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园
“花园”附近的老人们还没散，陈老倒下的时候都害怕了，看到陈斌回来，都围上来询问。
解释一番后，就都放心了。
岁数大了，很多事都看的很开，真的走了也许是好事，但是不要那么痛苦。
陈斌要回去了，嘱咐一群老人，近期不要乱跑，入侵警报这几个月越来越频繁了，可能会有乱子出现，没事在家里呆着，少在外走动。
又送走一帮老人，朝着“家”走去。
花园，全名称为“未来花园”，是近百年内兴起的一个培养计划，收集、培养一些全能型人才，从小开始进行军事化培训，拥有军衔。
近百年间，从花园中走出的人才遍布新界各行各业，国家高层也不少。
但是一旦走出这里，这些人都再不提起这个地方，像是被限制了，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花园占地面积不小，却只有一栋楼，像学校一样新人换旧人，每一期最多也就几十人，近些年人数越来越少了，其他各方面的补给也都在逐渐减少。
陈斌很早就意识到，“花园”计划可能快要终止了，之后花园里的人可能要自力更生了，这让他有些伤感，懒人时光到头了。
“陈斌。”
声音悦耳动听。
“莹莹啊，在这干嘛？”所有人在进入花园时只有编号，姓名什么的，或许年纪稍大一点的会记着，不记事的都是长大了自己起名字。
女孩是与他一起长大的，莹莹这个名字也是他帮着起的。
“调令下来了，下月一号所有成年成员全部前往统一安排的交战区报到，之后进行下一步安排。”莹莹一脸严肃。
陈斌面露疑色，说道：“60人全部加入军队吗，之前多多少少会安排一些在其他方面，这次开先例了，军队应该不缺人的吧，难道是因为对我们做的一些试验吗？”
莹莹面色也不好，说道：“也许有可能，而且就算到了军队也可能会继续对我们这些人进行试验，上战场的机率应该不高。”
“继续试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就目前来说，军方的技术侧重于科武方向，人体试验水平还达不到目前我们被实验的水准，所以进入战斗编制的概率也并不低。”
看着莹莹有些悲哀的眼神，陈斌又说道：“不要觉得死亡不值得，如果不是花园计划，我们这些人早就死了，看在多活了这么些年的份上，稍微还可以减轻一些其他情感，不是吗？”
“在什么境况下你都能找到自我安慰的借口。”莹莹瞥了陈斌一眼，掉头就走，心里暗自吐槽，这家伙找的一手……不对，一口好借口，也不知道是真不怕死还是说当初的试验受 不够。
陈斌苦笑：“这丫头，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呦，小两口闹别扭了？”
张晓这死胖子贱贱的声音传来，十分欠揍。
“都听到了吗？”
胖子也一下正经了，说道：“嗯，都听到了，这种事，一半一半吧，尤其是权限级别不够的，更是随意被指派，而高点的更是危险，战场炮灰，实验对象，都是需要一定的级别的，所以，你要愈加小心了。”
“我？嗨，再说吧，这不还有几天吗，调令是下来了，通知去战区，又没说具体干什么，谁知道会不会变动，目前新界主要方向还是抵御外敌，其他的也都是在为这个服务而已。”
陈斌对新界目前的局势有些了解，至少可以肯定，这些人不会潦草地死在实验室里。
“外敌，你是说旧约那边吗？我觉的也可以说是内战，都生活在同一颗星球上，即便是几百年前出现大的分歧，也不应该演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胖子的见解也是很到位，陈斌也有同样的感觉。
“斌子，你说……三级有什么特殊的吗？”
“特殊……应该没有，只是思域权限变了，一二三级权限其实都差不多，只是被动的接受思域，三级只是开启了一部分选择性接受的权限。”
“就没有什么能力变化吗？”
陈斌翻着白眼说：“能力变化？哪有什么能力变化，思域每一阶段带给人的提升是固定的，达到九级之后才会出现一些变化，让你平时多看书，这是常识好吗？”
“不说了不说了，走，回去吃饭，食堂的大妈说今天有好菜。”
陈斌歪着头看着张晓，170公分的个子，300多斤的肉，这搭配，还吃，搁在旧历时期可能各种病痛都能压死他。
看着胖子拧着肥肉走在前面，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片段，身形与胖子相仿，但那人绝对不是胖子。
“感觉……很熟悉，是谁呢，不应该无缘无故出现的。”在记忆中找寻着，时间越来越久远，少年时期，孩提时期……
“没有？不会，一定见过，那种熟悉的感觉不可能凭空出现。”
直至记忆深处，再没有任何记忆。
“不会，不会，一定还有！在哪，在哪里见过，啊——”
剧痛，大脑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分裂，陈斌捂着头嘶吼着。
痛彻心扉，走远的胖子都快速回来，担心出事，花园中很多人都在看着，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斌子，怎么回事，脑袋出问题了吗？”关切的话语听起来也有些欠揍。
剧痛很短暂，只有几秒，却是满头的汗水，全身都在颤抖。
“没……没事了，我刚才应该是触及到了什么，在记忆深处，我想强行回忆一些东西，没想到触发了类似安保设备的机制，嗯，应该是这样，给予了我一定的惩罚。”
“这……你在说什么啊斌子，脑子坏掉了吗？”
“拉我一把，先进去，以后再说这些。”
此时此刻，莹莹在隐蔽处看着这一切，低声道：“他应该察觉到了吧，脑中存在着某种……东西，在遮蔽或篡改一些记忆，现在还不是很确定，数据不够，要再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有这样的状况。”
沉吟了一下，“也许不止是花园中的人，是新界所有人。”
转身离开。
陈斌没和胖子一起去吃东西，胖子也不管他，认识十多年，对方是什么人也清楚，看陈斌没什么问题就不过问了。
陈斌在回想着这些年来见过的人，“自记事起就在花园，每年进来花园的人都没有那样的熟悉感，难道是出去的人，也不应该，这些年陆续走出去的人没有一人回来。”
心中很是不平静，像是沾了鱼腥的猫，总是想着再试探一次，也许不会再出现异常，也许可以了解一下这种情况的根源。
定住心神，决心不再探究记忆深处的情况，想在分机室查找相关资料，也许可以有一些新发现。
分机室是花园中一切文件档案的管理计算机，所有资料在分机室都有留存。
“从来都没来过这里，以前都是有管理员的，想进去要层层审批，现在是放弃这里了吗？”
屋子不大，只有一台大型计算机，两边的柜子分类别存放着一个个标注着年份的存储器，不下百个。
电脑开着，屏幕上一个思域的图标很显眼。
登陆程序很繁杂，要验证各种信息，个人编号，域芯、思域连接器编号，虹膜、指纹等。
陈斌头大，我就是查个资料，怎么感觉像是在入室抢劫？艰辛与不易在显示血液验证后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算进来了，真费劲，以前有审批可能就不需要这些程序了。”
资料很多，一年一年的翻看着，各种信息让人合不拢嘴。
“这……花园居然有将近300年的历史，那不是新历初期吗，那时候就开始执行‘花园计划’了，这些年走出去的人……只有一成左右的人进入军队，其余九成全是社会各阶层，这样的比例不合理啊。”
“新历之初纷争应该是最激烈的，那时候不应该这么少，不需要上战场、参与实验，那‘花园计划’的意义又是什么，就算是缓和期，也需要强力的人员协助防御，不然界线附近的死伤根本来不及补充。”
资料的问题很大，但是也有一些发现，不光是人员问题，没回来过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死亡，其他的并没有说明什么。
还有花园自身，立体建设图显示出很多问题，有很多从没听过的设施、密室。
“机要室、训练室，还有重力室，实验室、药剂区、兵器区，地下的空间更是大的离谱，这些地方百年前就已经封闭，不再开放了，看来百年前‘花园计划’还是有很多人支持的，应该是成果不够理想，有些搁置了。”
“看这构造……一层到地下室的中间地带应该还是有一个房间，没有标注，是填充了，还是有秘密？”
建设图上的很多地方陈斌都没去过，虽说花园建筑不小，但是十几年间总该会碰到些什么。
没有，连其中的一个房间都没有发现，地下室，连入口都没看到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现过。
“不，应该有人发现过一些异常，可能是被抹去了，有没有可能是进入到房间里，没出来，或者出来之后直接被带走了，或切片了。”
这些房间明显是为了进行军事化研究，之前猜测军方不一定有能力破解他们被研究时的技术，现在看来，军方的技术，可能盖过了新界的高级别研究机构。
陈斌胆寒，既然军方的技术水平如此之高，那没必要一直让旧约的人入侵，直接打过去就可以了，还在僵持什么？
‘花园计划’是与军事领域相关联的计划吗，如果不是，或者说不纯粹是，那但凡有人发生一些异变或是一些特殊情况，都有可能被带走。
而这几百年耗费无数培养的人中，那些毫无特殊性的全部归于社会，其他人参与到一些重要领域，这都是有可能的，只是诸多资源的消耗难以补充。
“也许广撒网是计划的基础，顶层之上可能是整个新界的高层，他们付出一部分资源，培养、研究，不惜一切，直至耗费不起，被迫逐渐切断整个计划，不管这样的猜测正确与否，花园……也许并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