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
斯贝塔眉头紧皱，双方境界相同，能够使用的魔法上限为第四阶，至少以现在的实力来说，斯贝塔是不可能做到瞬发四阶魔法的。
通过吟唱来发动魔法的手段已被封锁，那么便只剩下瞬发与刻画咒文。后者是目前斯贝塔发动四阶魔法的唯一手段，可现在是实战，刻画咒文所需的时间太长了，根本不可取。这就意味着他只能依靠消耗大量魔法力用瞬发魔法来对抗。好在他依然可在空中作战，并不是完全没有获胜的希望。
但烨云也不是省油的灯。“红莲啊，绽放吧！”她迅速捻诀，那残碎的红莲瓣徐徐张开。
受击后的红莲已然不是完全状态，即便转守为攻，其威力也从四阶跌至三阶。不过烨云并不在意，她笑看空中惊慌失措的斯贝塔，此时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请品尝莲子羹吧。”烨云退后一步，而那莲蓬开始喷射出高速火球，五颗齐射。
没有办法，斯贝塔只得花费更多的魔力做出火焰屏障。持久战对他来说必败无疑，只能速战速决。可是无法发动决定性的四阶魔法，他有些乱了方寸。尤其是当他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站台上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此战不需要赢，即便是输了也无妨。”斯贝塔脑中响起父亲的话。
父亲是默认自己会输吗？斯贝塔脸涨得通红。“不！”斯贝塔在空中喊道，他决定赌一把，尝试一种他还不熟练的魔法使用方式——融合。
以他剩余的魔法力足够使用四次三阶魔法。他闭上双眼，一口气释放出流火之铠，落炎刃，不死鸟之炎与灵炎矢这四个魔法。
身着元素组成的半身铠，右手持刃，左手持箭，在不死鸟之炎的掩护下，进行着高速移动的他，与其说是个魔法师，倒不如说是一武士在战斗。
“对我用强攻可不明智。”烨云不紧不慢的放下法杖，她业已完成了新的四阶魔法，火灵狮。“去吧，为我带来胜利。”她轻声施令。身前那头火焰狮子便径直冲向极速俯冲下来的斯贝塔。
“就是现在！融合·不死灵（炎）刃！”斯贝塔调度着三种魔法汇聚，脸色苍白。融合魔法需要庞大的精神力做支持，且不能有一丝失误，否则便会遭到反噬，进攻不成反让魔法作用于自身。斯贝塔正是考虑了这一点，才召出流火之铠加护自身。
成败在此一举，三种三阶魔法若是成功融合，威力自然超越单一的四阶魔法，便是烨云看到他此刻的举动也不由得退后数步。
可惜命运没有眷顾斯贝塔，融合魔法失败了。他不仅没有击败烨云召唤出的魔法灵体，还被反震出去数丈。他喷出大口鲜血，显然是伤到了脏腑。
烨云见状，乘胜追击。台上的瑟卡伊亦动身，在他眼中，胜负已经明了。但对斯贝塔来说，时间却在那一刻冻结，一股寒意从他意识深处升腾而起，随后是一陌生的青年男音。
“你甘心就此落败吗？”
“你甘心就此失去荣耀吗？”
“你是否接受自己低人一等？”
斯贝塔脑海中回荡着这三句话。
“你是谁？”
“菲尼克斯啊，伸出手来，吾可助汝反败为胜！”
“你究竟是谁？”
“菲尼克斯啊，扬起双翼，投入吾神麾下，吾神可赐汝永世荣光！”
那神秘之音并没有回答斯贝塔的问题，斯贝塔能看到的只是扑面而来的火灵狮与正在逼近准备宣布结果的父亲。
“……我要赢！”恍惚间，斯贝塔伸出了手。
下一瞬，一阵劲风于场上荡开，火灵狮还未靠近便瞬间被吹散，而斯贝塔高扬双翼，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惊愕的斯凯莱尔·烨云。
“怎么可能！”烨云直勾勾的盯着斯贝塔。他的双翼分明比先前大了一倍有余，其羽毛更加绚丽，另有一股荒古而霸道的气息从他身上浮现。就连瑟卡伊也大吃一惊，那股气息甚至让他有种立马跪伏膜拜的意向。那是他们的先祖，传说中的不死鸟菲尼克斯的气息。
空中的斯贝塔面无表情，信手取羽为箭，化火为弓，对准烨云，拉满射出。
“快跑！”瑟卡伊发现不对，朝着烨云大喊，自己则取出法杖，迅速构建起防御魔法。
“轰。”箭矢与壁垒发生猛烈的碰撞，一声巨响随之传入围观者的耳中。
六阶魔法，瑟卡伊对那一击下了判断。
斯贝塔冲着高台上的君王笑了笑，最后振动了几下翅膀，随即便若流星般下坠，失去意识不省人事。
烨云惊魂未定，冷汗直流，若没有瑟卡伊保护，刚才那一击足够要了她的命。“……我输了。”半天，她才战战兢兢的说出这句话。
“怎么回事！”王质问道。他紧盯着昏迷过去的斯贝塔。这少年失去意识前的那一抹笑容让他莫名感到不安，那种感觉就如同这几日的梦境。
“……臣。”瑟卡伊一时语塞。
王挥手，御林军将父子二人团团围住。“太医，去。”
太医领命，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至台下。
片刻后，太医神色有些奇怪的走向瑟卡伊。“领主大人，你们菲尼克斯一族可会二次觉醒？”
“二次觉醒？”瑟卡伊一头雾水的看着太医。
“知道了。”太医不在理会瑟卡伊，越过他至高台向君王复命。“回陛下，依臣之见，这位公子或许不能再称作人类了。”
“此话怎讲？”
“众所周知，菲尼克斯一族拥有部分魔兽血脉，因而部分经络异于常人，而这位公子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魔兽。他体内有七成以上的构造异于人类，他身上可能出现了返祖现象。”
“不，朕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朕问你，他刚刚所展现的力量，是否属于他自己。”
“臣驽钝，恐怕是的。”太医道，“但凡是生物，在极端环境下或生死关头总会做出应激反应，使自身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或许这位公子就是经历了这样的状况，这需要从生理、心理……”太医开始滔滔不绝的解说。
“够了。”王打断了他，“这些事理，待事情解决后你去向瑟卡伊解释吧。朕再确认一遍，你说那股力量是他本身的对吧？”
“是的，陛下。”
王总觉得事有蹊跷，犹豫了片刻后，亲自下台，走至昏迷的斯贝塔身旁，以精神力覆盖斯贝塔全身。“是我的错觉么？”王暗语，尔后保持着威严从那离开，神情略微舒展。“看来此次收获颇丰呐。”
“……是。”瑟卡伊连忙俯首。
“瑟卡伊，朕不清楚令郎的状况在你们族中代表着什么，不过看起来应是好事。”王背对着瑟卡伊说，“希望你好好培养他早日成才，为我斯提亚尽一份力。”
“这是臣的本职，自当不辱王命。”
“那么就散了吧。”王甩了甩袖子，率先离场。他仍在思索那一抹笑容，他确实从中感到了异样的气息。
瑟卡伊蹙眉，他背起儿子，在百官的议论声中离开广场。他同样不解斯贝塔的血脉怎会突然暴涨到这个地步。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他们一族是没有二次觉醒这一概念的。
斯贝塔的身体除了有魔法力耗尽而产生的症状，并无其他异常，因此也排除了他使用禁术的可能。但奇怪的是，经历了方才的比斗，他身上竟无一丝伤口。
究竟是因为什么，难道确实是他隐藏的血脉在今日觉醒？那也未免太过巧合。瑟卡伊百思不得其解。
斯贝塔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之时却也没有那段反败为胜的记忆。除了那股莫名其妙觉醒的血脉之力仍能为他所用，剩下的一切都不了了之。
“我说老鸟，这不是好事么？咱贝贝就是得天独厚了，将来必成大器，你怎么老是愁眉苦脸的。”纳兰家别院，纳兰均正与瑟卡伊座谈。
“你不明白。”瑟卡伊又倒了一杯茶。从坐下到现在，他不断的进水。“有力量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来历不明无迹可寻的力量。”
“管他那么多干嘛。能为自己所用的就是好东西。”纳兰均爽朗的笑道。
“纳兰，我有一种预感，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
“从现在起，逐步与我们菲尼克斯一族划清界限，撇的越清越好，这不仅是为了我族，也是为了你们。”
“你什么意思？”
“按我说的去做，至少在这几年必须听我的。斯提亚就要变天了。”
“疑神疑鬼的。”纳兰均不与瑟卡伊喝茶，拿起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当着瑟卡伊一饮而尽，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别院。
“喂，你有没有听进去！”
“没有！老子还要值班守城呢。老鸟，你且安心。谁没事会捅国鸟的窝？”纳兰均挥了挥手，不在与瑟卡伊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