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回九
话虽如此,可经过刚才那场变故,两人均是心有余悸。
他们不敢离火神君太近,只能远远盯着他看。
“好吧,真的很抱歉。”火神君变出一个水滴吊坠,扔给他们,“把这个戴上,可以承受我的几次攻击。”
慕容天刚一接住,就见那满脸惭愧的火神君表情一变,随即面目狰狞地冲了过来:“离这么远——你们胆敢嫌弃我?!”
他速度很快,慕容天根本闪躲不及,只能被他一把捏住脖子,再缓缓提起。
阮青山早已跳开,看到少年满面痛苦,似乎喘不过气,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见火神君一脸和善,还以为他是友非敌,谁成想——原来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得想办法——不能让男主挂在这里!
她猛地一跃,窜到火神君身上,扒拉他唯一的裤子。
幸好火神君还顾忌廉耻,感到身下隐隐扯动,连忙伸手一捂。
饶是如此,他也没放开少年。
阮青山只好更加用力地撕咬起来,一边咬,一边暗暗心惊——这红纱不是普通材质,居然咬不断!
火神君被她整得双腿一夹,又蓦地松开。
反应过来,他似乎气急败坏,立刻放开少年,回身要去捉她。
她连忙一蹦一蹦地跳开,感觉周围的热度在升腾——
又来了!
那熟悉的、恐怖的热浪!
一点一点,将她浑身的血管蚕食殆尽,血液干枯,再也运不出半点力气。
腿脚开始发软,如同汩汩漏油的发动机般,打不起火。
最后,她一个踉跄,脚下一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她软倒的刹那,一只沉重的脚踩上来,残忍地往下压——似乎想把她活活碾死!
身后的男人狞笑道:“我让你跑——呃!”
突然,男人痛叫了一声。
身上的力道猛然撤开,一只熟悉的手把她捞了起来。
她的身体碰到了什么,薄薄的,很清凉,随后如同水扑火灭般,身体的热度降下来,变得适宜又惬意。
她睁眼一看,只见少年紧握拳头,在抱着她飞奔。
他拳缝里射出水蓝刺芒,叫人想到盛夏的海,绚烂夺目——一看就是克火的。
是【友善状态的火神君】给他们的水滴吊坠!
吊坠施法,变出一个深海般的大水泡,稳稳将他们包裹在内,隔开残忍的烈焰。
她回头一看,见那火神君还在与另一大水泡缠斗,暂时无法脱身,不禁松了口气。
太惊险了。
这可怎么办呢
————
慕容天片刻也不敢停,一口气跑了十来公里,待终于跑到安全地带,才慢慢放松身体,累得趴倒在地。
阮青山围着他绕了一圈,看到他脖子上青紫的勒痕,心中有些异样。
任务不好做啊。
忙活了一天,什么都没办成,还落得一身狼狈。
而且
她望向西斜的落日,盯着那晕染的红霞。
天快黑了。
她垂下头,拱起少年的手掌,在他掌心写道“找住宿”。
少年看着她,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
她摇摇头,独自没入林间,只留一尾残红。
好快。
她在林间奔驰着,吓得山鸡“咯咯”直叫,野兔纷纷散开。
绕开几块巨石,她终于找到一棵高大粗壮的林木。
枝条盘结交错,绿藤累累,算是个不错的暂居地。
话说回来,火神山虽然危险,然而山下土壤肥沃,林木成群,竟是个风水宝地。
找到住处,她就飞快返回,又带着少年过来。
少年已经恢复体力,从容地围着那粗木看了一圈,便笑道:“阮阮,你真棒。”
两人齐心协力搭了个藤曼小床,打算今晚就在上面过了。
她看着那小床,喝着西北风,心道:穿越过来,“荒野求生”还真没少体验。
沉沉入夜后,她让少年留在营地取火,打算给人打只鸡吃。
既然穿成了狐狸,总该体验下狩猎吧!
她潜在黑夜里,身子忽前忽后。
鼻尖微翘,捕捉猎物的气息。
耳朵高高竖起,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
沙!
说时迟那时快!
她猛地窜出草丛,扑向倒霉的山鸡。
利齿插进细嫩的喉咙,铁锈般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刺得她浑身一震。
山鸡的腥臭气息在鼻尖缭绕,惹得她胃里翻滚,只想呕吐。
好臊。
几个月不洗澡的、腐烂陈旧的气息。
乱毛在粪土滚过,细小的沙砾搔过鼻孔。
好恶心。
她抗拒地松开嘴,那惊恐的山鸡立刻“咯咯”跑开,脖子上还留有血洞,渗出鲜红的液体。
它已经半死不活,脖子向一侧歪去,衬得那撕裂的伤口更加“藕断丝连”。
好可怕。
她往后退了两步,背后撞到少年的腿。
少年越过她,抓起那只鸡,一个使力把脖子扯断了。
那鸡尖利地“咯”了一声,挣扎的腿脚止住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一下跳上了树,恨不得捂住鼻子,掩盖那浓重的血腥气。
不行还是没办法适应。
野鸡身上的骚臭,喉间弥漫的血腥,惊恐绝望的惨叫都让她感到既恶心、又恐惧。
特别是当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挣扎着,抖动着,却渐渐没了动静
那种生命的流逝,更让她感到无措和难过。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少年丢开鸡头,拎着鸡身,在树下叫她:
“阮阮,下来吧,回去了。”
见她不下来,少年只好把鸡放下,自己爬上树,把她围在脖子上,再纵身跳下。
跳下树,少年似乎感受到她的颤抖,就摸摸她尾巴,轻声道:“不喜欢就不做,以后我来捉。”
她心里感到慰藉,然而她知道,只要她还待在这里,只要她还是“女主”,就永远不能逃避。
这里不是地球。
她必须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