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什么大叔
“不了!不了!!”
林一依大嚷着,把手上的钱扔了过去。
大叔竟然把手伸了过来,想捉她的手。
林一依吓得花容失色,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从他的魔爪里抽出来,拼了命地朝不远处刚刚进站的公车奔去。
林一依终于算是彻底了解什么叫奔命了,估计这会是她一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了吧!
不行,得赶快找到老爸问个清楚才行!
于是,惊吓过度的她,完全把要去见澄弦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急急忙忙往家赶。
一路心惊胆战,刚才的经历简直如噩梦般!
中途一步都没敢歇地跑回家,冲进家门的时候林一依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进客厅,就看见姐姐正躺在沙发上享受老爸给她掏耳朵。
“哦,一依回来啦?”老爸抬头看了她一眼,和她打招呼。
“姐,你没事啦?”
看见终于走出房间,而且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姐姐姐,林一依真是又惊又喜。
“嗯,回魂了。老爸,你要专心一点儿,万一把我美丽的耳朵掏坏了怎么办啊?不许说话!”姐姐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她在掏耳朵的时候,如果旁边的人说五句话以上她就会发飙了。
林一依小心翼翼地坐到姐姐的身边,凝神地看着她。
此时的姐姐就像只乖巧的小猫,轻轻地闭着双眼,好像在做着什么美梦似的。
“姐,你真的没事了?”林一依不无担心地轻声问道。
“嗯。”
姐姐仿佛梦呓般,轻应了一声。
“姐……”林一依欲言又止。
“嗯。”
不管她怎么叫她,姐姐也只是用哼哼来回答。
“太奇怪了!姐姐变了啦,你以前不会不理我的!”看到姐姐这么冷淡的反应,林一依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别在这儿捣乱了,去厨房帮你妈洗豆芽去!”老爸不想让她再纠缠姐姐,把满腹怨言的她往厨房里赶。
“啊,对了!老爸!”林一依都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
“别跟我说话。”聪明的老爸可不想因为分神而被姐姐骂。
“我跟您说正经的。老爸,今天我放学刚一出校门的时候啊……”
“一句!”老爸已经开始数数了。
“我遇到老爸的朋友了。”林一依才不理会他的什么鬼规定呢。
“两句!”老爸丝毫没有要通融的意思。
“不过我记得老爸的朋友只有一个人,对不对?”
“三句!”
“老爸!”林一依的语气有些哀求。
“四句!”
看了一眼毫无同情心的老爸,以及此时姐姐的神情,林一依知道再耗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她想要的答案了。
唉,只好放弃了。
失落地转身走进了厨房,在准备晚餐的老妈身边坐下。
“妈,老爸是不是只有一个朋友啊?”
从老爸那儿问不出什么,就从老妈这边下手好了。
“嗯,干吗问这个?”老妈继续着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地问,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说这种废话
听老妈这么一问,林一依顿时来了精神:“只有一个对吧?你确定?就是那个在城南做纯净水买卖的大叔,没错吧?”
“是啊,可是你问这个干吗?”老妈一脸莫名其妙地表情看着她。
“没有,没事。呵呵!”林一依歪着嘴傻笑,搪塞着老妈。
“没什么事的话就帮我收拾收拾豆芽菜。”老妈指了指菜篮。
“可是老妈,老爸为什么只有那么一个朋友啊?”过人的好奇心怂恿着她继续刨根问底。
老妈面无表情地摘着豆芽菜,过了好一会儿才略带不耐烦的口气开口说: “想你爸那种神经兮兮的性格,还能剩下这么一个朋友我已经觉得是奇迹了。”
“哦,这话也有道理。”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啊?赶紧帮我摘摘菜呀!”老妈见她没有帮她的意思,生气地大吼了起来。
“哦,我先去换个衣服。”知道拗不过凶巴巴的妈妈。
全身乏力地从厨房里出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唉,可怜的林一依,为什么你总是碰上倒霉的事儿呢?
难道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啊?
换好衣服以后重新回到厨房,魂不守舍地把豆芽摘好,食不知味地吃晚饭,然后带着万分悲伤的心情爬上了床。
噩梦般的一天终于快要落幕了。
刚躺到床上,林一依就两眼发晕。
已经连着两天做噩梦了,今天应该没有续集了吧。
不过一想起今天那个来路不明的大叔,她就有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我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不会的,不会的,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女生和一个大叔能有什么关系啊?
嗯,一定是这样!
自我安慰地把心情稳定下来以后,又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结束了打工的沐北不知时机地打来了电话。
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这时候打来电话,还让不让人活啊!
当然是逃不掉她的一顿臭骂啦。
谁让他那么倒霉,赶在林一依心情不好的时候送上门来。
不过奇怪的是,裹着被子和沐北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聊了十几分钟,原本愁云密布的心情居然慢慢放晴了。
记得一年前刚认识他的时候,心脏也是这样扑通扑通跳的,可最近我们之间尴尬的疏离感竟然让她忘了曾经的感觉。
时间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啊,太多的事、太多的感情都可以被它悄悄地改变。
不禁打了个冷颤,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想到这里来了?
心里怎么会有这么恐慌的感觉呢?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就这样努力安慰着自己,却仍然没有睡意来对抗难熬的凌晨时分。
谁又会知道,等待她的又是另一个波澜汹涌的一天呢。
“大、大叔?”这下听得她更糊涂了。
“你还装什么傻啊?就是那个亲你的人啊!”见她直到现在还不肯乖乖承认,花真的怒火顿时炙盛了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林一依摸了摸花真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确信她不是发高烧说胡话。
天地良心啊!
她是真的一头雾水呀!
什么又是钱,又是大叔,又是照片事件的,有谁能帮我把这几件事的因果关系理清一下吗?
算了,俗话说得好,靠天不如靠自己,与其我在这儿等着好心人来告诉我真相,还不如她自己直接去弄明白来得痛快。
想到这儿,林一依拖着沉重的双腿,带着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心脏,踉踉跄跄地朝讲台上的电脑走去。
“麻烦让一下。”
林一依尽量平静地对着把电脑围得水泄不通的同学们说。
“干吗,还想来欣赏一下自己的壮举啊?”
——某人一号。
“唉呀,虽说是实情吧,但你也说得太露骨了吧,哈哈哈……”
——某人二号。
听着这两个人的冷言冷语,旁边竟有人鼓起掌来。
过分……太过分了!
明明到昨天为止,在林一依的周围大家都还是一副朋友的模样,明明还有说有笑地互相问好,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无所谓,反正林一依已经不在乎了,随便你们怎么想怎么说吧。
林一依尽力挤开挡在前面的人,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突兀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虽然她极想否认眼前的事实,但显示着观看人数六十七人的那张照片里,站在一辆轿车旁边、手里握着一打纸币的那个女生,分明就是本人啊!
而且更可怕的是,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正亲近地在她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些也都算了,最最让她气绝的是,那个男人的脑袋居然正好挡住了她惊恐的表情,不知道真相的人绝对以为她当时是心甘情愿的!
看到这儿,林一依的心仿佛被电猛击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有了凝固的迹象。
头好晕,眼睛也似蒙上了雾气,双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身边的人和喧嚣在一瞬间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孤单无助的她,无声流泪。
“不、不是这样的。是这个大叔非说他是我爸爸的朋友的……”
林一依无力地用蚊子般的声音辩解。
这种辩解是那般苍白,仿佛只要一丝丝风,就会被吹得支离破碎。
“哎呦,你看看你看看,这家伙真够可笑的。明明几分钟前就已经亲口承认了,说什么‘东窗事发,终于还是被传上来了’,现在却又想否认了。干吗,做都做了,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身边的一个女生夹枪带棒地冷嘲热讽。
“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是被这个大叔硬逼的!他一口咬定他是我爸爸的朋友,钱也是他硬塞进我手里的呀!我刚才说的照片指的不是这一张。”林一依吓得冷汗直流。
“哦,是这样啊?看来你们家还真开放啊,连爸爸的朋友都能想亲就亲啊。”
——同学a。
“唉呀,你们别这样嘛,你看她都快哭了。”
——同学b。
“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居然还有人能这么恬不知耻!”
——同学c。
“那也是人家的能力强啊,你们想挣这种钱还挣不着呢。”
——同学d。
在四面楚歌中,林一依觉得灵魂已被抽离,渐渐地远我而去了。
周围人们嘲讽的嘴脸慢慢被眼泪覆盖。就在林一依觉得马上就要失去知觉的一刹那,听见了花真从远处传来的大喊声: “你们这群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干吗,想体现你们那种廉价友情的珍贵啊?你要是不想一起被骂,就赶紧闪一边去。”
刚才声音最大的那个人对帮林一依和花真也毫不客气。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朋友被你们欺负而毫不做声喽?”花真的怒火也被他们点爆了。
“哎呦,你再装啊,装什么正义凛然啊,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你们俩会成为狐朋狗友呢。看来‘挨着金銮殿准长灵芝草、挨着臭茅房准长狗尿苔’这句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正确呢。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