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落水者好奇怪
十次小赌可以送一次抓阄机会。
没错，那头等奖须自己抓阄抓出来。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把人心玩得溜溜的。
活该他善义坊门口拥挤不堪，赌坊大堂里客满为患啊。
“哟呵，胡掌柜新年好啊，财源广进啊。”麻子一行被“挤”近赌坊门口。
“哟，青公子，新年吉祥如意，您这千金贵体的可别被人冲撞咯。”胡掌柜一眼就认出来这年轻的“小冤家”。
他暗地里曾托人打听过，这位张公子不仅是位举人相公还同苏相爷的爱孙苏少相交匪浅，东家曾私下里不止一次提过，万万不得罪。
说万万那两字时，东家的眼神诡异吓人，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
直到胡掌柜将后续完完整整地讲了出来，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乃是后知后觉。
他是知晓自家东家的“本事儿”，也看得出来东家潜在的意思。
东家在听他轻描淡写地讲麻子来赌坊的经过时，岂不知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八成是动了歪心思，想探探那狼皮大氅公子的底呢。
殷勤地跃下台阶，伸手虚扶着麻子作势进赌坊大门。
“诶诶，今儿不方便，有家眷一起呢，今晚出门只是逛逛夜市。”麻子见势摆手拒道。
“那您请。”
目送小书生一行消失于人流，掌柜的才心虚地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天真是热啊。
他嘴里喊得亲热，心里却怵得很。
万一这位爷进来咋办？
胡掌柜很是担忧刚挂出的牌子，甲等奖还没焐热两天呢，就被抓走了。
“那个谁！看什么看？没看人都快散完了，再去拿包霜糖来，给我撒！！！”
擦汗的胡掌柜冷不丁瞥见俩门神杵那儿发呆呢，气不打一处来遂忍不住骂道。
“一天天的，没一个省心的，可怜老胡我这把老骨头喂。”
发泄完邪火儿的胡掌柜背手转身进了赌坊，步履匆匆，不敢再在门口站着迎客咯，怕。
“公子也去放灯船吧？”麻子一行随着人流又接近河堤，芸娘看到三皮他们在河堤上正咧嘴露牙嬉戏， 猜测今晚赚了不少。
“算咯，不去，万一下游哪位姑娘捡到了逆流而上寻你家公子成亲，那不事大了？”小书生轻晃折扇拒绝道。
说起这怀春寄情的灯船，他转念间想起河州潮音阁的温仙子来。
也不知舒瑶收到自己的书信没？
算算日子早该收到了，为嘛不回信呢？
再算算日子，收到即回信的话也该到了啊。
芸娘见自家公子不愿放灯船便不再“催促”，转而被周边的烟花社火的热闹吸引，浑然不知旁边的人正思念某人呢。
至于火罗国的女国主，麻子自入魏境后是万万不敢再联系的，额，除非女国主主动“招惹”他，过年写信问候什么的都不在意。
“有人落水了。”河堤旁有人惊呼道。
唰地一下，游人们闻讯围观河道，脸上那股兴奋劲儿似乎久等了呢，就等着此类热闹呢。
“救命。。咕噜。。救。。我。。。”只见离岸有十丈远的无定河面上有道黑影在水面举手挣扎。
无定河两岸虽灯火“辉煌”，映得河面亮若白昼，但到底是夜晚，能跟白天比？
故而十丈远也只是道黑影而已，一般人看不清。
“救命啊，救。。。我。。。咕噜咕噜。。。”
说来也奇怪，这般挣扎定是不会水性的，但看客们围观一阵子也没见有勇士下水“救人”，那落水者也没“如愿”沉没，依旧在水面拍打水花儿。
呵呵，这水性“好”得不像话啊？
京城的百姓喜看热闹，喜高谈阔论，喜追风捕影，不喜下场犯险。
很明显河水黄浊的无定河是京城出了名的“污水沟”和“垃圾场”，天知道一下水会出啥事儿？
连京城里条件最差的清贫户都不愿用无定河的河水洗涮衣物。
京城百姓对无定河两岸的繁华不排斥，对着屎尿污流的无定河排斥得很。
麻子一行也被喧闹声吸引，来到河堤上看热闹。
“不对劲儿。”杨铭聚目细察后低声道。
“呵呵，看热闹的看客们也不傻，没看没有一个人敢下水？”麻子只是瞥了一眼便知晓其原委。
他甚是好奇早听闻无定河里多妖邪，很想知道这么些妖邪是怎地在黑冰台总堂的眼皮子底下“胡奔乱跳”的，难道真是传闻中的黑冰台“不作为”。
深怕“鸟兽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若真是这般的话，那朝堂上的党争可真是“血光淋淋”啊。
那扮演落水者求救的分明是只水猴子，民间又称“水鬼”，善水善人言，长相似猴，常常扮演落水者诱人下水再害人性命。
有古籍曾记载，水猴子，也就是水鬼乃是枉死的野猴被落水者的亡魂寄身后诞生的诡物，属于半尸半猴的奇诡。
性情乖戾暴虐，虽善人言但不能与之交流，常出没于野水间诱人下水，喜食人脑，水猴子体内的猴血黑黢腥臭，对火毒致使的皮肤外创有奇效。。
有异人曾在十万大山的鸭泽湖遇到一只成了气候的水猴子，其形丈余，獠牙外露，双臂垂膝几近山猿，脖子上挂有由骷髅头骨串成的项链，浑身恶煞气息盈天，为祸一方。
当地僚人村寨皆俱此，历年祭拜凶物，并称其为呼支邪，意为“神通广大的山猿”。
此间水中“努力”挣扎的水猴子顶多只会说几句人言，小狗般大小的身子却是在水中能引起大多人的“怜悯之心”。恨不得立马下水救它。
但恐怕令她失望了，京城里的百姓最喜欢瞧热闹就是这种，不正常中的正常，正常中的不正常。
许是有那外地来的旅商或是汉子看不得京城百姓如此“冷漠无情”扬言要下水救人臊臊他们这帮皇城人的嘴脸。
未料到刚喊了一句“你们一旁看着，我来救”时，周边围得密密麻麻的看客又唰地一下给他腾开一条“康庄大道”。
热心好汉子顿时有些犹豫了，没法儿啊，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太过“诡异”，额，对，就是那种“期盼的诡异”，表露的神色简直在说“你才来啊，我们都等了老半天了，快点吧，一会儿还要回家蒸馍馍呢，赶紧滴。”
好汉子一看这可好，悻悻然一笑，躲在人群里当看客吧。可惜了，看客们都是静静看戏，耐心十足啊。
这可把麻子怀里的荧惑“惹”火了，“你们不救，我猫咪当仁不让！”
噌地一下从小书生怀中跃下，三步并两步，跳跃“粪坑”，额，咳咳，跳进无定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