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证
“自证清白？卫平安，你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人证物证俱在，你怎么清白了！你说呀！”
华总管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我没有偷学武技，开山掌，六式擒拿手，这些技艺，都是公开的。
就放在练武堂的壁画上，不是吗？
如此公开的武技，人人都可以学，为什么我学了，就算是偷学呢？”
卫平安平静的继续说：
“该不会是你们以为，只有天地人三部的弟子，才有资格学习这样的武技吧！
又或者，只有你华总管亲自传授过了，才算是可以学习了！
不错，练武堂确实只有三部的弟子有资格使用，平日里我们杂役弟子，只有进去打扫卫生，观看他们比武的份儿。
可既然如此，我趁着打扫卫生的空隙，看着壁画自学成才，又有何不可呢？
难道没有你华总管教授，就算偷学吗？
如若这样算，苏兰师姑，还有大庄主等人的武技，也不是你华总管传授的，难道也算偷学么？
华总管，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无知小儿，妄自尊大！
幸好我没跟你学，不然也像三部弟子那样不中用，被我一个人打得鼻青脸肿，你这个当师傅的脸也被丢尽了！”
“你……你找死！”
“华永峰，你住手，有师尊和庄主师兄在，你想要杀人灭口吗？”苏兰怒目而视，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来。
“这小子胡编乱造，血口喷人！”华总管争辩道。
但有一件事情是不争的事实，开山掌和擒拿手，确实不是什么高端武技。也不是什么不外传的秘密。
放在练武堂的壁画上，就是为了方便弟子研学的。
没有将其教导杂役弟子，是料想他们资质不够，根本就学不会。
如此想来，有杂役弟子自学成才，也不是违反门规。
苏兰心中不禁欣喜。
华总管不依不饶。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是你小子钻了山庄的空子。
那金币呢？你又怎么解释？难不成也是在练武堂捡的？”
卫平安反问：“这金币，你更加管不着了！十六枚金币，不算是小数目，无论是谁丢失了，都不会假装不知的。
敢问华总管，山庄里可有人丢了这么一大笔钱么？”
华总管不服，道：“谁人会在身边放这么一笔钱呢？你们这些穷小子，哪里会攒来这么多钱！
依我看，这金币八成是偷的山庄库房的！
对！肯定是这样！
你小子，休想抵赖！”
卫平安更是不屑，摇头笑道：“华总管，你可真是好笑，库房不是你们负责吗？丢没丢金币，你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来问我呢？
难道你是见钱眼开，想要屈打成招吗？”
华总管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
天字部的的几个弟子帮腔道：“卫平安，你休要满口胡言。
现在是在审问你呢！
老实交代，这么些金币，是从哪里偷来的！”
大庄主在一旁点点头，道：“小子，你不要啰嗦，你只申明你的事情便罢，休要胡搅蛮缠。”
“说吧，金币从哪里来的！”华总管见有人帮腔，立刻又支楞起来。
卫平安瞟了一眼，倔强的说：“这金币，是饭钱。”
“什么饭钱？哪里来的饭钱？！你说仔细了！不要再想遮遮掩掩！”
“就是我们欣茂山庄的饭钱！”卫平安平静的解释道，“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每天要吃掉许多粮食。我们伙房的弟子，定期采购粮食，这金币就是我们挣下来的饭钱！”
众人一听，更纳闷了。
因为这笔账算不过来呀。
山庄上下这么多人，每天消耗的口粮，确实不少。
但粮食并不贵呀，就按最高十几文一斤来算吧，也不可能省下这么多吧！
难不成这三年的口粮他们多半没花么？
那他们的粮食从哪来的？
苏兰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问：“平安，难道你是木系修为，这几年的口粮，是你用内力催生的？”
“什么？木系修为催生粮食作物！这……这怎么可能？”
大庄主、华总管等一众人，全都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是的，武功内力也有能量属性。
通常便是风火水土之类的自然属性。
但也有极个别的属性类型，就比如说木系。
木系属性的特别之处，在于没有外显特征，只能表现在花草树木的植物身上。
不像风火水土那样直观而高效。
所以即便有内力修为，木系属性也很难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选择木系属性的人，并不多，原因也在此。
但欣茂山庄却不同。
因为山庄的几位长辈，全都是木系属性的武者。
老祖婆婆，两位庄主，苏兰师姑，几位长老，无一例外。
他们每人都有自己的绝招，人人都可用内力催动植物。
只是……只是卫平安小小年纪，修为四品中级，居然就选择了木系属性，而且还在催生五谷作物，供大家食用，这……这绝不可能！
选择内力属性，一般都要到五品之后才可以啊！
那样才有强大的经脉，来支持特殊属性的内力啊！
就算他天赋异禀吧，就算他侥幸觉醒木系属性吧，可选择五谷作物作为本命植物，这……这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本命植物，是每一个木系武者最重要的武器。
一个木系武者，可以操控许多种植物。
但唯独本命植物，对他格外重要。
可这小子，居然选择了五谷作物作为本命植物！
五谷能有什么战斗力？
能阻挡对手进攻么？
能刺入对方的要害吗？
能限制敌人的行动么？
不，都不能！
那要这本命植物有何用？
就为了生出粮食，做几顿饭，吃饱肚子？！
这样的修为，简直就是笑话。
滑天下之大稽！
难道真是这个样子？
众人盯着卫平安，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卫平安果然点了点头：“正是小师姑所说那样。我觉醒了木系属性，用内力催生粮食，换下来买粮钱，攒了下来！”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居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苏兰不甘的问：“你什么时候觉醒的木系属性？”
“来山庄三个月后！”
“谁告诉你觉醒属性方法的？”
“没人告诉，是我在打扫庭院时，看师姑修炼，悟出来的！”
“单看我修炼，你就悟出了觉醒木系的方法？”
苏兰脸上一红。
“我早就知道有木系属性的分支，只是没接触过。
那日看师姑修炼，展现木系内力，突然有所顿悟。回去反复琢磨之后，就练出来了！”
反复琢磨，就练出来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敷衍人的，哪有人这样轻而易举的觉醒木系呢？
卫平安来自蓝星，对于这世界上的武功内力、能量属性，极为感兴趣。
在来山庄前，他对于武道心法的掌握程度，已经达到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如果说武道心法只是初级入门的九九乘法表。
那熟能生巧又融汇贯通之后，卫平安的乘法表甚至到了九百九十九的地步。
更有甚者，他还整出来逆运算，自学了除法和开平方！
这就是他几千上万遍的修炼武道心法的结果。
基于这样的原因，卫平安觉醒木系属性，也是水到渠成。
众人显然不能相信卫平安的话，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你小子胡诌八扯！你以为仗着内丹被毁，就可以信口雌黄了！你休想！”
华总管质问说。
其他人也多半跟着点头附和，显然是不认为卫平安所言属实。
“可笑啊可笑！”卫平安讥讽的说，“还从没听过有人仗着自己内丹被毁，修为尽散而为所欲为呢！
华总管，要不你来一个，我看看！”
“卫平安，你休要耍无赖！你说的话，全都是胡编乱造，没人可以证明！”
“对，没法证明！就是胡诌！”
天字部的弟子抢白道。
“当然可以证明！伙房的其他弟子，随便一人，都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伙房的小苗，颤颤巍巍立在大厅之中。
小苗、大苗是一对兄弟。
小苗早年受过惊吓，智力停留在一个孩子的水平。
好在有哥哥大苗的照顾，得以存活。
兄弟俩进入山庄，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被勉强接受的。
大苗的资质不错，进入人字部绰绰有余。
但为了照顾小苗，他主动留在杂役弟子中。
大家都知道小苗的情况。
因此有人刻意找小苗来，为的是让卫平安出糗。
小苗越发的紧张起来，环顾四周，想要找哥哥，或者别的什么人依靠。
终于，他定睛在卫平安身上，看到他一笑，过来良久才认出他来。
小苗一下子跑过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了他。
“呜呜，平安，你怎么在这啊！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呐！小苗害怕！小苗要找大苗！呜呜……”
“小苗，小苗快放开我！哎呀我去，太疼啦！”
听到卫平安的喊声，小苗才停下来，惊奇的看着卫平安。
“平安，你怎么啦！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我们都想你啦！咱们回去吧！
小苗不喜欢呆在这儿！咱们走吧！”
“小苗乖啊！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你看这盆土了没有，这里面放了一颗种子，你就按平常那样，让种子发芽、长穗，再结出果子来，我们就可以回去啦！怎么样！
让我看看你能不能行，看看你棒不棒！”
“小苗能行！小苗最棒！”
小苗边说边做，围着那土盆快乐的蹦跳着。
“小苗小苗快长大，扎根发芽开花花！
小苗小苗快快长，吐穗结果笑哈哈！
喔！喔！
小苗成功喽！”
就在众人眼前，一个天真无邪的顽童小苗，现场演示了一遍催生开花结果的壮举！
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卫平安是被冤枉的！却被废了修为！
老祖婆婆按耐着激动的心，颤抖着走过来，对卫平安说：“孩子，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