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这么多女儿，随便挑个去嫁吧

    华秉章站在门前，认真看了一眼曾经的落魄女儿，今日身份竟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鲁国公府的暗渠你是知道的，没有什么事情瞒得住我。

    昀婉，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了，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

    华昀婉冷笑：“还是老套路吗？鲁国公府攀附皇室的心，这么多年可从未变过。”

    华秉章：“这么多年是为父亏待你母女俩了，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得听话。你母亲的病，也需要好的大夫医治吧？”

    这时，院子外的小道上驶来那黄花梨木造的锦缎马车，

    马车上摇曳的灯笼上印着“鲁国公府”四个大字。鲁国公夫人郭氏匆匆下了马车。

    郭氏挽着华美庄重的牡丹髻，寸缕之间嵌满金玉，

    墨蓝色绣海棠纹的云锦长裙拖在地上，端持一副国公夫人的贵人像。

    她得知自己的夫君要将华昀婉母女接回来，并知道华昀婉即将成为祁王妃的时候，一下子就按捺不住了。

    郭氏尖着嗓子道：“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华昀婉母女的事情，您忘了大师曾经是如何说的？”

    华秉章命下人呈递上来一道懿旨：

    “事发突然没和你商量，昨夜我秘密进宫，与太后已达成协议联姻。准允册封昀婉为祁王妃了，你休要多事。”

    华昀婉在一旁听着，原来华秉章将自己调查个清楚后，就去找了太后摊牌。

    太后急于用自己替祁王洗刷冤屈，又因自己有孕，所以仓促之下，这才赐婚。

    华秉章一心想要联姻皇家，这是他十多年来从不放弃的事情。

    郭氏心下一震，怒道：“不行！一个桃花村的村姑，怎能代表鲁国公府的女儿出嫁？

    说出去可要笑死人。

    老爷不妨考虑考虑华瑜，大不了华昀婉的孩子生下来拿给华瑜养便是，太后娘娘不过是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华昀婉冷笑了一下：“好啊，我同意。”

    在北齐，世家联姻，只要是世家女即可，

    至于是府邸里的谁并不重要。那封懿旨上一定写着鲁国公府贵女，一定没写是谁。

    况且自己这样的身份，曾经的过往，嫁入皇室也不是什么好事。

    云泥之别，未来一定过得非常憋屈。

    华秉章面色严肃，法令纹下的沟壑变得深重：

    “华瑜性情泼辣，嫁入祁王府一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你也知道，祁王在北齐杀人如麻，一个他不在意的女子，又会有几分怜悯。”

    华昀婉攥了攥手心，原来是心疼他自己的嫡女啊，就将自己的另一个亲生女儿往狼口里送。

    华秉章端着手，回眸看向华昀婉：

    “你回去，我自会让你跟在夫人名下，好以嫡女身份出嫁匹配亲王。

    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宠了，还不好自为之？”

    郭氏刻意提醒道：

    “老爷，这华昀婉可以领回去，傅霖澜就不必了。好了别废话了，将人带走吧。”

    华秉章点首，代表着自己默认了这意思，方才说的话又不算数了。

    华昀婉回眸看了看站在房门内双眼木讷的傅霖澜，心中哀凉之意横生，

    这就是她阿娘等了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薄情寡性，冷漠至极。

    从前北齐第一琵琶手甘愿入府为妾，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们要敢动这院子里的人一下，我可就保证不了肚子里这孩子的安危了。

    死我们几个小人物无所谓，可你鲁国公府摊上谋杀皇家子嗣的罪名，那可就有些不划算了。”

    郭氏看着这个九年不见的庶出姑娘，心下犹疑，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跟那傅霖澜一样都是逆来顺受的，现在过着穷苦的日子不说，脾气还大了起来。

    “华昀婉，你放肆！”

    华昀婉回身，淡淡说了一句：“你这么多女儿，随便挑一个去嫁吧。”

    华秉章冷哼一声：“你抗旨会连累咱们鲁国公府满门的！”

    “你鲁国公府死活关我什么事？”华昀婉道。

    郭氏乃侯门嫡女，向来脾气火爆：

    “死丫头，从小就伶牙俐齿，现在长大了还踩了狗屎运，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司徒尧本来都已经上了马车正欲离开，可当他见到鲁国公府的另一辆马车出现时，

    他忽而抬了手：“不急，再看看。”

    马车里那道阴鸷的眸光收回，司徒尧看着顾太后：

    “她还真是鲁国公的女儿？”

    顾太后点了点首：“嗯，所以这身份也不算差太多。”

    眼见院子里就要打起来了，顾太后示意司徒尧：“你去解决一下，好歹华昀婉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

    司徒尧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