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常安道长的生意经

    本来出门的小师妹才抱怨为嘛头戴一顶斗笠，师姐们还解释说是为了遮阳呢。

    “一路奔波途中瞅见这么多登徒子的恶心嘴脸算是明白了师姐的苦心。”

    “怪不得临出门时师父不停地念叨一定要听温师姐的话，不乱使性子发脾气呢。”

    “噢噢，外面的世界好怕怕哦。”

    某面相稚嫩的潮音阁小仙女暗暗念叨。

    潮音阁在京城经营着一家布衣店和一家饰品铺子，素来低调，若不是一身素青的乌掌柜领着一队斗笠女子进的布店后门，旁人还不知此店乃是潮音阁驻京“据点”呢。

    。。。

    城东彩云街，饰品铺。

    “舒瑶，你们一路上车马劳顿，师命紧要但更要注意身体。先洗漱休息吧，晚膳时再给你们讲讲京城的近前诸事。”

    性情温婉且做事风行的乌掌柜看到师门来的小辈们初到京城时脸色兴奋却难掩倦意，便温声絮叨劝其先休息。

    “多谢乌师叔体谅，有劳了师姐款待了，晚上再叨扰师叔。”一身雪白打扮的温仙子扭身跟驻京的师姐妹们轻声说了几句，便跟着店里的侍女到后院诸房洗漱歇息。

    京中店铺中使唤的侍女分两种，一种是签了卖身契的普通侍女，来源大多是牙行，身世清白；另一种是从普通侍女升阶的外门弟子或是几位年长女修在京收留的孤女，此等侍女皆有些修行资质且忠诚度高，故而教授些粗浅功法打熬基础，一旦表露出不凡资质便会着重培养。

    一则为师门不断输送新血增加根基，二则能维持在京的诸类事务。

    资质一般的皆归乌掌柜门下管辖，资质出众的则送至河州潮音阁本宗重点培养。

    如今魏国境内规模比较大的宗门，比如占据河州三百里河洲的潮音阁，占据青城山的青城剑门，蜗居临海山崖的巨鹰宗等等，都会在官府的“强制”要求下在京城设置驻点，关乎每年赋税贡品摊派事务啥的信息通络，黑冰台可不想派人全国来回挨个通知。

    当然若是那种势弱到门内一两只阿猫阿狗的小门小派，仅需要在当地官府备案即可，黑冰台又不是不讲理。

    这对潮音阁等宗门来讲也有隐性好处，毕竟是首善之地，精华所在，平日里罕见的稀世珍物异兽，或是对修行益处大大的丹药资粮，在京城的某几处坊市中都有很大的交易量。

    除了极少数宗门无心也无力居京城驻点的，只得在城外村镇蹲个暗桩，或者是同要好的同道联合成一股，只要在魏土缴税的宗门势力有一个算一个，皆在京城内或是左近设点蹲人。

    京郊的白云观就被四五个信得过道门小派凑份子租的点儿，每年一百两银子的纯进项对于白云观来讲好歹是块肉。

    大部分名声在外的清修宗门同官府的交涉一向是清心寡欲，尽量避免与其攀扯太紧，往往支设个小摊或是散摊儿应付。

    巴蜀两郡名气最大的青城剑门便是如此，号称剑修三千的青城剑门只派了一位宗门执事在京城南城门外支设了家茶摊儿，只卖三文钱一大碗的粗叶茶。

    堂堂剑宗魁首青城剑门摆摊儿在城门口儿卖粗叶茶？

    不新鲜，一点也不新鲜。

    青城山上随处滋生的山野苦茶半点不影响青城弟子技压巴蜀剑修名满天下的美名。

    卖茶是青城剑门守了快三百年的“旧例”，从三百年前当时的青城掌教“接受”官府封赏后，设在城门后茶摊上的茶水钱由两文钱一碗涨到如今的三文钱，卖价倒是略微稳定，盲猜不是茶叶贵了，大可能是易损的粗陶碗涨价咯。

    清凉山在京城的驻地是家卖山货的铺子，铺子极小，也是在城门外的街角，租金甚是便宜，平日里收售些兽皮翎羽山药干菌子啥的。

    山南的符道大宗樾山堂倒是气派，在京城的百宝楼上占了小半层铺面，名利双收。

    北方云州武道大宗雪衣楼在京城开了一家镖局名唤捷通镖局，名气大得很，门中传承一柄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铜尺，能变成一艘穿云飞天的青铜飞舟。

    青绿斑驳的表面尽是密密麻麻镌刻的符痕和鸟兽云纹，黑冰台曾出大代价拓印其符痕研究，后来没有下文了。

    一柄铜尺只需秘咒激发便可在烟雾萦绕中化作一艘长越十丈高越两丈的飞天青铜巨舟，其内空间不小，最宜装货。

    其外镌刻的符文结阵，遮风挡雨不足为怪，还能抵抗飞天凶禽的搏击才真难得。曾有不少势力打这铜尺舟的主意，可惜多年来还稳稳在雪衣楼的掌控中。

    不少京中豪门世族的货运生意多亏他们的“贴心”帮护才“蒸蒸日上”，因此雪衣楼同京中不少勋贵豪族关系密切。

    很少有宗门是亮明了山头示人，大多是掩遮了本宗的名号，随意起的名字，大有隐于闹市求静的意味。

    白云观离京城咫尺之遥，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观中修行大致分为两派，一是积极攀附权贵摇尾“乞食”的，京中权贵多有照拂；二是关门静修或是出游积累善业的“苦修”，常安道长一脉便归属这一派，但又被这苦修派排斥，终究是师门上一代之间的恩怨，可以直接讲，被观中师兄弟暗暗排挤的只有常安道长一人。

    当然常安道长是出了名的厚脸皮，自打他师尊仙去后，形迹更加乖张。若不是同属一脉的副观主暗中照应，就他那性子在这穷道观里还真待不久。

    几日来，常安道长的小买卖生意火爆，不仅还清了观中几位师兄弟多年的欠债还积攒下不少资财。

    不过即使手里积攒些银子还是不敌观中某几位师兄阔绰，起码他没那财力搞一套金线绣图银丝镶边的道袍。

    对老顾客的旁敲侧问下知晓如今无定河畔销路最畅的除了酒酿外便是补肾壮阳的各类药丸了。

    “呵呵，活该我常安发财啊。”

    常安道长为全心安还专门跑到无定河畔的街巷宅楼里探查细节，果真如此，大家都阳亏嘛。

    人人皆言肾不虚，其实那乌黑的眼窝子早已说明了一切。

    观中师兄弟脑子僵硬不化，待俺再给他们送上一番福利。

    因离京城近，招待的往来权贵不少，白云观中倒是积累了些许滋阴壮阳的药方，甚至还有立杆见效的壮阳符。

    只是此类欢场杀器终究上不了台面，若是用量不慎还会给观里招来灾祸，被观中前辈们深藏柜底，轻易不拿出来“安抚”权贵。

    常安道长很是缺钱，再者在观中一向是特立独行的“反面”典型，捣鼓些壮阳助兴药丸再正常不过。

    以利相诱或是重利许诺，短短几日便将白云观诸多师兄弟藏得极深的壮阳助兴药方药丸“搜刮”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