一碗粥,他应当是洗了澡,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整个人看着又回到了以前温文尔雅,沉着冷静的时候,但又有些不同,她说不上来。
中午,楚兮回到寝室,孟夏她们都身穿军训服每个人都在使劲的涂防晒霜,楚兮疑惑地问她们:“你们这么卖力干嘛!”
范米米忍不住抱怨:“还不是那个魔鬼教官,早上她让我们在太阳底下站,太阳底下坐,连休息都是在那,我感觉我都快成黑炭了!”
楚兮看着这么夸张的范米米,心想,那还好我躲过了。
今早她和江拓一起回来的,准确的说是她拉着他回来的。
中午,她也终于见识到了这个教官的恐怖,这简直不是人,还有这鬼天气,这么热。
“正步走。”哪位年轻的教官笑眯眯的对着她们说:“有一个走不好就加时间练减时间休息,有不行的就报告出去,有装晕的就加练。”
全体同学:……
江拓跟袁德忠说了不参加军训,因为体质差,袁德忠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同意了,校长看上的人,说不定还是以后的省状元,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他站在自己班上,看着里面的一个纤瘦的身影还在地下非常不知觉的动,像是个多动病患者,这几天的时间他也想清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不变,阿曼还是阿曼,老豆还是老豆,那个男人跟他没什么关系。
晚上上晚自习,楚兮先是观察了江拓好一阵,看他挺正常的,她就开始抱怨:“你怎么这样啊,我拉你回来是让你跟我一起军训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楼上看的有多爽!”
江拓想起中午那偷偷摸摸动的身影,轻声一笑:“是挺爽的。”
“你,你……”楚兮手指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军训的最后一天是在星期五,中午不上课,楚兮早上看着江拓还在,想问问他一起回家嘛。
她坐在寝室,潘苏韵已经回去了,范米米在收拾东西,孟夏不慌不忙的看着手机,她给江拓发了个消息。
楚兮:【回去没】
江拓:【没】
楚兮:【我去找你,你在哪】
江拓:【你楼下】
楚兮:【等等我,马上到】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到楼下,看见他是,他穿了件白衬衫,下面一条黑色休闲裤,楚兮又看了眼他那完美到极致的五官,觉得整个人又跟上周不一样了,看着非常帅气。
还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就站那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挺帅的嘛!今天。”楚兮非常自然都夸赞道。
他以前的穿着她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这身形长得是真好,活脱脱的衣架子,尤其是今天一身,绝对是她见过最帅的。
帅的想把他的脸活剥下来贴到自己脸上。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句给面前的男生带来了多少的满足感。
“你今天才知道?”江拓环手抱胸,顺手接过她的蓝色书包,洋洋得意的道。
楚兮没有背书包也乐得自在,她非常阴阳怪气地的说:“你以前长得不咋滴,我这大眼睛就没瞅着,要说注意,也就你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嘴了。”
两人都没提那件事,像是刻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江拓带他到学校的停车场。
嘉县五中是允许学生自行骑车来的,并且非常倡导独立自行的教育方式,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所以学校有一个非常大的停车场,为的就是防止学生们的车遭受风吹雨打。
但学校想不到的是,好学生还可以有大把时间去练机车,还可以开的很好,在老一辈老师的观念里,好学生都是温文尔雅一般的性子,但绝对没想到的是学校还可以出个这么野的孩子。
关键是他平时还低调,运动会是被迫上场的,数学竞赛是老师投票推荐的,毕竟就一个名额,这没想到还来个一个机车手,最主要的是人家长亲自教的,家长还是专业机车手。
楚兮看见停在自己面前的机车,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拓,手指伸出一根点了点那车:“这是你的?”
江拓非常喜欢看那张脸上的表情,似乎每一种都能让他感到愉悦,但唯独还没有见过她哭,八岁之后就极少见她哭过。
他笑着嗯了声。
楚兮坐上去收拉着他的衣服,突然发现坐在上面好高啊,她突然有些怕了。
她颤颤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坐公交车回去?”
“你抱紧我就可以了。”江拓递给了她几个头盔,转而自己也带上。
出了停车场江拓开始加速,楚兮才发现好像也没那么害怕,她环在江拓身上的手不自觉的抱紧,然后大胆地睁开眼,眼前看见的只有层出不穷的虚影,根本分不清周围是一种什么样的观景。
江拓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小区了,路上可以说是一路绿灯。
她摘下头盔,将乱了的头发扫到耳后,笑着对江拓说:“可以啊你,深藏不露。”
江拓只是笑笑。
“你待会儿没问题吧?”她其实是不想问的,但还是想说。
江拓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抬手将她捋好的头发弄乱,一脸轻松地说:“放心,没事。”
看着她走后,江拓来到三楼门口,将近快两个星期没回来,现在竟然一时不知怎么进去,以前有过一个月不回来的,也没想现在这样,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站了一会,他按下手把,门开了,江允雪第一个上前,她看见江拓,泪水就哗哗的掉,她手放在江拓的双肩上轻抚,一边又责骂道:“你这孩子,出去三四天也不回个消息,阿曼都担心死了。”
江允雪两个星期都没去上课,一直待在家里,想着要是他回来也能看见,谁知道一个消息也没有,现在突然会来了泪水自然就绷不住了。
要不是兮兮会不时地给她报两个情况她都打算报警了再不回来,要是他出什么事了,她都没脸去见姐姐。
“阿曼,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几天学校要军训你不是知道的吗?”
江拓自然是知道楚兮给江允雪汇报自己的情况,光是想想,就知道楚兮这个粗神经怎么会在军训前一晚来找他,前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军训前一晚来的,如果不是有人跟她问了她估计到军训后可能会去探探他的消息。
他把江允雪扶到沙发上,等她平静下来,周尚封倒是很有眼力见的没去打扰他们姨侄俩,去了书房。
五分钟后,江允雪彻底平静下来,跟她讲了但年的事情。
原来当年那个男人叫贺郜,刚开始创业遇见了还在读大学的母亲,两人在一家餐厅,后来便有了长达六年的感情,后来贺郜的创业计划越来越顺利,公司也在不断的扩建,江伶雪是个倔性子,在大学确认关系后就一心想加给贺郜,当时两人都可谓是一件钟情,可是,在江伶雪三十岁那年她出去谈生意,碰见了贺郜与一位女子同步走进了五星级餐厅,江伶雪也是纯粹的以为他们是谈生意。
就在她吃饭的中途,她接到一条莫名信息,还附带一张贺郜与一位女子的床照后又发来一窜地址,江伶雪立马对对面的哪位合作商说了句抱歉,便匆匆的赶到那家旅馆。
等她到门外是却又不敢推门进去,她怕,她怕里面的是真的。
最后不是她开门进的,而是贺郜衣冠不整的出来,江伶雪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便转身跑了,贺郜急匆匆回到家是,江伶雪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她的脸色如常,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唯独那双潋滟清眸却是红肿的,眼里尽是失望与心寒,她指了桌山的一张纸:“离婚吧。”
贺郜还来不及解释,江伶雪就带着早已收拾好的箱子走了,他对着门外喊:“离婚不可能的。”
不到一个星期两人就离了,江伶雪割腕自杀后来是贺郜赶到旧的,最后贺郜没办法就妥协了,江伶雪性子烈,他只有拿出证据摆在她面前方可相信。
后来两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贺郜一心的扑在的这件事上,奈何那人做事滴水不漏,根本就毫无办法。
直到后来他拿了证据来找她的时,她却走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那一年他的公司基本上都在走下坡路,后来似乎想开了,就开始拼命的工作,那个年代做什么都寸步难行,他有能力有自己的思想,不过短短一年就把房地产和旅游行业带到了顶峰。
后来同样的事发生在江伶雪离世后的第六年后,贺郜的对手很多,巴不得他不得好死,于是上演了六年前的戏码打算提醒他的妻子已经过世,贺郜有了第一次自然会警惕不少,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贺郜处处都防着没想到自己的心腹出了问题,爬上了她的床。
他将这名女子与对手都送进了监狱,没想到这女子怀孕了,以法律地名义保下了孩子,得到了十个月的自由。
生下孩子后贺郜直接将她送进监狱,使了些手段,最后自杀,她怀了龙凤胎,生下来贺郜就没打算管,一直丢给奶娘带,后来被他的母亲知道就被他收回去养,没过一年他母亲去世又被接回来了。
江拓是他母亲在离婚后查出来的,当时因为是癌症晚期医生说建议把孩子打掉做化疗治疗,江伶雪偷偷隐瞒了江允雪,直到临产前才告诉她们,生了江拓后一个月便走了。
江拓脸色愈发苍白,眉毛拧成团一团,他心里翻腾着无可发泄的情绪,本要张口说话,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嘴唇翕动,最后只是轻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了。
东面三楼,楚兮回到家热切道:“徐老师,老楚,我回来了。”
她快速换完鞋,然后就把书包丢到沙发上。
“去洗手,冰箱里有绿豆粥。”楚靖从书房走出来,笑着对闺女说:“你妈去买菜了。”
“好嘞。”楚兮扬声就对着楚靖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