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矛头
“赵大姑娘。”
忽一人城楼下喊道。
赵苏依见来人是沈般般，她连忙上前询问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个时候沈般般应该跟薛先生在一处。沈般般无奈道：“那薛先生不让我跟着他，他自己回了药局，让我来此处找你，而且我在来的路上突然想通一件事情”
“现在不是说我的时候，你瞧见没？”
赵苏依将目光转移至城门外。
沈般般见状，立刻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便问：“怎么这么多，这都是那个宋六干的，而且我跟你说自从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虽说表面憨厚，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说着她又塞了一个药丸到赵苏依的口中，嘱咐道：“这些药丸只能压制你体内之毒的扩散，减轻你的痛楚，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诶，朱宁琅呢？”
“不知道啊，刚才不是他去那儿做什么？”沈般般指着远处。
赵苏依刚才只顾着跟沈般般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朱宁琅何时离开，她又抬眼看向聚集干尸的地方，只见一人正在走向那里。
“朱宁琅，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沈般般忙问：“他要干什么？”
只见朱宁琅头也没回，直直地走向那群干尸，只是他腰间似乎挂了一些东西，手上那些火把。赵苏依以为他只是要离近了查看干尸，可顿时觉得不对劲，回想起来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他向来做事情不会如此冲动，今日为何脑袋发热，一人独自进入险境。
“他不会是要与那些干尸拼个你死我活吧？”沈般般寻思道。
赵苏依听罢抬腿赶紧下了城楼，可到城门口却被锦衣卫兄弟拦下。“赵姑娘，我们是来负责你的安全的，请不要出去。”她虽心中万分焦急，尽量压制脸上的不悦，斜眼质问校尉方才是否看到朱宁琅谈话之人。
“对方穿了个斗篷，听脚步声身上的功夫很是深厚。”
“体型？”
赵苏依问这些的原由是在确认对方是否是她想到的那个人。
“中等身材。”
锦衣卫校尉又道：“哦，对了，那个人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味。”
“气味？”赵苏依将闻香玉拿出来递给校尉，示意他闻一闻。
“不是。”
校尉的回答令赵苏依很意外，她原以为是那位公子，如此看来是另有其人，那么如今又会有谁还能进凤阳府？沈般般见赵苏依念叨着，不由得顺嘴道了一句：“你不觉得我们这次来凤阳府从开始因为一个人而起吗？”
“什么？”
沈般般见赵苏依面目疑惑，便轻轻地敲了下她的脑门，只道：“应天府衙的那位啊！”
“陆通判？”
“对啊，我一直就觉得此人整天笑脸相迎，他这个官职不能吧？”
“你平时也没少往京师的各府衙门跑吧，只不过都是走的上面。”赵苏依在沈般般耳旁轻声打趣道，不过沈般般的话提醒了她，这样更让她坚定宋六口中一直没有吐露出的人，还有他刚才来到城楼为何朱宁琅没有拦下他，而且朱宁琅这次来得图软，虽然说平时做事有时候欠考虑，但不至于这紧急的关头跑出去。
“我问你，朱少卿方才是怎么出去的？”
锦衣卫校尉忙摇头解释并没有人从城门出去，也没有注意到朱少卿的行动。
赵苏依见城门并未打开，想着朱宁琅应该是直接跃下城门的，不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是朱宁琅这一次来凤阳很突然，三日前他们来凤阳时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而且锦衣卫的差事向来不会轻易透露给其他人，陆松也不像将锦衣卫自家的差事跟大理寺的说，而且这两人平时并没有来往，所以他想打听就只有去应天府衙找陆通判。在整个应天府只有他与朱宁琅是最熟悉的，而且也和宋六认识，并且和凤阳府衙的通判认识，这个人一直没怎么了解过，只觉得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你们平日盯梢应天府的时候那个陆通判怎么样？”
校尉叫来另一个锦衣卫兄弟，他翻开无常簿查找，只道：“整个应天府各个都有点儿小动作，只有这个陆通判，整日里除了在牢房里就是在府衙的办事处。”
校尉又补充道：“还有沈姑娘刚才说的那本书，我之前盯梢的时候就在他办差的书案上见过。”
赵苏依问校尉来前是否还在应天府衙附近盯着，校尉倒也坦白，直言一直有人在各府衙附近暗查。
“见过他吗？”
校尉又说：“没有，他好像去隔壁不对，正好就是你们离开佥事府的那天晚上。”
“那大理寺少卿是何时回的京师？”
“这我们哪里知道”校尉扶额尴尬一笑。
“别装了，京师城里还有锦衣卫不暗查的地方？”
沈般般吐露了一句，她是六扇门的，虽说都是只属于北京的那位，但是跟锦衣卫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互相瞧不上对方的行事。
校尉回道：“沈姑娘这话言重了，你们六扇门不是也在盯着吗？”
赵苏依立刻岔开话题，不然依沈般般的性子，又得跟锦衣卫兄弟争辩个没完，于是又复问朱宁琅是何时回的，校尉拱手道：“朱少卿也正是那天你们出发之后大概两三个时辰会的京师。”
而后校尉又提醒赵苏依，在锦衣卫的无常薄里记载了京师所有大小官员的衣食住行，平日里他们私下与谁来往都记在上面，而且世上没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锦衣卫也不相信凑巧之事会发生在朝廷官员身上。
这时周冷和孟暖提着东西慌张地跑了过来，不知是因为方才赵苏依的话语让他们心生了胆怯，以往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因为这个事情总被高大人骂，说他们作为锦衣卫怎可动不动就笑的。
赵苏依向周冷要了挂在腰间的刀，在自己的手臂上深深的划出一道伤口，只见鲜血迅速的滴落在木桶里，很快清澈的水变成了红色。
沈般般见状只得叹息一声，却未阻拦，她早就知道赵苏依的血有很大的用处，而且也知道伤口会很快复原，可是身上的中的毒无法医治。
片刻，赵苏依停止了动作，吩咐下去所有的锦衣卫兄弟和衙差们将木桶里的血水等会儿趁机倒在干尸的身体上，然后直接取了干尸的脑袋，再用火油将躯体烧了。
锦衣卫和衙差领命后，打开城门，这时朱宁琅已经消失不见，而红衣干尸也跟着不见，只留下那些干尸待在远处一动不动，赵苏依预感一向很准，她不顾沈般般还在给自己还没包扎，就抬腿跟锦衣卫一起跑向干尸所在的地方，可还没等他们走近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所有的干尸都被炸的粉碎，就像烟花一样，瞬间即逝，散落在地上的只剩块块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