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一月底，考试结束了两天。
小区中间的梧桐树旁坐着两个小朋友。
“你作弊，段易哥哥你说话不算话。”楚兮拿着自己刚刚拿回来的卷子愁眉苦脸的坐在厚厚的水泥围栏上，道：“你明明昨天跟我说你是乱写的，你怎么还比我考高了那么多分，我现在是小区成绩最差的孩子了。”
段易看着楚兮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知道自己是作弊考得这么高的，他记得当时就抄了几个填空，没想到考得这么高，比楚兮足足多二十三分——47分。
随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的卷子，小声嘀咕了句：“我就看了商喻一点点嘛。”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这个楚兮小盆友马上就想起了考试现场。她的小脸立马就皱成一团，肥嫩的小手也抓紧了手里的卷子，她脸上的肉本来就多，现在更是十足的的肉包子了。
“都怪江拓哥哥，要是他也给我看一点就好啦，我就不要被妈妈说了。”
段易见楚兮没有说自己，连忙附和道：“对的嘛，都怪你的江拓哥哥不给你看。”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小区的人都没有住的太满，来来回回连十家都不到，所以大人们也放心她们下来玩，从来不会约束孩子呆在家。
东面三楼大厅，徐念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卷子看了第一眼就拧眉后就是全程无表情，大约过了两分钟，徐念整理好情绪，她温声的问：“楚兮，你给妈妈说说你为什么考这么差呀？”
——二十四分。
徐念怎么也没想到，她和楚靖怎么也是个高中老师，怎么生出个学渣女儿呢。
楚兮安安静静，小肩膀挺得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就是头低的老低，是个十足受罚等待候审的犯错人。
爸爸还没回来，她什么话都不敢乱说，虽然妈妈平时都挺好说话的，但她知道妈妈对成绩很严格，爸爸说那是一个女老师的通病。
“楚兮。”
徐念端庄又严肃的声音传进楚兮的耳朵，那声音不自觉得让人以为是来自灵魂的的问候。
“妈妈，我错了。”
“错哪了？”
错哪了，楚兮也不知道，她愣了好一会儿也什么都没说，伴随而来的不只是徐念不慌不忙的目光还有楚靖回来的开门声。
他知道今天女儿领成绩单，今天一早他带女儿领完成绩单后，女儿便说要自己先和小朋友们玩会儿，说等下回家在给你们看成绩。
楚靖一听以为女儿考的很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刚进家门徐念就让他去小店买瓶酱油回来，他便又转身出去买酱油。
“考得怎么样啊，云朵？”楚靖进门后不急不缓的将酱油放到厨房，嘴里都还不时的哼两句最近挺火的小曲。
整个大厅一片沉寂。
楚靖看眼自己媳妇儿，再看眼闺女，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好。
他走过去推了推脸色不太好徐念：“我来吧，你先去做菜别吓着孩子。”
徐念也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些糟，不是她好胜心强，是这幼儿园的知识她和楚靖在家里多多少都会给孩子普及一点，怎么连个及格都考不到呢？
徐念一进厨房，楚兮的小脸顿时就□□下来，她小腿一踢就把鞋子脱下来，她整个人都倒在沙发上，就好像徐念走后她就自由了。
楚靖看着女儿一系列的动作，只是无奈的笑笑，两分钟后：“休息好了？那你跟爸爸说说为什么考这么点？爸爸刚刚上来的时候可是听说江拓哥哥和瑶瑶都考了满分呢，好像言言考的也不错。”
楚兮听到爸爸这么说，顿时就更不说话了。
楚靖也不急，他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放好今天要播足球赛的电视台，就等这女儿自己跟他说。
“我不小心睡着了，等醒了就快考完了。”楚兮唯唯诺诺的说了句，平时那无惧无畏水灵的眼睛此刻愣是不跟楚靖对视。
楚靖一听这个结果也是一惊，在小朋友又怕有喜的期末考里也能睡着，她这闺女估计也是为数不多的“天拒之子”。
西面三楼坐着的男孩，安静无比，反倒是他身旁的妇人是不是的问他问题。
“小拓你有没有想要奖励啊！有没有想要的东西，阿曼满足你好不好。”
“对啊，晚上有没有想吃的啊，老豆晚上做个你吃好吗？”
周尚封和江允雪夫妇对于儿子考了满分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子一年级的知识都快普及玩了，如果连个满分都拿不到那就说不过去了，但为了鼓励儿子再接再厉还想让儿子高兴一番。
让两人不成想到的事儿子对自己考试成绩的态度竟如此冷淡，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还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徐念。
春节前夕，下了场漫天大雪，晨间醒来已是白茫茫一片，小街上的红灯笼更是在喧闹这喜悦的气氛。
楚兮的期末成绩在爸爸的庇佑下安然过去，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让徐念给她穿上前几天买新衣服。
徐念除了对女儿的成绩一事比较严格，平时她也是一位非常称职的母亲，对女儿从不吝啬，从来都是将最好的给她。
楚兮在徐念细心帮她收拾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大功告成，徐念给他买的是一件中国风的小红袄，裤子也是偏中国风，在加上徐念给她扎的两个丸子头外加红色绑带，咋一看像是一个福娃似的。
“爸爸，我想下楼玩烟花。”在厨房忙碌的楚靖看着自家闺女渴望的的眼神，干败下阵来，他跟徐念说了句便拿着昨日刚买的烟花带楚兮下楼去了。
楚靖带着女儿下来后就坐在一旁看着楚兮玩，女儿玩的不亦乐乎，他也跟着开心。
楚兮自个玩了一阵就囔囔着要回家了。
寒假江拓在家里拿着阿曼买的二年级知识重点不停地看，不时还会像老豆请教问题。
过年的他亦是没有丝毫放松，这幅精神惹得江允雪高兴得不得了，不过也愁，才四岁的孩子就这么自律怎的好吗？
“小拓？”江允雪倏尔叫了儿子一声。
再在写字台上写作业的小男生闻声缓缓抬头，像是在等她的下一句。
江允雪继续开口，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江拓摇摇头：“不要。”
江允雪看着儿子安安静静的看书，不由得思索，这小孩子活泼好奇的天性怎么就没落到这孩子身上呢？隔壁的兮兮看着多可爱啊。
“妈妈，我要吃虾。”楚兮现在吃饭说话已经变得好多了。
徐念今天也特别好说话，伸手就给她剥了个虾，这要按照平时，定是端着了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是好孩子。”
这顿饭伴随着楚兮的笑声吃得特别的快乐。
“楚兮，下雪了，快下来。”段易走到东面那栋楼下，开口就大喊，他的声音响亮的不行，生怕别人听不到他这稚嫩的声音。
楚兮正坐在家里沙发上看动画片，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趴在窗外往楼下看了眼，果不其然。
楼下的段易穿了件深蓝色加绒马甲，裤子也是是黑色加绒牛仔裤，他仰着头看着楚兮。，上空的雪花落到他身上与衣服叠合成深色。
眼中含有万般星辰，说的便是着好看的稚嫩眉眼吧。
楼下的男孩以为她没有听见，又重复道：“下雪了，下来玩游戏。”
楚兮听清后就迅速的跑下楼，奈何小短腿不允许，足足用了三四分钟才从三楼到一楼。
楚兮下来后说要把星星也叫上，段易便被楚兮拉着到虞星瑶家门口。
“星星。”
“瑶瑶。”
——咚咚咚
三个声音同时在门口响起。
片刻门便被人打开了，是虞母。
“虞阿姨，星星在家吗？”楚兮问。
“在呢，你们快进来，外面冷。”虞母将两个小孩带到大厅内，楚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桌前写字的虞星瑶。
“星星，外面下雪了，我们出去玩吗？”
虞星瑶坐在凳子上，她看了眼妈妈后就从凳子上下来：“嗯。”
接下来三个人还把商喻和江拓拉来了，五个人在雪地里站着。
“黑白，看和谁一对。”段易对着大伙说明。
“知道了知道了。”楚兮看了一眼段易，抢着说道。
这个游戏是前两天段易从她姑父家回来知道了，他给大伙说了好半天规则才听懂。
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负责抓人。
第一轮是楚兮，商喻和江拓是黑，虞星瑶和段易是白，接下来是三人剪到石头布，楚兮的小拳头被商喻和江拓的布给包了，最后是虞星瑶和段易一对，商喻和江拓一对，楚兮抓人。
“一、二、三、四……二十，我来抓人了。”楚兮闭着眼睛在梧桐树旁数数。
此刻她转过身，整个小区一个人也没有，剩下的小朋友也都不见了。
段易带虞星瑶蹲在大花盆后面，江拓本是想自己藏起来，但商喻一直跟着他，没办法他只能带着她藏在一个破旧的轮胎后面。
楚兮在四周都走一遍，就是没发现她们在哪，她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休息了几秒，又开始找起来。
江拓就看着她从自己边上走过都没发现，他等楚兮掠过自己后，就从里面爬了出来，藏在了一颗不起眼的草后面，还自造了点动静。
身后的商喻看着男孩的动作默不作声，自己也深怕被楚兮抓住。
楚兮绕到第三圈时，就看见了江拓，她兴奋的叫出来：“我抓到了，你们快出来。”
随后就有一个有一个的露出身子和脑袋。
晚上楚兮看着眼前还没下锅的饺子，嘴里的唾液腺在不断的分泌，她急忙拉扯徐念地围裙：“妈妈，时候才可以吃啊。”
“快了，你到沙发上晚会儿。”
楚兮听话的到沙发和爸爸一起看春晚。
——
大年初二，徐念便带着楚兮走了一天的亲戚，晚上回到家她帮女儿洗漱好就睡了。
元宵过后，楚兮的幼儿园给爸爸打了电话通知要开学了。
楚兮到学校的时候就发现好多小朋友都比自己高了不少，连带着以前比她矮的小朋友也比她高了，很多小朋友的座位都被老师调了不少，连带着段易和商喻也被调到了后面一点，可她和江拓的位置还是没变。
楚兮小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许多小零食在学校吃，上课要睡的觉也丝毫不少，这要一直持续到五一劳动节。
五一劳动节当天。
楚兮昨天放完学就被楚靖接回家了，徐念带的高三正是到复习阶段，紧张得很，时长很晚才回来。
“爸爸，我要去游乐场玩好不好？”楚兮昨天在学校听见有个小朋友讲他爸爸带他到游乐场玩，自己就也想着叫爸爸带自己去。
这不，今天就开始叫爸爸带自己去了。
楚靖是个疼女儿的，当时就立马答应了，父女两到游乐场，楚兮就兴奋不已，拉着爸爸到处乱走。她坐了摩天轮，旋转木马等等项目。
零七年的游乐场人流量特别大，摩天轮更是受人追捧，直到傍晚，她望着手里的小狼玩偶，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爸爸回家。
“对不起嘛，江拓哥哥，我不是故意要将你的裤子弄湿的。”楚兮慌慌张张的说着，刚刚喝水的时候没捧住水杯，水就洒了江妥的脚都是。
“没事，等会就干了。”江拓看了眼自己的裤脚，湿的不是很多，不在意的说。
“真的吗”
“嗯。”
楚兮得到了回到，也不那么紧张了，她从自己的书包里胡乱掏了许久，奈何书包里零食太多，怎么掏也掏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几分钟后，楚兮放了一个小狼玩偶在江拓桌子上，她说：“这个送给你。”
楚兮看着那小狼玩偶，那是上次爸爸带她去游乐场那个大玩偶叔叔送的，她一直珍惜的放在书包里。
江拓看了眼玩偶，想——不送糖果了吗？但他也没拒绝，伸手就把那玩偶放进了自己抽屉的书包里。
楚兮眼睁睁的看着玩偶消失在制自己的视线，她撅起嘴，又从书包里那是面包吃起来。
楚兮在五岁那年秋季发了场高烧，一天一夜都不曾有退烧，楚靖夫妇意识到了严重性，半夜带着楚兮到镇上医院去看病。
直到出院，楚兮的脸色都是憔悴的不行，直到后来夫妻连每天给女儿煮大有营养的食物，女儿的气色才好了不少。
大班下学期，是幼儿园的最后一个学期，楚兮每天在营养食物的滋润下长高了不少，也圆润了不少，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的书包里的零食，只增不减，没有多只有更多。
楚兮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走路已经非常稳妥了，她的身高现在比商喻和虞星瑶还要高一点。
开学那天，刚到班上的时候楚兮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幼儿园哭哭啼啼的小胖子蒋铭，他在与他身后那个瘦瘦的像男孩子说话，那个男孩子低着头像是很怕他。
她没有看到老师，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她将前些日子徐念给她买的新书包放进书桌后便把在桌上发呆。
江拓到学校是并没有急着去教室，他先跟爸爸告别后，去找了班主任——何老师。
何老师人非常好，她在这个学校的声望非常好，带出来的学生都非常优秀，上届的五年级便是出自她手，听说班上第一名考了二百九十呢。
“何老师，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江拓与何老师面对面的坐着，行为举止间丝毫没有紧张和害怕的情绪。
何老师坐在对面，不经的瞧着自己面前的小男孩，随后何老师温柔的笑了声，道：“那你给我是说说看。”
七岁半的江拓长得比一般的小孩子高上半个头，现在这幅模样倒像是个三四年级的学生。
“我可不可以指定自己想坐的座位，我的成绩很好，可以拿成绩作保证。”
何老师一怔，反应过来无奈的说道：“那你给老师说说你想跟谁坐”
何老师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经想，这小孩挺有想法。
……
江拓从何老师办公室出来，回想着刚才的何老师问自己的那句话：“你为什么想跟楚兮同学坐呢？”江拓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想跟她坐，仿佛在幼儿园时那甜甜的声音还在耳朵间环绕——江拓哥哥，跟我坐嘛
他给何老师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我是适应和其他人坐，何老师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她只是说：“那老师的问问楚兮同学的意见可以吗？”
楚兮坐在第二排的边角，她无聊趴在桌子。
这个小县城的小学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差，至少楚兮在的这个教室都是崭新的。
桌子、凳子、黑板、和讲台都是新的，连着四周的墙也是从新粉刷过一边的。
江拓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他的目光随意看了眼新环境，扫过边角的的一瞬，就定住了。
边角那个趴在桌子上的小女孩以进睡着了，而她的旁边以进做了一个小男生了，可她依旧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要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迹象。
何老师随着江拓的脚步后进来，她看着杵在那的小男孩，不是江拓是谁。
“同学们安静，安静。”何老师拍了拍手，眉头微微扬起，声音也极其温和，她说：“老师现在跟你们分配一下位置，等会儿还要发新书哦。”
何老师第一个就是将江拓安排到位置上去，她两眼一眯就扫到了三排的一个空位，她指了指那里，道：“江拓，你先做到哪里去，老师再慢慢调。”
江拓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坐下，但眼里却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不满。
……
楚兮是在被老师叫得名字的时候才醒的，她抬起头迷茫的看了眼老师。
“楚兮同学，你坐到江拓小朋友旁边去可以吗？”何老师没有用肯定的语气，而是询问，如果楚兮不同意她还是会在调整的。
“可以。”楚兮的声音透过空气的距离传到江拓的耳中，可能刚睡醒，软糯娃娃音还带了点厚重。
位置一调，所有的程序都进入正轨，何老师询问有没有人要帮忙发书的，大家都争先恐后的举手，而声音叫得最高的是蒋铭。
由于嗓子大，体型也大了些，何老师很快就注意到他，就点了他的名。
在发书的过程中却没有那么顺利。
蒋铭这人倒是记仇的紧，他的个子大力气也大，端了一叠书就往楚兮她们这排发，发到楚兮她们的时候他特地从最底下抽了一本丢到江拓桌子上，对楚兮只是和其他同学一样。
楚兮看了眼江拓皱巴巴的书，她抬起眉眼问：“可以换一本嘛？”
可蒋铭头也不回的往后面发去了，楚兮愤愤的盯着蒋铭，嘴巴翕动着想说什么，可他已经走远了。
不满的同时，身旁传来一个非常平静的小孩子的声音，就好似这皱巴巴的书不是他的般。
“没事，这书我学完了。”
楚兮听懂意思后，一双眼睛睁的都圆了，嘴巴也在是微微张开，全脸写着惊讶和崇拜。
“江拓哥哥真厉害。”
江拓的知识已经在三年级的水平，他在家里父母都会教他或是普及一些别的知识，家里的书籍更是占了一面墙。
后来的几位好朋友楚兮一点都没注意到，她来的时候发了会儿呆，后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此刻更是被江拓的话给呆住了。
直到晚上段易催她下去玩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段易，商喻虞星瑶也去了。
隔天去学校的时候她碰上了虞星瑶的妈妈送虞星瑶去上学，便一同送孩子去学校，在路上两人不免聊起孩子的学校情况和成绩问题。
“你们家瑶瑶真乖，学习还好，我们家这个成天就知道玩。”楚靖抱着自己女儿，无奈的笑笑。
“诶！楚老师你别这么说，小孩子贪玩正常吗，我倒是希望我们家瑶瑶有兮兮这样可爱活泼的性子，我这闺女成天安安静静的很，一点都不像小孩子的个性。”
虞母说的也是真心话，虞星瑶的性子安静的不行，每次楚兮她们玩游戏她就是个凑数的一样，江拓虽然安静话少，但不是还会反驳她们几句，商喻每天就是说自己妈妈又买了这个给自己，买了那个给自己连考试考了九十三也要跟楚兮炫耀一番等等话多更是不行，人虞星瑶和江拓考了一百都没说啥。
唯独虞星瑶什么话都不怎么说，但每次叫她也从不拒绝，她总是会在他们身旁出现，有时候就跟空气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直到到校门口，楚父和虞母还没说完，楚兮先挣脱下来跟爸爸和虞阿姨挥手，就牵着虞星瑶一步一小摇两步一大摇的走到教室。
开学的一个月后，楚兮自己慢慢便知道了回家的路。
那天的天色已是黄昏，云层像是渡了层金色的边，被稀释过的夕光煞是好看。
铃声过后的教室里，江拓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打算回家，一个星期前他就已经不要周尚封接送了，他看了眼一旁刚睡醒还在揉眼睛的楚兮，道：“我回去了。”
这是他从自己一个人回家后每天都会说的一句话。
楚兮软绵绵地恩了一声，段易这个星期就没来，昨天听妈妈他去喝她表哥的喜酒了，虞星瑶昨晚不小心着凉了，今个天刚亮虞母就带她去看病了，想来也是天气天气逐渐转凉了，而商喻平常就是一下课就准时回家，她的爸爸是个小公司的部门主管，妈妈在家里照顾她，商母没事就喜欢拿自己孩子来跟小区里的孩子比较，却最喜欢拿楚兮来比较。
楚兮醒来后开始回神，她慢慢悠悠的拿出自己的书包开始收拾，等到校门口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是一道霞红。
她走到校门口就倏然想起爸爸好像说今天要晚点来接自己，让自己在教室等会儿，她从开学到现在也等了爸爸好几回了，她站在原地想了会，便看到去而复返的江拓。
“江拓哥哥。”楚兮站在原地大喊了声。
江头看见她也是疑惑，楚叔叔没来接她吗？他回来是拿阿曼给她买的复习题的，刚收拾东西的时候忘记了楚兮中午因为好奇而拿出来看过，然后看了眼就随意推在了那堆一年级的新书里就忘拿了。
江拓朝着楚兮的方向走过去，他问“你不回家吗？”
到底还是不过十岁的的孩子，就算在好的智商也压不过孩子的天性——好奇。
“我爸爸说晚点来接我。”
江拓点点头后，扭头就往教室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