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逼问
云酌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青稚未脱，涩然一笑道：“你帮不了我的！”
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说道：“有志不在年高，这般小瞧人，可不要后悔！”气呼呼地转身走开。
云酌见了他的反应，心念一动，“到了这个地步，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准他真有办法！”连忙抢上前去，伸手搭住他的肩头，说道：“那就拜托小兄弟了！”
那少年嘻地一笑，转过身来，说道：“兄弟就兄弟，何必加个‘小’字，要不是看在你帮过我的忙，我才懒得理你！”
云酌怔了怔，道：“我何时帮过你？”
那少年却不回答，突然间脚步摇晃，向云酌倒了过去。
云酌下意识伸手去挡他肩头，他却向后退了一步，站定了身子。
云酌笑道：“你是那邋遢小子！”这是晨间带进客栈的那个少年，他这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着顺眼多了，的确不容易联想到白天那个脏兮兮的少年。
那少年拍了拍身上的衣裳，笑道：“多亏你，让我多得了一件衣裳，洗了个好澡，这个忙帮得不亏。”顿了顿，又道：“只不过一旦寻了过去，只怕你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云酌淡淡道：“在下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那少年道：“那好，跟我来吧！”
云酌道：“对了，我叫云酌，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那少年脚步微微停顿，似乎迟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道：“我姓冷，叫我小冷就好！”
云酌取过长剑，随小冷而去，出了客栈后，走出没多远，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跟随。
云酌留意上了，却当做没发现，在巷陌之中穿来插去，走了一炷香有余，小冷忽然停步，指着右手边一户人家的门口道：“就在里面！”
云酌见房内还有灯火闪动，忍不住道：“会不会走错了？”
小冷道：“你是不是在找一个中年人？白天在客栈吃饭的！”
云酌点点头，又忍不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小冷笑了笑，道：“你扶我进来时，我还没有睡死，有些事情还是能知道的！”
云酌恍然，又道：“那个人又怎么会到这里的？”
小冷皱眉道：“你推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我走了，咱们俩互不相欠！”说到这里，他还真就走了。
云酌只能苦笑，暗道：“这小伙子的脾气好大！”这时他才发觉跟在旁边的人已不见了，也无暇去理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推门进屋。
屋中陈设简陋，近窗户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根蜡烛。墙边铺着一尺高的稻草，那个中年人躺在稻草上，动也不动。
云酌慢慢走近前去，突然出手如风，扣住了那人的脉门。
那人也没有反抗，云酌另一只手的食中两指搭住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发觉这人原来竟是被吓晕的，暗自诧异，心道：“这些人连死都不怕，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竟然能让他们吓晕了？莫非是鬼？”想到这里，门外刚好吹进来一阵风，深夜的深巷，风中带着一股寒意。
云酌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即凝神，握住了那人的手掌，将一股玄元真气缓缓不绝地送入那人体内。
过不多时，那人悠悠醒转，见到了云酌，先是一怔，跟着便吓得要大叫了起来，可是空有个嘴型，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云酌冷冷道：“是不是感觉到有一股真气已经走遍了你的全身？”
那人略一运气，知道云酌所说不误，眼中不由得露出恐惧之色。
云酌淡淡道：“我若撤掌，收回真气，你便无事。若是运劲一催，阁下全身筋骨尽数软化，半点气力也使不出来，只怕连服毒自尽的力道都没有了。再把你扔到荒野之外，又有什么豺狼虎豹经过的话，那可就……唉……”
那人眼中的恐惧之色更浓，这样的事他也做过，死或许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莫过于死前的那一段不死不活的滋味。
云酌知道时机来了，收回了一点真气，说道：“你现在能说话了，只不过声音很小，力气也很小，不用想着服毒的事。”
那人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话声果然很轻，轻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云酌却听见了，说道：“黑手的领袖到底是谁？总部在哪？”
那人目中不由得露出惊惧之色。
云酌森然道：“黑手毁了我全家，如果不说，不用担心我会手下留情！”
那人听了这话，这语气，心头不知不觉间泛起一股寒意，善良的人发起狠来，更是可怕。
云酌一字一字道：“你真的不说？”
那人忙道：“我说！”逃走的人往往就是最怕死的人，不怕死的两个已经死在云酌手中了。
云酌道：“黑手的领袖是谁？”
那人道：“不知！”眼见云酌就要发怒，连忙道：“大当家从未出现，二当家往常发出任务，也是全身蒙面，根本不知道长相，只知道他擅使拳法，劲力极重！”
云酌心头一凛，想起那夜对过一拳，劲力极重的黑衣人！于是沉声道：“到底是谁让你们去杀云树渊的？”
那人道：“黑手的任务进行得十分隐秘，除了负责该任务的人以及当家的，真的不知道！”
云酌眼中如似喷出怒火，还是沉住了气，道：“你们总部在哪？”
那人道：“我们这些杀手平时分散各地，七人为一组，任务发下时，由小组组长将我们集合，再一起行动！老大，老二死在阁下手中，总部的事，我们这几个都……都不知道！”
云酌见他不似作伪，便道：“这次任务还继不继续？”
那人道：“还得继续！”
云酌“哼”了一声，道：“放你生路，你却要断了别人的活路，那为恶的是你，还是我？”
那人脸色惨变，说道：“你想问的，我都说了，你可不能……不能……”
云酌收回了真气，顺手在他身上拍了两掌，说道：“你走吧！”
那人只觉一股暖流自全身流过，全身极是舒服，等到站起身来，忽然发觉全身功力不见了九成，骇然道：“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云酌冷冷道：“我散去了你全身九成功力，以后行动的话不影响，杀人的话，那就好自为之了！”
那人惨笑道：“阁下还真的为我想得周到！”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僵住，砰地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还是将嘴里的毒药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