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没有归属的心
象王城覆灭了，陈斌与马进原本的计划是迅速覆灭象王城，然后迅速奔袭实力较弱鹿王城，可目前情况来看，就算已经预估了损耗，却依旧比想象中艰难的多。
光是象王城就差点让几人团灭，不排除马进隐藏实力的可能，时间已经拖了很久，无奈之下只好引爆一城，给界线方向发出信号。
喊杀声从界线处传到了深处，马进几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但是陈斌却很受震撼，声势之浩大，远超九区当时的一百多万人。
“这声势，恐怕有近两百万了吧！”
“不止，旧约被我们的疯狂打怕了，就算是低级别的，我们也可以做到以一敌三，甚至敌五，所以他们通常会出三倍以上的兵力。”马进淡淡的说着，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想的。
“前辈，斩王他们……”
“放心，都交代好了，中央府也给出明确答复，同意计划，并给予配合。”
战场方向，界线缺口已经挤满了人，可能是迫于新界长久以来都没有出动过如此大量的战斗部队，旧约的重视程度极高，六种不同服制的兵士混杂着。
“去通知后方的斩王”青冥对身旁的人说道，“已经有七王的部队出动，看服制，离八区最近的犀、鹫、豹三城都出兵了，但具体并不清楚是否还留有余力。”
“是！”那人回应完立即后撤，向后方的斩王通报消息。
战斗已经打响，格雷迪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陈斌原本想要强行征调，战场上还是很需要格雷迪这样辅助性能力。
但是看到马进轻轻摇头，有些不明白，战场上时刻有人死亡了，格雷迪的力量可以让人心振奋。
最终，陈斌还是没有开口，让格雷迪迅速回到七区，有事会再找他。
格雷迪苦笑，摇了摇头迅速离开十区。
马进心里则是清楚，这家伙一时半会回不到十区的，毕竟中间隔着九区，还有八区。
“前辈，界线处已经开战了，旧约想必也已经知道一座王城被炸了，我们尽快过去露脸震慑一下，尽量让之后的战斗趋于平缓，不要没完没了的对冲，给斩王那边留些时间。”
“斩王那边应该会很快，十区的战况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你想要掌控这个度还是很有难度的，不过也没有必要这样苛求，斩王那边终究是不会有问题的，十区也不用怎么控制进度。”
“我明白前辈您的意思，但稍微平缓一点，也可以让更多人活下来不是吗。”
马进没有回应，带着陈斌急速前往界线处，“你不也想着要报仇吗，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陈斌有些呆滞，是啊，他也想着要复仇，想要将十区覆灭，想要报莹莹的仇，想让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一个归宿，战场上的那些正在流血战斗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陈斌内心挣扎，他并不想以无数人的生命去堆叠出一场胜利，而是想以自身强大的方式，踏入旧约，攻伐一地，诛灭敌人，报仇雪恨。
“你的想法也是战场上每一个人的想法，不要去怀疑，我知道你对新界的归属感其实并不强，从小在那种地方经受各种实验，花园中绝大多数出来的人都是这样。”
“前辈……”
“听我说完”马进放缓前进的速度，“距离不远了，你我还有时间聊一聊”
似乎在平复着自己，马进沉默了一阵又接着道：“花园中每年都会输送出很多高素质、高质量、很有天分的人才，但是他们几乎不会再回去，也不会去与花园之外的人有更多的沟通。”
“不光是他们，还有你们，都是封闭自己的人，你们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却又是可有可无的，或着再深入一些，你们有些人觉得自己或许在离开花园后就该死去，因为使命已经完成了。”
“前辈，您说这些”陈斌有些不太适应，这些事，花园中走出的人应该没人会说出口，“是什么意思？”
“我想告诉你的是”马进的眼中竟然有泪花飘着，“花园并不是你们的实验室，是整个新界的抚育园，而一批批走出的你们，是火种啊。”
“你可以对高层没有归属感，毕竟近些年他们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离谱”说话间，抬手捂着脑袋，揉动着，“但是新界，是你，乃至是整个星球的根。”
“花园在那个年代，是无数人的生命堆砌出来的，相比现在的战争，那时才是更加惨烈”收敛着心绪，“严格来说，新界才是社会发展的必然途径，就算没有思域的出现，最终依旧会是这样子。”
“那旧约呢？”
“旧约啊，一帮在现代社会混不下去的人，在迈进新时代时退缩了，煽动了一部分人，有些被不明物质影响了，时间一长就变成现在就旧约了。”
这些事情陈斌没听说过一丝一毫。
关于花园的一切，关于从花园中走出来的人的一切，以及旧约的一切，都没有在任何地方记载过。
没有归属感，谁敢有这个归属感，陈斌的记忆中，他们与实验体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用被关在笼子或注满营养液的罐中。
“前辈，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不论任何事情。”
马进看着陈斌，脸上还有些未退去的稚嫩，脑海中闪过了什么，觉得无比熟悉，又使劲地揉着脑袋，头又有些疼了，多少年了，没有过头疼的感觉了。
“可以。”
“前辈，你的头……”陈斌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一幕让他无比熟悉，当时陈老头也是头疼，之后是自己，都会牵引出那道光门。
“没事，陈斌，和你说这些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让你不要对新界没有好感，这样说可能有些圣母，但还是要说，我清楚你不想让更多的人死去，但是如果需要，有必要，没有一个人会后退。”
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一个人，他们比谁都想结束战争，谁都想比自己亲近的人先死一步，比谁都想让后世人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乱的、安定、平和且无忧无虑的年代。”
仰头看着马进，久久无言，这个老人在劝说自己，让自己安定，让自己的心有归属，不再漂浮，不再害怕，不再孤独。
但哪有那么容易的是事，“前辈，我慢慢来，我想我会找到让我有归属感的点。”
内心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寻找那一点点似有似无的归属，陈锋老头，刘大娘，花园门口一位位老人似乎翘首以盼，等待，张望着这群孩子们的归来。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