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前往凉州城参加春科
偌大个陇西郡,今年得京城学宫建议,取材二百八,其中甲榜六十六。
据不完全统计,汇聚在凉州城的春科学子就有四千之余,敢来考场一试锋芒的书生都有成竹在胸的,起码考院门前的那文气测试包过的。
又一独木桥上千人斩。
白日麻子赶到桂兰客栈与诸位贤达“讨论病情”,晚间再唤出女鬼小才女切磋白日所得。
慢慢的那家住满满腹经纶的桂兰客栈一度成为凉州城诸多上进学子的打卡地,自觉有几分薄才的敢正面与之高谈阔论,谦虚者还身怀手札笔墨在侧狂记言谈。
日复一日,月出日显,如此这般充实的在书海中汲取营养,短短一月来“疯魔”的麻子差点把痋宁腹中的才学吸干。
几百年前的文坛巨着“集大成者”与现今的言学理论激烈碰撞,溅起无数灵光一闪的新意。
温故而知新,古人诚不欺我,言之有物啊。
荷塘饱饮宿雨,雀儿轻啄晨烟。
转眼暮春至,凉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浮躁且忙碌。
直通几大城门的大道上总是走不完的商队驼队,驼铃马铃叮叮当当的,听多了心燥,充满烟火气的大街小巷还是叫卖声骂声不绝。
自打百壑山那宝地放开路禁后,似乎什么东西都缺,缺匠人缺力夫缺筑夫,甚至还有几家在凉州名气很大的青楼要去百壑山开分馆呢。
商贾有他们的热闹,学子们自然也有他们的紧张。
再有三日就会考,麻子便不再往组织那里靠拢了,静静待在客栈里修身养息,调整心态,给黑子推拿,还罕见地在屋里来了几段剑舞。
向来审美刁钻的女鬼痋宁当然不依了,这百钧剑的剑鞘好丑啊,“随便”寻了块松木劈作两半合抱而成,还有一根细藤草缠着,这风格太蛮荒了。
只是临考在即,只得撇过头不看那“二傻子”在木案上腾转舞剑。
一人一鬼相处久了便知对方秉性。
麻子是那种看着挺正经其实腹中满是闷骚的臭屁小书生,而女鬼痋宁也没亏她那几百年的鬼道修为,仍是位家教慎严的傲娇小碧玉。
陇西郡郡衙的秦怀雁大都督手书一份请兵令,着凉州城外三十里处的西军南营出三百步卒精锐进城护卫考院。
作为黑冰台卫府驻地的凉州城暗地里更是风声鹤唳,因为根据往年的“惯例”,那些不想大魏安好的异族总喜欢在这节骨眼闹出幺蛾子来。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黑冰台诸多秘卫在不苟言笑的黑虎呵斥下只能日夜频繁出勤,绷紧弦儿辛苦这几日咯。
那些“老实巴交”的胡族旅商近日可谓是倒血霉了,进城时被不怀好意的城卫抹油一番,进了凉州城还未走到“根据地”呢,又被那些穿着打扮炫丽的人五人六勋贵子弟包圆儿“警告”一番。
待穿着黑红秘卫皮的大魏爪牙走后,还没开张的狄胡旅商们已经被剥了两层皮。
这帮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无能”力到百壑山那地界啃肥肉,只得屈尊在这凉州的大本营欺负欺负胡商。
搂草打兔子,一番莽操作下,还别说诶,真逮到了几支意图不轨的假胡商。
所有客居客栈或是城外农家的待考学子皆被凉州州府郡府派的衙役温馨关怀。
麻子住得客栈有五位待考的学子,客栈一日内被斜挂腰刀的捕快们查房多次。
上街随着一众持剑书生的拥挤人流来到考院侧院排队复审,侧院门两侧的高高院墙上贴满了考前须知。
核实身份无误的学子挤在一起齐齐抬头浏览一遍又一遍,即使是举子试的老考生也不免俗,万一换了几条新规呢。此刻个子低的学子就有些尴尬了,入眼处皆是人肉森林,只待人群散到差不多了,才近前借着夕阳余晖快速阅览考前须知。
麻子乃外郡户籍,只是持有绿城书院尤山长亲手颁发的“学籍牌”才获资格参加凉州春科,从侧面讲算是走了科举功名路上的大后门。
还需提前到考院再次报备下,光核实待考学子身份一事就得两天,此次全权负责考务的郡府衙还要拜托黑冰台的快讯通道核实麻子提交的身份铭牌学籍牌是否属实。
幸亏麻子随身携带一份由绿城书院尤山长亲书的保书,给忙碌得团团转的文书们大力减压。
因为陇西郡乃边陲大郡,地广人稀,文风只集中在几座大城勉强算作浓厚,举子试的压力略微轻些。若不然偌大拥有数州的大郡怎会只有一座绿城书院那般的郡学?
若是在内地桦南郡或是文风深厚的东海诸郡,似那绿城书院规模的郡学勉强算作州学的,可见内地诸郡麻春科举子试简直是千人争那独木桥。
春科的举子试一般无意外的话举办三场,一场就是一天。连续三日奋笔疾书,“躲”在容膝小屋,一桌一凳一油灯,无床无榻,屋角还有一木制小溺桶,与秋科时的环境并无多大差别。
听说某年江南某郡因报考人数超出郡府预计,当届的春科举子试举办了五场,整整五天啊,就是为了罢黜些毅力不坚的“愚才”,简直太残暴了。
诸郡提供的文气测试所用的文宝皆不同,大多乃文房诸宝,基本是本地文坛大儒的遗物,诸如狼毫墨条砚台镇纸之类的。
陇西郡此次请的文宝则是文庙中供奉的一尊圣贤钟,主材赤铜辅材锡金铸造而成的大铜钟,通体内外铭文密布,满刻的阳文乃是诸多先贤留下的名言警句。
圣贤钟重约一百斤,置在硬木长案上,进考院参加考试的学子只需在入门前探手抚摸铜钟,运文气将铜钟离案一寸悬空三息即可。
因圣贤钟等文宝十分契合文人的文气,或是文气斐然者简直视百斤铜钟如轻絮,若是,额没有若是了。不能令圣贤钟悬空就进不来考院,报名白搭。
国之取材之地向来严肃庄严,纲法有纪。
小道传言江南某郡秀才才学甚高便恃才傲物,参加春科的文气测试时故意炫技,将镇纸文宝铜麒麟炫得满天飞舞,引起身后正排队的学子一阵哗然。
专司考务的学正铁青着脸当场宣布他此科禁考,炫技学子当然不服,自恃才学在考院喧闹,欲上请郡府明断,结果是禁考三年。
炫技学子心生怨恨遂“叛逃”南方大国楚国,结局是被大魏官府销去功名划去户籍。还好那炫技学子在南楚汲取教训不再蹦高,不然少不得大魏黑冰台派出的暗卫几阵敲打。
此刻的天儿蒙蒙亮,身着轻衫的书生们来到考院前排队驻足,乌泱泱的人群井然有序。
验身,搜身,登录画名,文气测试,换取号牌,进院。几千的考生只有两名卡在了文气测试关,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气到用时方恨小。
其实在春科前三日,官府已明令禁止那些烟花巷销魂窟接待待考学子了,但总有那么几位“饥渴难耐”的花道君子忍不住。
虽说这文气的积攒消耗跟那事儿没多大关系,但考试这么神圣的大事在做之前去宿醉纵归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