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布局
会议室里除了缇娜还有两个人，现任殿主查尔与第三第四域的管理人贺斯汀。两人表情严肃，正在讨论着什么。
缇娜先是敲了敲门，然后行礼，“师父，长老。”
“来了啊，坐。”查尔指了指空位。
贺斯汀和查尔再度对视，然后封闭了会议室大门。同时查尔起身，在打磨光滑的花岗岩地板上踏出一步，一层结界以他为中心覆盖了整个房间。
“缇娜。”查尔轻声道。
“在。”
“你是现在圣庭里除我之外唯一掌握了因果天轮使用方法的人，因此这项任务非你莫属。”查尔严肃的说着。
因果天轮是裁决圣庭的至宝，与裁决圣剑散发出的审判之气相辅相成。简单的来说，因果天轮就是个超高效的监视器，凭借它，可以锁定存在于流放之地的任何地点，任何事物，并即由被锁定之物的因果关系，附加追踪其它事物。
由于因果的力量过于玄妙，能够理解并掌握的只有极少数。裁决圣庭的殿主自然不用多说，但殿主以下能够使用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幸运的是，缇娜做到了，这点让身为长者的贺斯汀都极为羡慕。另外，查尔远在武神城历练的首徒斯贝塔也能使用，而小徒弟罗尔还没达到能够窥探因果的境界，因此还是未知数。不过根据查尔对因果的感应，猜测罗尔大概率也能做到。当然，这些是后话。如今斯贝塔不在，缇娜是唯一人选。
对于师傅发布的命令，缇娜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表示接受。
“那么就由我来说明任务内容。”贺斯汀道。
“你要做的一共有三件事。第一，监视第七域中名为腐烂沼泽的地方，另外还有几个地点也略微顾及到。”贺斯汀在桌上展开地图，图上一共标记了八个地点，其中腐烂沼泽以鲜明的红色标注。
“这些地方是……”缇娜想起了几天前由先殿主，也就是现任元老院二长老洛法主持的会议。这八个地点与上次标注的三十二的区域对照起来，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一定的关联。
“有疑问一会再解决，先听我说完。”贺斯汀道，“第二件事，秘密前往落日城，并通知杜岚指派指定任务。内容已经拟好，你只需要送达并确认契约成立。”贺斯汀将卷轴扔了过去，然后继续说，“接下来是最后一个任务。整合圣庭内武宗三阶至八阶的所有弟子，组成警卫队，按照警戒程度分队，前往八个标记点外隐匿待命。好了，你可以提问了。”
“是。这些地点都分布在第七域内，不应该让杜岚前辈统筹安排吗？”缇娜道。
“所以你只是作为援军驻扎外围，杜岚那里我们会安排的。”查尔道。
“师父你的意思是……”因为涉及因果天轮，缇娜已经猜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但不敢妄自下定论。
“不错，我将亲自前往第七域。核心域的事宜接下来会暂交师叔打理。第七域那里……现在还说不准。但我能预知到有几只老鼠会钻进来。”查尔眯了眯眼，背后升腾起杀意。
查尔作为流放之地的最高统帅，得到了天道的认可，掌握着因果的力量。很多时候，他能够预测到未来的事。但这次精准到能将大致地点都推演出来，着实有些反常，就连查尔自己也吓了一跳。当他透过无形的因果进行追查时，却只能看到几条模糊的线交错在一起。那些线的结点无疑是问题关键所在。查尔顺着结点，利用因果天轮及裁决圣剑，找到了他……
“老鼠？我知道了，师父，我现在就去准备。”缇娜很懂分寸，有些事不该问就不问，既然查尔会亲自出手，那事件必然是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所以安心做好后援任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缇娜站起身，再次向两位长辈行礼。查尔撤去结界，示意缇娜离开。
“查尔，真的没问题吗？如果按照你的描述，凭借这些战力恐怕应付不过来啊。”贺斯汀道。
“无妨，师叔，因果告诉我不会发生大事。如果强用武力或许会适得其反。”查尔道。
“既如此，那也没办法了。我不像你，没办法透过天道看到那么多，但必要的准备还得做好，这件事上报元老院了吗？”贺斯汀问。
“还没有，我怀疑我们的情报网可能出了问题，在此次事件上或许能抓到几分线索。至于元老院那边……好了师叔，就麻烦你主持大局了，我得去拜访一个人。”
“怪不得你选择暂且不让元老院知晓，是那个吗？”贺斯汀当即意会。
查尔不语，只是笑了笑。
“去吧，有圣剑的庇护，核心域不会出太大意外的。多个人多分力，我们是该问她收点租了。”贺斯汀笑道。
另一边，缇娜回到房间，锁上房门。确定没有人来打扰后，轻轻展开贺斯汀交付的已经拟定好了的任务文书。
“怎么是他？”缇娜握紧了卷轴，再三确认，但上面的指定人不会改变。“昤……”
……
“空间迁跃可真是方便。”她轻笑道，展开双翼，抓着他的肩膀滑翔。由于流放之地禁空效果的存在，她只能尽可能的减缓降落的速度而不能主动提升高度，虽说他们现在正处于十万米的高空。
“可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进去。”他笑道。“这整片流放之地的魔法元素稀缺的程度虽较千年之前有所好转，但也不足以支持正常释放魔法。想要直接进去怕是得花上不少时间。”
“时间？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也是。玛娜霏，裁决圣剑下我的能力会被封锁一部分，进入他们的地盘后，就得仰仗你了。”提比留斯注视着下方无形的大阵，大脑飞速运转着。
“交给我吧。”玛娜霏那如红宝石般的瞳孔闪过一丝欣喜，“这算是故地重游么？而且这次不是孤孤单单的了呢。”
“你记忆中的伊兰古国早就消亡在神罚下了。即便如此也觉得这些断壁残垣的景致能够与当初的模样媲美吗？”提比留斯打趣道。
“哎呀，提比你不懂。万年前我可是游遍了全世界，风景没有好差之分，人情地域也没有可比之处，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质，就像……反正对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是这样么？”
“……应该吧？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怀念当初水网交错的伊兰王都了。”玛娜霏道，“大神也真是，怎么一下子就降下规模如此之大的罚难。同样是神的孩子，他未免也太偏爱菲尼克斯那家伙了吧？”
“与菲尼克斯无关。”提比留斯道，“那一次神主恐怕是真的动怒了。只不过，神主大人降下的与其说是场罚难，不如说是一场大计。”
“神主大人的心意还得是提比能看透啊。”玛娜霏称赞道。
“我可不敢随意揣测神主大人的意志。只不过，这里确实很显薄，只要稍微动点脑筋就能明白。”提比留斯随口道。
“你是在嫌弃我笨吗？”玛娜霏面露不满。
“哪有。那我提醒你一下吧。你看，这整片流放之地的土地都失去了元素的眷顾，即便一些特殊的植物能够生存，也不过是把那些被称做流放者的生灵转化为使大地复苏的一部分滋养品。另外，此处被剥离了五千年的元素力，你觉得到哪去了？”
“明白了。这可真是，怪不得你将此处称为最大的神择之地。恶在此处聚集，命魂在此处消亡，一切怨念却也能得以净化，无数的因在这里结果……那一位不会就要在这……”
“嘘。”提比留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找到大阵突破点了。”他伸出手，无数言灵符号在他们周围升腾而起。“玛娜霏，麻烦你护法了。”
“好。”玛娜霏应声道，取出自己的长枪，警惕的看着四周空无一物的天空。
“不知道当今的圣庭当中还会不会有能看破一切真实的智者呢？”提比留斯闭上眼，引导着他的术法入侵大阵。在扰乱大阵探测的同时，开出六十四个缺口。
“那里。”玛娜霏指了指其中一个缺口，“我能感觉到圣剑留下过的气息，从那里进去应该能更快的找到圣子。”
“说的很对，但我们此行最重要的事并非是去确认圣子的状况啊。”提比留斯道，“等事情办完后再陪你去找他吧，在那之前……”
“好嘛，我先跟在你身边，省的出麻烦。”玛娜霏妥协道。
“嗯，走了。”提比留斯移开了他肩膀上玛娜霏的手，化作一团灵体，如流星般自由坠落。
“等等我呀，提比。”她也骤然加速，化作另一颗血色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