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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龙舌兰与李姑娘(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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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市场的二楼,琴行的门口。

    站着一老一少一姑娘,少年和姑娘不必说,单说身为刑警的老人,身穿西林洞刑警分局的标配夹克外衣。

    老人身为多年的老油条,表情懒散是给外人看的,老而弥坚,眼神却犀利的很呢。

    小瞧这老家伙的混混们,无一例外,都乖乖在局里呆着呢。

    三人心情不同,表情也就各异,尤其是那个光着脚丫的少年,因为地板烫的很,只能左右蹦蹦跳跳的,活像个小区帕布

    表情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因为他在追杀那几个混混的途中,遗失了一只鞋子,最后单不成双。

    回来后,被姑娘不说话,就是红着眼眶盯着自己,那泪水打转,随时崩溃大哭的可怜模样,让他一阵别扭。

    最后只好乖乖脱下自己的手工布鞋,递给一脸嫌弃的李知恩。

    没有鞋子,只能光着脚丫子的少年,本身就郁闷得很,还被老刑警逮住了,所以,神情尤其的不爽。

    “说了我,不认识他们的老大!怎么听不懂釜山话呢?!”

    听到阿姆垂死挣扎的话,他们这些老刑警,决定一个人是敌是友,很简单直接。

    只需要一句晦涩难懂的黑话切口:

    “你,莱昂?hit(杀手)?哈…do  up(干掉),sesange  jinji  han  gamjeong  iran  eopda(世上再没有真挚的感情)。”

    “…莫呀?!说什么呢你!刑警阿加西?!”

    “法国黑手党的黑话,你应该熟悉啊,姜莱昂xi。”

    “西,滚!”

    南半岛的人,似乎说外语的时候,总会因为发音问题,而带着浓厚的口音。

    曾经,老刑警张春宰,见过一个半岛的犯罪者,每次要对人施暴时,都会下意识的说起这些怪异的发音。

    因为那个犯罪者曾在某座外国监狱里服过刑,也曾被人胁迫,被迫学到了一些黑话,更难的,还有什么“几点几分,开始玩活…”之类的话。

    如果你回答“十点十分”,大家握手拥抱,相亲相爱喊一声bro,如果回答不上来——

    就下地狱去吧!

    “hit?杀手?!no,真是,我,我再跟你解释一下啊!我,不是她的莱昂,她也不是我的玛蒂尔达!我和她只是第一次见,不熟!”

    “有趣,继续你的表演,姜大爷。”老刑警抱着双臂,点点头,然后颇感兴趣地望着阿姆。

    “听着你,这些都是为了苟活,我只是个路过的友善市民,我还见义勇为了诶,大发吧?不信吧?你问她。”阿姆两眼茫然,一幅跟李知恩不熟的模样,却悄悄给了她一个眼色。

    呀呀,look  at  me,先混过去,保命先!阿拉索?

    懂就眨眼!wink——

    “唔,莱昂。”李知恩眼角轻佻,微微一动。

    呀以西!懂就好了,不要装作和我很熟好不好?!

    阿姆挤眉弄眼的愤怒模样,实在有趣,李知恩当然看到他的暗示了,但就是莫名觉得很想笑。

    老刑警也对满嘴没有一句真话的阿姆,有些无可奈何,和好奇。

    “听着时生啊,你说人一辈子,会进几次警局,你呢?你都几进几出了?姜子龙啊你?现在警局都成你家了,wuli西林洞分局,上到刑警,下到扫地的大婶,没一个不认识你的,你真的大发!”

    “还有——”他看了一眼把帽檐压低的李知恩,摇摇头,叹了口气,表情更加复杂和好奇。

    哎哟古,每次都是不同的姑娘,什么类型的都有。

    真是如组长说的那样,这孩子危险得很。

    虽然老刑警老了,但内心依旧有着当年的风骚,毕竟他当年在西林洞分局,颜值还算不错的,自称“西林洞苏志燮”。

    所以,真的突然间很想知道,也好奇的是,为什么这样“不靠谱”的孩子,女人会心动,喜欢。

    “上次你还骗了自己的釜山老乡…”张春宰想起了一个来警局交罚单,叫真理的姑娘,可是非常的漂亮呢。

    “姜梨子xi,说吧,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还有她这个可爱的姑娘又是谁?”

    釜山老乡?

    “姜梨子”脑里还在回想自己方才的话,有没有漏洞。

    “名字?”但一听到“崔真理”的名字,他下意识的张口就来:“姜玛达。”

    说完后他一脸的懵圈,和后知后觉的慌张。

    “扑哧!!”李知恩忍无可忍,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看到老刑警张春宰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攥在手里的防暴武器,正蠢蠢欲动的挥舞。

    让他一阵心惊胆跳。

    语气颇为委屈的再次喊冤:

    “口误,口误,我叫姜时生,鹅…不是来自法国,内内!她…她莫?喔,她叫什么来着,呀,李玛达xi?说两句!我冤死了。”

    “mon  cher(亲爱的)啊!”这次,李知恩忍着笑,乖乖地点点头,对阿姆眨眨眼,她会的法语,也就这句了。

    我很棒吧。

    “西吧,姜时生,你连法国友人你都…想死?!”

    “……”

    mon…moncher?!!

    阿姆目瞪口呆。

    呀以西个阿西吧咯!她绝对故意的!

    边暗骂着,他微微后仰,极为惊险的躲过老刑警的一记挥棒,力道十足,顺势,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墙上。

    砰——

    “嘶——”

    侧身看着裂成碎片的墙体,阿姆眼皮子一跳,偏头看着一地的提琴残骸,倒吸了口凉气。

    这大叔没开玩笑,真的想杀人!

    “姜玛达是吧?”老刑警张春宰冷着脸,直接挥舞着球棒,狠狠地向阿姆招呼去。

    在他复杂的刑警人生中,见过无数的混子,犯罪者,暴徒,但从来没见过如此能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小痞子。

    张春宰对着不忍心,有些心疼阿姆,想要阻止的琴老板一挥手,眼神示意他不要担心,自己有分寸。

    听到琴老板以及市场见证者的描述。

    惜命的老人真的很愤怒。

    明明生命受到威胁,还能视生死如儿戏,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他人。

    而且为什么?!这样的孩子——

    能让明明先前害怕得要死的小姑娘,现在却笑得如此简单,没心没肺的。

    彻底拿他没办法,但最心疼这孩子的方时镇先生,说是彻底不管他,但实际上,曾偷偷跑到警局里。

    “我知道,他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wuli时生以前,真的很善良,很温柔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才为会变成这样。”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低声下气,请求他们刑警。

    “各位刑警nim,如果可以的话,在时生快饿死,或者犯下什么不可弥补的错误时,一定要告知我!我会想尽办法为他赎罪。”

    在老人家眼里,阿姆的行为就是最不负责任的,和过分的。

    害人害己!

    “你真的不怕死吗?姜玛达啊!毁坏的修理费你赔!”

    “为什么?!我没钱!”

    “去靠你双手挣!”

    阿姆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表情愈发无语,语气稍微凝噎。

    什么事情不能友好商量呢?而且为什么老针对自己呢?

    李玛达不是人吗?找她呀!

    为什么?!

    他十分委屈,指着躲在琴老板身边的李知恩,不理会她瞪着自己,威胁的小眼神,大声喊道:

    “阿尼,我是莱昂…阿呸呸呸!呀!她才是玛达…”

    砰——

    “姜玛达是吧?”

    “那个啊,阿加西!你听不懂釜山话吗?she!him!嘿,bro!都说了她才是玛达,拿(我)是莱…阿呸呸!”

    “姜玛达是吧?”

    “昂?喔…差一点!诶以西!吓死我了!呀,阿加西!听听友善市民的心声好不好?我没钱!!”

    老刑警的眼神从开始的戏虐,逐渐变得莫名的惊讶和犀利。

    如果一开始是要管教的心态,是身份上的差异,是实力认知上的理所当然,如猫抓老鼠般的戏虐,是被逗弄不乖,到处乱窜的小老鼠。

    可是,为何抓不住呢?

    慢慢的,他开始有所感知。

    然后开始认真,想要给阿姆一个教训,横扫的瞬间,手腕一转,划了半弧,自上而下,力道加重,改扫为劈。

    老刑警表情复杂,力道却加重。

    少年却不躲了,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心啊,知恩!”琴老板猛地大喊,跟着冲了出去。

    “那个!!”手中挥舞的防暴棍,停在了一个白皙水嫩的额头上,不远不近的距离。

    老人看着站在身前,表情懵懂天真,眼神却坚定倔强的李知恩。

    她就站在他的身前。

    身前有冰凉的铁棍,也许是谎言,闹剧,当她依旧还是被少年救了。

    这一点,她自己分得清。

    她说:“刑警大人nim,请您,不要欺负他了。”

    姑娘的眼中,藏着真挚的纯粹情绪,亮白的灯光,射入她的瞳孔,像门口的龙舌兰,叶片划落下的水珠。

    挡住了她的身后,那一双乖戾嘲弄的双眸。

    纯洁而美好,冷漠而乖戾。

    极与极的反差,竟给人一种矛盾的契合感。

    老刑警视线忍不住向后,盯着他身后嘴上喊着救命,实则一次次,千钧一发之际,恰好躲过自己挥棒的“姜莱昂”。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少年也在直直盯着自己,缓缓咧开了嘴角,弧度精致,洋溢着浓郁的笑容。

    什么是悲剧?

    就是将人生中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什么是喜剧?

    就是自己想要伤害她,她却想保护自己。

    哪有半分恐惧,那薄情,却由衷开心的眼神,好似在看自己,或者说在看所有人在表演。

    一幅痞懒无赖的模样,虽说不可思议。

    但猫抓老鼠?

    老刑警怔了怔,眼角忍不住轻颤,内心竟升起一丝诡异莫名的心悸感,手心冒出冷汗。

    好似变成了一场猫鼠游戏。

    那么到底是谁在玩?

    他,好像正如李组长说的那样,小瞧了这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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