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昔年丑事
一直守到天亮，再没有人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只觉得这种做法实在太傻。
雷满堂本意是直接走人，云酌心有不忍，寻了个铲土的工具，草草将他们埋了，这才离开。
天色大明，两人回到客店，洗了个澡，各自安歇。
又过了几天，屈指间两人已经出游了十天。
破庙中发生的事情虽然稀奇，但两人都是少年心性，既然没有半点线索，也就不再想了。
这日两骑并行山道间，山花烂漫，微风舒适，雷满堂脸上却有不豫之色，云酌几次看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跟自己商量些什么，终究犹豫了起来，不禁问道：“满堂，若有为难之事需要用到我的，不妨直言。”
雷满堂仍在犹豫。
云酌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让我做，却不好意思开口？”
雷满堂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一问，也就等于承认了。
云酌看着远处天边悠悠浮过的一朵白云，微笑道：“这些日子里你对我很好，我也有心交一交你这个朋友。有什么为难的，不妨讲出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雷满堂初时与他结交，心中另有所图，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已是发自真心地将云酌当成真正的朋友，这时想起先前的意图，不由得迟疑起来，听云酌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心中欢喜，说道：“也罢，我把先前的丑事说给你听。”
云酌心道：“这件事看来还蛮复杂的。”点了点头，道：“你说。”
雷满堂道：“去年我从洛阳经过，夜宿醉月楼，恰好与赵家庄的赵瑟看上了同一个花魁，两人争斗了起来。”说到这里，问道：“洛阳赵家，你是知道的吧？”
云酌淡淡道：“｀双手之间，即成门户；上天下地，难以攻入。’听说这是称赞洛阳赵家独门绝学｀凤凰一柱功’称雄于世，一双肉掌足以挡住世间一切攻势。”心念微动，说道：“看来你在赵瑟那里吃了些亏！”
云酌跟雷满堂相处这些时日，已知他的武功在赵瑟之下，赵瑟虽然狂了些，武功总算练得很勤，而且家传绝学名动武林，先天已经比同龄人有了很大的优势。
若是其他门派的弟子，传授高深武学之前，需得对弟子自身德行能力进行考察，才逐步传授，而且门规严谨，极少有轻狂傲慢之色，所以但凡行走江湖遇上的武功高强且又的年少轻狂的，多半会是世家子弟。
雷满堂苦笑道：“那时吃亏的并不是我。”
云酌诧异道：“你打得过他？”这话脱口而出，随即想起问得不妥。
雷满堂却不在意，说道：“只一招间，我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还吃了点小亏。那时美人在侧，我脑子一热，几乎失去理智，扬手就是一粒霹雳弹。”
云酌失声道：“你在醉月楼发射霹雳子？”他听雷满堂讲起这些事，已猜到醉月楼是个烟花之地。
缠头买卖，四海不禁，原也说不了什么。
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其实最容易引起男人之间的斗争的，恰恰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只不过云酌还不懂。
雷满堂叹了一口气，道：“那时我发出第一粒霹雳弹，赵瑟掌上功力不够，接不住，只能转变方向，结果误伤不少人。”
云酌目光灼灼道：“只是伤到人？没有炸死人？”
雷满堂迟疑着，说道：“我记得不大清楚了，好像是死了一个人。”
云酌叹息道：“然后呢？”这些世家子弟互相打斗，死的却是那些无辜的人。
雷满堂道：“我见打不中他，反而吓走不少人，连那个美人儿也给吓得不见踪影了，心头大怒，结果赵瑟趁我不备，上前抢攻。
我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再发出一粒霹雳弹，一阵风吹了过来，空气中的硝烟气息里夹杂着血腥味，我突然间杀心大起，霹雳弹连发不绝，不多时就将整座醉月楼炸得不成样子，等到赵平赵大侠赶到将我制服后，我才回过神来。”
云酌皱眉道：“未免太过于冲动了！”语气中带着责怪之意，但见雷满堂脸上满含悔恨之色，料想这件事还是给了他极大的教训，因而变了个人，便问道：“之后呢？”
雷满堂道：“赵大侠将我擒下，投入牢狱，关了三个月以后，才放了出来。”
云酌道：“闯下这么大的祸，才关三个月？”
雷满堂脸上一红，道：“出来后才知道，原来是我爹爹与赵大侠花费不少人力财力，才将事情摆平，至于那个被误杀的人，原是个花花公子，不顾子女，只是自己风流快活，家里人并不要求偿命，给了一笔钱财，也就了事了。之所以关上三个月，还是因为我爹爹要求的。”
云酌笑了笑，道：“伯父还是很明理，借此牢狱之灾磨一磨你的性子。赵大侠也很老练，把你拿下以后，又帮忙使力捞你出来，这样也不会得罪雷火堂。”
雷满堂苦笑道：“你还笑得出来，当时我被爹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且不肯再让我使用霹雳弹，若非最近见我改变了不少，也不肯让我出这趟门，帮方二庄主开山，但即使这样，也只给了我三粒霹雳弹。”说话间提起腰间的袋子，摇了摇，悄声道：“这里面装的霹雳弹只能拿来吓唬人的。”
云酌这才恍然，原来雷满堂这么显眼地将袋子挂在腰间，是因为里面装的并不是霹雳弹。
他想了想，说道：“你还没说要让我办什么事？”
雷满堂道：“七大名人之一的海天一色陆伯达据说准备在家里办一个金盆洗手大会，江湖上不少有名的人物都会过去捧场，我想去凑凑热闹，只是赵瑟应该也会过去的。虽然之前说开了，但再见面，难免会有摩擦，有你陪着，会好些。”
云酌苦笑道：“我跟他关系也一般，不过，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到时候他不出手就罢了，出手的话，有我拦着！”
雷满堂脸现喜悦之色，他要的就是云酌同意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