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居然会言灵魔法？
房中炉火摇曳，药香随火光四溢。
“峦，端好了，给你昤哥哥送去，小心烫。”石方明笑道，“对了，不准他吐出来。”
目送着峦端着药摇摇晃晃的离开，埃里都叹了口气，他拍了拍石方明的肩膀。“你真的不准备告诉那孩子？”
“没事，不过是左手暂时变得迟钝罢了。你不也是个瘸了么，这么多年不也活的好好的。”石方明漫不经心的回答，“怎么，不欢迎我们住在这？”
“哪里，我巴不得财神爷住在这，哪里也不要去。”埃里都道。
五天前，石方明下了决定，从龙牙山上搬到这里。从前是为了方便采药，避免陷入流放者之间的争斗，而如今则更是注重孩子们的安全。城内有分殿的管理，相对来说比其他地方更为安全，流放者们不敢乱来，又有埃里都照应。最重要的是，黑木堂似乎整个帮派都因昤而覆灭了，现在城内除了裁决圣庭的审判者们，最有实力的流放者便是昤。
虽然说现在消息还没传开，昤也在伤中，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估计就不会再有流放者敢来惹麻烦了。傍着昤的实力，石方明可以做许多之前不能做的事，然而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在断学成归来之前似乎只能靠他了。”石方明叹了口气，“埃里都，你说我什么都得靠孩子，算什么大人啊？”
“你确实不像大人，活像个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埃里都打趣道。
“去你的。”石方明瞥了他一眼，便继续调配药剂去了。
或因已经苏醒的缘故，昤的恢复速度比昏迷时要快上不少。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简单的照顾自己。
此时陪护的是才刚满六岁的山，虽然年龄尚小，但他立志成为像石方明那样的医者。他正按照石方明吩咐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为昤擦拭伤口。
“谢了，山。”昤由衷道谢。当初若非山峦兄妹发现了他，或许他已经葬身在坠龙渊底了吧。
“昤哥哥，药已经换好了。你再休息会吧，有事叫我。”山将换洗的绷带收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翻阅一本已经泛黄的书籍。
那是一本古医书，上面的文字现已很少使用，但山丝毫没有感到困惑。他认真的记下每一个字与书上描绘的药草插图，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修行之一。
山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模样，或许在他眼里石方明就是父亲。既然如此，子承“父”业似乎顺理成章。虽然自己修习的是土系魔法，不具备治疗的能力，但他相信只要自己知识足够丰富，应该也能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医者。并且自己的魔法也并非一无是处，或许可以应用到培植药草上。想到这，他眼中迸发出闪烁的光，不经意间露出微笑。
所有人都有事做，只有昤躺在床上，无聊地数着天花板上裂痕的数量。境界已经到达瓶颈，材料却没找齐，现如今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石方明他们走动。
“唉，健康真好啊。”昤想着，忽然看到正在翻阅医书的山。“山，你在看什么啊，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看吗？我好无聊。”
昤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思考的山，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但却并未因此生气。石方明曾教导过他，对待病人必须要有耐心。
“是明叔房里的医书，昤哥哥也想看吗？”
“唔，虽然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现在好像只能干这件事了。麻烦你了山，能帮我向明叔再要一本过来吗，说不定下次我去狩猎还能顺手帮你们采药。”
“没问题，昤哥哥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山放下手中书，小跑出房间，而昤则微笑目送。
不一会，山抱着四本与先前相同的泛黄古书回到房间。“昤哥哥，这里有四本书，分别是《药材鉴赏录》《用药指南》《病理全解》和《药典》，你想看哪本？”
“果然都是些药籍啊……”昤暗想，“就《药材鉴赏录》吧，我比较喜欢有图的书。”
“好，给。我也很喜欢这本呢。”
昤开始翻阅。插图并不算精美，但也将药材的特征都记录的很清楚。只是昤总觉得自己在哪完整的读过这本书，不一会就翻完了。
“山，不好意思，能给我换一本吗？我看完了。”
“昤哥哥你开玩笑吧，这才两分钟。你要是不喜欢看的话大可以不看，医书是要好好研读的，不可马虎。那本鉴赏录我可是看了不下十遍呢！”山有些恼怒，他觉得昤在亵渎这在他眼里神圣的书。
“没有啦，我真看完了。不信的话你抽我几样药材不就好了？”昤解释道。“明叔也是，这本鉴赏录上的药材在流放之地里大都不可能长出来，居然还给你看，一点现实意义都没有。”
“你……好，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出题。”山特意加重了“随随便便”的音，语气充满了昤若答不对他就看不起昤的警告。“就从这个开始吧，血灵芝，请详述其生长习性和药效。”
昤不加思索的回答，“血灵芝，生长在悬崖峭壁之间，通体呈血红色，味甘性烈，是生血补血的良药。其生存之地必有血腥，因而具有一定邪性，药效猛烈，需配以其他药材中和，体质弱者慎用。嗯，这药在流放之地里倒是有可能出现，不过它很难保存，得即采即用，要不然就得在采的时候就把它配成别的药。”
“是明叔和你讲的吧，最近你喝的药里都是以血灵芝为主。不行不行，换一个。”昤的回答可谓天衣无缝，基本上就是书上原话，但山不信邪，继续提问。
“雪山之巅有灵草，形似蟹螯，通体洁白隐于雪中，有奇香，它是什么？”
“雪蟹灵兰，味苦性寒，可解火毒，其附近常有冬虫夏草，是不可多得的宝草。用其制作香囊可驱虫，内服则能增进人对水元素，特别是冰元素的感知。”昤随口而出。
“侥幸罢了，我们再来！”山还是不信邪，“有圣物，可祛除诅咒，破万邪。”
“这个倒是有点难，因为有很多呢，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个。”昤托着下巴开始思索。
山则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脸色，但不想昤在停顿了几秒后就给出了答案。
“能分很多种呢。植物类有四兽域中心天灵圣树结的天灵净果，这个效果最好。圣域日暮森林里精灵圣树的古枝、帝阳山日轮雀栖息的大日穹藤……这些也有驱邪的效果。接着是药石类，圣域天空城的至宝，九天羽石，极北光明神殿供奉的太阳神之诏令，地心古国地脉熔岩中可能会产出的地心古炎晶……从魔兽身上可以取得的，嗯，四兽域圣兽麒麟的角，好像是被称为墨澜玉吧？三只不死鸟中帝阳神羽的羽毛……”总共三十二种具有驱邪效果的物质，昤一字不落地举例说明，甚至有几种是这本药材鉴赏录中没有的。
“啊啊啊！！昤哥哥欺负人，你肯定早就看过这本书了，你故意捉弄我！”山嘴上骂骂咧咧的，但眼神中折服的神情是不会骗人的。
“我是说过我看完了嘛，你自己不信。”
“呜，我不管了，书给你，你想看就看吧，太狡猾了！昤哥哥你太狡猾了！”山把剩下的书扔到昤的床脚，便转过身去不再和昤说话。虽心中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不服输的决心，他开始更加刻苦的记忆。
见此，昤只觉得这个弟弟越发可爱。剩下的书中都是更为详细的专业知识，确是昤从未接触过的。古朴的书页质感很是粗糙，但昤不觉得难受，反倒有些津津有味。上的文字虽然也是古文，但昤似乎并没有任何阅读障碍。
“这样的感觉……”昤脑中似乎闪过一道光，回忆起了什么东西，呆坐在床上好一会。
放心吧，无论你身处何方，教会你的知识与本领是不会被遗忘的。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在哪都不要忘了学习……
约莫三分钟后，昤回过神来，嘴中喃喃道，“应该是这样……”他突然抬起左手，猛地按在粗糙的书页上，发出响亮的拍击声。
声音使得山回头，随即他看到了奇妙的场景。书中文字竟具象化，在房间中升腾而起，化作一股洪流直冲昤的脑门而去。昤神情有些木讷，最后晕了过去。
“啊？！明叔，不好了！书里有妖怪，昤哥哥要死了！快来救人啊！明叔！”山一边跑出房间，一边大喊。他显然是吓坏了。
石方明闻声迅速放下手中工作往里屋跑去，“怎么了？”
“怎么了哥？”峦也跑了过来。
“那……那里面有……有妖怪……在往昤哥哥的脑子里钻，好多，有好多！明叔，我怕！”他抱着石方明不肯松手。
“有妖怪的话还会放过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吗？”石方明皱着眉说，他推开房门。眼前具象化的文字还在不断飞舞，让石方明也有些大跌眼镜。“这是……言灵魔法？”
一些失控的文字飞出门外，再度激起两个孩子的恐慌。“妖怪啊！！”
“好了，那不是妖怪，别怕。”石方明抓住一个文字块，往房间里扔去。“这应该是一种言灵魔法，不用怕，没事的。”
楼下的埃里都闻讯，一瘸一拐的走了上来。同样发出惊呼。“言灵魔法，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