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伤
云酌昏昏沉沉,只想就此倒了下去,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念头,知道绝对不能倒下,只要倒了下去,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漆黑的夜色下,四条人影一前三后,追逐而来。
当先一人身材清瘦,穿着一件青布长裳,似是书生模样,腰间却带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身后则是三个彪形大汉,手中各有刀,雪亮的刀锋迎风挥舞,尤为明亮,发出一阵轻微的破风声,口中不住叫嚷大骂。
那青裳人给人追得急了,更加亡命飞奔,忽然间一步跨得大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滚得一滚,这才站起,身后脚步声却停了。
他吃了一惊,转过身时,距离三个大汉已不足三尺。
三人手中各有刀,相距如此之近,只需脱手飞出,只要被一把插中了,小命都得报销,再没机会逃跑。
那青衣人脸色发白,又退了几步,已到了云酌身前。
三人中带头的刀疤大汉叫道:“葛春衫,你就是逃到天边,我们哥仨也放不过你!”
葛春衫强笑道:“我何时得罪你们了?何必……何必如此……”
那刀疤大汉怒道:“我大哥与霹雳刀早就约有一战,你要治霹雳刀的旧伤就早点治,非要等到决战前一天才将他治好,害得我大哥措手不及,反而丢了性命!”
葛春衫苦笑道:“我这是无心之失,何况那霹雳刀的旧伤其实并不重,对于武功影响原也不大。”
那刀疤大汉喝道:“如此说来,你是觉得我大哥武功太差劲?死了也是活该?”
葛春衫脸色变得更白了,呐呐道:“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刀疤大汉叫道:“你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今日定要让你去见我大哥!”“呼”地一刀,斜斜掠向葛春衫面门。
葛春衫“哎呦”一声,跌倒在地,那刀疤大汉一刀砍空,随即下劈。
云酌这时离那葛春衫不足两尺,眼见他就要被劈成两半,心中不忍,右手勉强拍出一掌,一股掌风将葛春衫移开尺余,“当”地一声,一刀砍在地面,擦出一溜火花。
那刀疤大汉手腕震得微微发麻,他们四人早就发现这年轻人,只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谁也不在意他,岂知在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发掌救了葛春衫一命。
那刀疤大汉仰天大笑道:“想不到在这荒僻之地,也能遇上高手,小子,你站起来!”
葛春衫这时已勉强站了起来,正想逃跑,但与大汉同来的两人,身形动处,已拦住了他。
云酌摇了摇头,他一掌发出,更加虚弱,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
那刀疤大汉眼睛一转,喝道:“小子,你到底是谁?留下名来?”眼见云酌一条命十成去了七成,倒也并不惧怕,右脚跨出三步,身子斜行,一刀劈向葛春衫。
但葛春衫既逃不得,就随时在防备那刀疤大汉,眼见他身子移动,立即奔向云酌身边。
他武功不行,逃跑倒是有些门道,很快就到了云酌背后,雪亮的刀光随之而至。
云酌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但见那刀疤大汉刀法虽猛,却未臻精妙之境,待长刀近身,瞧准来势,右手中指在拇指上轻轻一搭,屈指弹出,“铮”地一声轻响,刀势斜走,那刀疤大汉被自己的力道一带,不由自主地跨出了七八步,这才站定。
那刀疤大汉暴跳如雷,喝道:“兄弟们,一起出手,乱刀劈死,就地掩埋!”他想得倒是十分周全。
葛春衫脸色惨白,忙向云酌道:“你到底还能不能出手?”眼见三个大汉分做三个方向扑了上来,葛春衫一惊之下,急忙抓起云酌肩头,往上一提,叫道:“发掌打他们!”
云酌骤然听见这一句,同一时间背后的“灵台穴”上微微一麻,竟然精神了几分,当即双掌拍出,这两掌已有平时的四成力道。
两名大汉禁不住这股掌风,身不由主退了数步,就在这时,那刀疤大汉一刀从上往下,向云酌与葛春衫中间劈落,势发如雷,喝道:“分开!”
葛春衫一惊,松手后退,刀疤大汉这招却是虚发,刀身在云酌背心一拍,飘身后退,右手刀把重重往葛春衫胸口撞下。
葛春衫惨叫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仰天倒落。
云酌本就伤得甚重,这时被这么一拍,俯地跌倒,嘴角已有一股鲜血沁出。
那刀疤大汉哈哈大笑,道:“就知道这臭小子不过是纸老虎,不过你们两个人结伴共游黄泉,也算不孤独了。”
同来的一个人道:“二哥,要不要把他们两个人埋了?”
另一个人道:“埋什么?这小子掌力如此惊人,居然被人伤成这个样子,说不准他的对头就在近处,咱们哥仨若是不快点走,等下他的对头来了,说不准我们也要遭殃!”
那刀疤大汉点点头,道:“说得对,说得对,快点走!”
先一人道:“这老小子诡计多端,要不要再补一刀?”
刀疤大汉“哼”了一声,道:“你这是质疑我为大哥报仇的心?”
那人赔笑道:“小弟怎么敢,我不过是杞人忧天吧,咱们快走吧!”
刀疤大汉神色稍和,接着一阵衣袂带风声响起,三人一齐掠远。
夜色更深沉,淡淡的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显得又诡秘,又可怕。
谁知就在这时,葛春衫的眼睛突然睁开,坐了起来,他伸手抹开了嘴边的鲜血,冷笑道:“呸,凭你们三个王八蛋也想杀死老子?”
原来他贴心穿着一个天蚕丝所织的背心,能够将袭身的各种劲力消去大半,那一口鲜血也是特制的药物催发的,虽然伤及身体,但比起武林高手的劲力,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但若那刀疤大汉坚持一刀砍下他的脖子,那他可就真的无法可施了。
他这武林七大名人之一的“死里逃生葛春衫”就得就此成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