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居心不良
一轮圆月高挂，夜色既静且美。
楚江与苏雪准时抵达鹿鸣阁，两人漫步来到水榭，看着眼前被彩灯点缀的仿古建筑，犹如一座仙宫。
“好美啊。”苏雪忍不住赞道。
她下意识挽住楚江的胳膊，身体也不自觉的贴近了些。
“是个好地方。”楚江轻声说着，语气中却透着遗憾。“可惜，里面的人用心不良。”
“嗯……”
苏雪微微皱眉。
她看见了，这宛如仙宫般的水榭，唯一不和谐的存在：一条横幅。
“电影协会，书法爱好者分会，书法展览交流活动。”
书法展览？
果然被猜中了。
但举办方却并未在邀请函上明说，显然是要让楚江猝不及防！
“哟，楚导和苏总来了！”
楚江和苏雪刚走进水榭，立刻被人认出。
大导演陈谋，满面春风向楚江走来，一副多年老友的模样。
外人看着，只以为陈谋和楚江是忘年交。
“陈导……”苏雪强撑一抹笑容，与陈谋握手。
“呵呵呵。”陈谋笑容灿烂，丝毫不介意苏雪的假笑。
这时，宾客们也都渐渐围拢过来。
楚江一眼望去，果然都是影视圈的前辈大咖。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陈谋朗声道：“咱们内娱的新生代大导演，楚江！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楚江的大名，我想最近每个人都听说过吧？”
楚江皱起眉头。
陈谋这哪是在介绍他？分明是在为他树敌！
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在场都是前辈，都被他楚江推到沙滩上了？
果然。
楚江感受着十几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渐渐没了善意。
“楚导演？我老头子孤陋寡闻，倒还没听说过，楚导演上映过什么作品，票房如何，得过哪些大奖啊？”
一位退休多年的老导演发问，引来周围一阵低笑。
楚江唯一的电影作品《环太平洋》还没杀机呢，自然是没有票房和获奖。
苏雪气得面色涨红，正要为楚江辩解，却被他悄悄拉住。
“稍安勿躁。”楚江轻声道。
“嗯……”苏雪无奈，只好点点头。
“各位前辈老师好。”楚江对周围宾客道：“我是楚江，一个影视圈的毛头小子，很荣幸今天有幸见到各位前辈。”
陈谋显然没料到，楚江年纪轻轻，养气功夫居然这么好。
被人当众质疑，他居然丝毫不动怒？
“楚江啊？”又一位老前辈眯着眼睛思索半天，才恍然道：“听说最近有人在拍科幻片，是你导演的？”
“是。”楚江干脆利落的答道。
这些影视圈的老前辈，有些人退休息影都超过十年了。
他们不熟悉当下的热点、没听说过楚江，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就连今晚这场活动，也只是书法爱好者的交流活动，与影视圈没多大关系。
“拍科幻片？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又一位老人摇头道：“科幻是外国人的东西，跟咱没多大关系。咱们应该多拍传统文化，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
这话立刻引起了一片共鸣。
宾客们窃窃私语，楚江偶尔听见几句，都是在批评他不务正业。
陈谋差点笑出声了！
他为什么举办这场活动？把一群思想顽固、观念陈旧的老人请出来？
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如果陈谋自己执导《环太平洋》，他一定会远远躲着这些老前辈。
内娱影视圈，最反对拍科幻电影的，就是这批老人！
原因无他。
在老人们主导内地电影圈的年代，不论资金、技术、剧本、市场，不具备拍摄科幻电影的条件。
科幻，是他们极陌生的领域。
“小伙子。”一位老人走到楚江面前，语重心长道：“听说你花几个亿，就为了拍机器人打怪兽？这不是糟蹋钱吗？当年我拍电影，投资成本只有你的百分之一啊。”
楚江笑了笑，也不反驳。
他认识眼前这位老人，现场这么多电影圈前辈，老人却是前辈中的前辈，今年都快九十岁了。
老人退出影坛近三十年，在他那个年代，电影成本确实很低，百万投资就算是大制作。
“黄爷爷，时代变了。”苏雪忍不住道：“这年头不管拍什么题材的电影，投资上亿都是很正常的。”
“哦？苏丫头？”
被称作黄爷爷的老导演，望向苏雪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显然，他与苏家是有交情的。
“好好好，黄爷爷说错话了。几年不见，苏丫头已经长大了，还知道心疼男人，呵呵呵。”
苏雪内心焦急万分，甚至都顾不上害羞了。
眼看着一场所谓的书法交流活动，居然变成老前辈们对楚江的批判大会。
这节奏明显不对啊！
若放纵不管，只怕活动结束后用不了几天，楚江在影视圈的名声就毁了。
“楚导演，你如果觉得有谁说错了，也可以反驳。”
陈谋突然站出来。
他一副公平公正的裁判嘴脸，干的却是挑拨离间的勾当！
“今晚这活动，可没有什么前辈后辈。大家都是平等交流、畅所欲言嘛！”
陈谋说着，自己都快笑出声了。
“对对对。”有老人点头道：“小陈说的对，我们都不摆老资格，你只管畅所欲言。”
楚江心说：这话傻子才当信呢！
他若是真跟老前辈们犟嘴，只怕事后还要多背几条罪名。
比如狂妄自大、目无尊长之类的。
但是，楚江不能不为自己辩白，否则真就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各位老前辈，其实我觉得所谓科幻电影，原本就是个伪命题。”楚江朗声道。
“啊？”
这个论点实在有些新鲜。
科幻电影，通常指采用科幻元素作为题材，以建立在科学上的幻想性情景为背景，在此基础上展开叙事的影视作品。
这怎么会是伪命题呢？
老人们露出迷茫表情，好奇的望着楚江，等待他的下文。
“有一句话，我想前辈们应该都听过。”楚江狡黠一笑：“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额……听过，确实听过。”
老人们纷纷点头，但依旧不懂。
“可哪又怎样呢？”
楚江便开始了他的‘解释’。
“刚才有前辈说，应该多拍传统文化，而科幻电影是外国人的东西？”
“请问各位，在几百上千年前，咱们的老祖宗编出《嫦娥奔月》、《大闹天宫》等故事。按照当时的科技水平，难道这些不都是科幻故事？”
老人们有些发懵。
这话听着太扯了！
但若细细推敲，又感觉很有道理？！
楚江见越来越多的人动摇，当即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诸位前辈老师，我认为，咱华夏的老祖宗，才是全世界编科幻故事最牛的！”
“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能拍科幻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