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全文完结
“伯爵大人,你以为你做的万无一失,其实漏洞百出。”谢菲尔德垂下眼,慢条斯理地开始梳理线索:“还记得你招待我们的那顿早餐吗?那天早上的红茶牛奶中掺杂了一种淡香,这种淡香跟那天夏尔思在剧团化妆室里陷入幻境中的迷香味道一样,我当时没有喝,夏尔思喝了之后,在马车上就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谢菲尔德继续说道:“在深夜拜访你的那个晚上,你阻止我进入你的阁楼,我回到了房间,但是在你走后,我还是进入了你的阁楼,你应该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吧?”
克里尔伯爵的脸色变了又变:“你只是在诈我的话,要知道我检查过我的阁楼,根本没有任何入侵的痕迹。”
“呵,到现在还死不承认,那你来听一听,看我有没有看到你的阁楼。”谢菲尔德背起手,缓缓地绕着克里尔伯爵踱步,“你的阁楼是一个工作室,中间是一个小小的画室,画室中央是一幅被画布遮盖住的肖像画,左边的小房间里是一个工作台,可以从矿物质中提取砒霜,另外一些小房间里面是提取一些能让尸体不腐的材料……”
谢菲尔德弯下腰,用低沉又具有威胁性地口气对克里尔伯爵说:“你一边把别人毒死,一边又让让别人的尸体不腐,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克里尔伯爵从腰间拔出一只手枪,“现在还不是要成为我的手下亡魂!”
一声枪响,花园中的乌鸦扑棱棱地振翅飞起。
谢菲尔德一歪头夺下克里尔伯爵的枪,抬脚往克里尔伯爵腰间一踹,直接将克里尔伯爵踹出三米远:“伯爵大人,多年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失败的滋味尝不够,还想再来一口吗?”
谢菲尔德穿着高筒靴,显得双腿更加纤细笔直,他一步一步走到克里尔伯爵身边,低下头,将枪指着克里尔伯爵的额心:“你说这伦敦城一直有一个奇怪的传闻,郊外的一个城堡种满了红色玫瑰花,这玫瑰花丛中埋葬的都是英俊的少年,这个城堡的主人通过吸食英俊少年的精血来维持他的青春和容貌,这个玫瑰花园就在这里吗?你处心积虑地把玫瑰花园建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克里尔伯爵笑起来,他两手撑着地,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博福特公爵大人,你一年又一年地寻找安东尼的转世,怎么从来不去看看和你一起在母胎里拥抱的弟弟呢?他一直就在这里等着你啊。”
谢菲尔德一愣:“你什么意思?我弟弟的坟墓明明就在玫瑰城堡里面,才不是在这个地方!”
克里尔伯爵瞳孔瞬间收缩:“你说什么?难道你一直以为……”
他瞬间低下头,喃喃自语,一丝自嘲牵住嘴角:“看来我们都被红衣主教骗了啊,原来误会了这么多年。”
克里尔伯爵抬头迎视着谢菲尔德的脸,眼神里都是祈求:“哥哥,克里尔伯爵这个身体不好用了,如果我今天在月亮消失之前没能将身体换过来,我就彻底消失了,我们好不容易消除了误会,你忍心再让我消失一次吗?”
“哥哥?”谢菲尔德难以置信,他后退两步,“你到底是谁?难道你不是查尔斯公爵吗?”
“查尔斯公爵?不能因为我在戏剧里面扮演查尔斯公爵,你就认为我是查尔斯公爵吧?”克里尔伯爵拿开谢菲尔德手中的枪,结果被谢菲尔德狠狠地顶了一下额心,只好摊开双手说,“我是你那个三岁之后从你肚子里剖出的弟弟啊……”
“弟弟?不是从我肚子里剖出来之后就死亡了吗?怎么会?”谢菲尔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不管是过去的西泽尔还是现在的谢菲尔德,其实他从来没见过弟弟的容貌,他一直以为他的弟弟从肚子里剖出来之后就死亡了,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克里尔伯爵身上?
谢菲尔德探索了无数个真相,却没想到克里尔伯爵竟然是他弟弟,毕竟这个克里尔伯爵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如果他想要维持年轻的容貌,怎么会使用四十岁的身体?
克里尔伯爵仿佛看出了谢菲尔德的疑惑,他缓慢说道:“我一直在寻找年轻美貌的皮囊,善良纯白的的灵魂,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而且最近十几年,虽然伦敦城涌进了不少难民,但是维多利亚女王当政之后,伦敦城里的凶杀案就没那么好制造了……”
克里尔伯爵伸出手,在月光下细细欣赏:“我已经活了四百多年,只有这一具身体使用到四十多岁,我每次在镜子里面看我的容颜,恨不得早日扒掉这层皮!”
克里尔伯爵就像是灵魂被召唤了一样,他无视谢菲尔德手中的枪,缓缓走到石床旁边,看着石床上躺着的罗宾森:“这是多么俊美的一具身体啊,他曾说,他的梦想就是站在舞台上扮演罗密欧,我这不是让他如愿了吗?我将他手中的道具变成了真的毒药,他跟戏剧中的罗密欧融为一体,我实现了他的梦想啊……”
“那只是戏剧中的场景,并不是他的愿望!”谢菲尔德朝克里尔怒吼,“那只是你占用他身体的借口!”
“你错了!那是他的愿望!”克里尔伯爵走到夏尔思面前,“他深深迷恋着夏尔思,屡次跟夏尔思表白都没能得到回应,他愿意将自己的灵魂献给魔鬼,只为夏尔思能回应他的爱!既然他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为什么不满足他!”
“所以,”谢菲尔德眉间写满了戾气,“你杀了罗宾森之后,下一个下手的就是夏尔思?”
“如果不是你屡次三番地救夏尔思,他早就跟罗宾森一起做一对天堂眷侣了……”克里尔伯爵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枪响,克里尔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膛上出现一个血洞。
他歪着头看向执枪的谢菲尔德,嘴角牵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好痛啊,哥哥,你怎么这么残忍……”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夏尔思:“你爱的是他?为什么人人都爱他?他有什么好的?你以为他是安东尼的转世吗?就因为他在戏剧中表演过安东尼?难道你不知道,为了复活你,安东尼跟魔鬼做的交换就是永生永世沉沦地狱,永不会返回人间……”
“你爱上了夏尔思,背叛了安东尼……”他笑起来,从胸膛传来闷闷的笑声,“安东尼将一颗真心献给你,你却将他给了别人。”
“你胡说!”谢菲尔德愣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他复活的代价就是安东尼在地狱里沉沦,那个纯白天真、善良可爱的安东尼二世本应该进入天堂,却为了他在地狱里受苦,他颓然地放下枪,垂下手,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找到过安东尼。
这一次,他以为,上天终于眷顾他,没想到夏尔思却不是安东尼的转世,而真正的安东尼却还在地狱里沉沦。
克里尔突然夺过谢菲尔德手中的枪,抬枪指着谢菲尔德的胸膛:“你献给我的玫瑰,现在还给你!”
“砰”的一声,子弹喷溅着火花向谢菲尔德飞去,谢菲尔德避无可避,闭上了眼睛,但是预想之中的痛苦并没有来,谢菲尔德睁开眼睛,发现异瞳黑猫替他挡了枪,倒在血泊之中。
谢菲尔德俯下身,将黑猫抱在怀里:“怎么回事?你怎么替我挡枪?”
异瞳黑猫跟着谢菲尔德很长时间了,谢菲尔德还记得自己从棺材中醒过来的时候,黑猫就蹲在他身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他从棺材中起身,看到自己置身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中,而黑猫跳到他肩膀上,蹭着他的侧脸,依偎在他的肩窝里。
他带着黑猫离开教堂的时候,朝代已经更替了。
安东尼二世精神分裂之后,法兰西国王乔治三世统一了英法两国,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战争,而安东尼二世则被乔治三世关在伦敦塔中,折磨而亡。
不久乔治三世也死亡了,王朝继承到乔治四世手中,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西泽尔改名换姓,变成埃德蒙·谢菲尔德,在郊外买了一个庄园,成为了大领主,后来又建起了玫瑰城堡,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这只异瞳黑猫也十分神奇,一直跟着他活到了现在,如今却死在了克里尔伯爵的枪下。
谢菲尔德抱着黑猫准备起身,突然周围黄橙色的月光变成了血红色,谢菲尔德抬头一看,那盛开在空中的血色月轮,如同泣血的火球,无边的浓墨盖住湛蓝的天空,花园中的风吹动树梢和草丛,乌鸦阵阵飞起,发出凄厉的哀鸣。
怀里的黑猫此时竟然幻化成人,伸展白皙修长的四肢,展露出俊美的容颜,只是他的胸膛中间却有一道子弹贯穿了他的心脏,喷薄的血液就像是盛开了一朵血腥艳丽的玫瑰花。
“亲爱的……”谢菲尔德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他哽咽地无法说话,眼泪簌簌地从脸上落下来,四百多年不见,再次重逢之时竟然会是生离死别之刻。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苦苦寻找的安东尼竟然幻化成一只猫守护在他身边,陪伴他度过漫长岁月。
“哥哥别哭……”怀里的安东尼抬起手轻轻擦去谢菲尔德的眼泪,凑近谢菲尔德耳边说,“很遗憾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克里尔伯爵用枪是杀不死的,他真正的灵魂和本体囚禁在城堡的肖像画里……还有,夏尔思单纯善良,也很爱你……”
“你别说了……”谢菲尔德搂着安东尼,他的脸颊贴在安东尼的颈窝,“我会复活你的……”
“不要想着复活我,血月之夜的死亡是难以逆转的,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陪伴你的时光很快乐,我爱你……”仿佛是听到了安东尼的话,安东尼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虚幻,随即幻化成一阵烟消失在光芒之中。
“安东尼!”谢菲尔德伸手去抓消散的光芒,却触手抓了个虚空。
不远处一阵掌声响起:“真是感人至深啊……到最后才发现,兜兜转转寻找了四百年的人原来一直在自己身边,到最终相认的时候才发现重逢就是离别,这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够刺激,够扎心?”
谢菲尔德和夏尔思抬头望去,只见罗宾森站在石床旁边,而此时躺在石床上的人变成了克里尔伯爵,就在安东尼濒临死亡的时候,克里尔伯爵却完成了灵魂的交换!
身高腿长,面貌英俊的罗宾森一边鼓掌一边后退:“我的戏份差不多就完结了,我就先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谢菲尔德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罗宾森,罗宾森始料不及,一时被谢菲尔德扑到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谢菲尔德一拳揍到罗宾森脸上,罗宾森英俊的侧脸登时就肿了起来,口角也流出鲜血。
谢菲尔德用手绢将罗宾森绑起来,扯着他的衣领:“今晚就让你的戏份彻底结束!”
谢菲尔德提着罗宾森,牵着夏尔思的手瞬间移动到克里尔伯爵的城堡阁楼,阁楼的中间是一个画室,这个画室跟夏尔思梦境中的相同,画室中间摆放着一个画布遮住的画架。
谢菲尔德将罗宾森扔在画架旁边,一把扯下画架上的画布,与夏尔思在梦境中看到的相同,画布上是谢菲尔德的画像,稀少的头发,松弛的皮肤,麻木而浑浊的眼睛,狰狞的嘴角一抹猩红,跟生活中年轻又帅气的谢菲尔德截然不同。
“看到我的灵魂感觉怎么样?”罗宾森露出狰狞的微笑,“害怕吗?”
“这画像上画的是你?”谢菲尔德问的时候拳头都在颤抖。
罗宾森微笑着,他的眼神很奇怪,既没有被人窥见秘密时的紧张,也没有透露出对画作的厌恶,反倒是,对画作的一种得意和喜悦。
他转头仰望这画像中的人物,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调说:“三岁之后我有了新的生命,但是我长相丑陋,身材佝偻,红衣主教把我当成怪物,一直把我关在教堂的地下室里,不见天日。到了十八岁的那年,我从地下室里逃出来,遇到了一位画家,他跟我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他要定格住我的美貌,让我的青春永远停留在十八岁,于是他给我画了一幅肖像画。”
“我看到这幅肖像画之后特别震惊,如果我真的跟画作中的人长得一样该有多好?金黄色浓密的头发,年轻紧致的皮肤,我的容貌如果永远定格在这个肖像画中,哪怕将我的灵魂献给魔鬼也在所不惜!”
“魔鬼似乎听到了我的愿望,”罗宾森回过头来看着谢菲尔德,他大笑起来,笑声在阁楼房间里回荡,“他让我跟画作中的人换了容貌,画作代替我丑陋,画作代替我变老……”
谢菲尔德迎上罗宾森的目光:“你跟魔鬼做了交易?代价是什么?”
“代价?代价首先就是杀掉那个画家,你肯定想不到,那个画家就是教会安东尼纹身的师父埃伦·威尔逊,即使他帮了我,但是想要永远保持容貌,就只能杀了他。”
“杀他的时候很艰难,我很不忍心,但是为了青春和美貌,我还是杀了他……”罗宾森目光又紧紧地盯着画像,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杀了他之后一切变得顺利多了,甚至我都爱上了那种夺取每个少年生命的感觉……”
夏尔思想起自己梦境中,一个少年跪坐在镜子面前,他的脖子被身后穿着燕尾礼服的男人勒住,双手被黑色的布条绑住,脸颊由于呼吸不畅散发出红晕,而身后的男人如蛇蝎一般:“等皱纹爬上了眼角,皮肤泛出了斑点,你衰老地就像是凋落在淤泥中的玫瑰,有谁还会喜欢你呢……但是只要我把你献祭给魔鬼,你可爱又俊美的容颜会永远固定在画中,你永远都不会衰老了……跟我一起吧,跟我一起将灵魂献给魔鬼!心甘情愿地献给魔鬼!”
然后举起一把锋利的刀,一刀捅向少年的胸膛……
夏尔思浑身都在颤抖,他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如此恶毒,他为了自己的美貌杀了无数个少年,而且没有丝毫忏悔:“你早就应该收手!画家改变了你的容貌,你却想永世保存这种容貌,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少年!你才是魔鬼!”
他看向面前的肖像画,安东尼说这幅画中就是他的本体和灵魂,显然,就是罗宾森不断杀人、献祭、也许还有更多邪恶的行为渐渐把画像中展现出的美好天真蚕食掉了,这幅肖像画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腐烂气息。
“你经营剧院,就是靠着剧院寻找一个又一个为你献祭的少年?”夏尔思一边说,一边后退,“人人都说你是一个大善人,收留流浪的孩子,把孩子培养成闪耀夺目的舞台演员,却没想到你是在利用剧团杀了一个又一个少年!”
“对,”罗宾森皱起眉头,“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在街上闲逛,尤其是伦敦下雨的晚上,街上弥漫着一股腐烂罪恶的气息,那是由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烂醉如泥的酒鬼,嗜赌成性的赌徒组成的夜晚,我喜欢这样的夜晚,他们如烂泥一样,而我是在拯救他们,我给他们吃的,让他们不至于死在凄冷的雨夜,我让他们感谢我,我觉得我自己十分高尚。我必须保持青春,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很多人还需要我!”
“但是我找不到十八岁的少年,穷苦的少年进入了工厂,富有的少年我又无法处理他们消失之后的事情,而且,也不知道是谁举报了我,说我收养的小孩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了,济贫院那群把金钱看得比人命重的管理层也不知道脑子里进了什么水,从某年开始,就不允许我再在济贫院领养小孩了……”
“我开了一个剧院,明目张胆地□□,培养他们,特别是像罗宾森一样从济贫院出来的少年,这样的少年纯真善良,灵魂干净,而且他们无父无母,即使死亡也无人理会,我先要设计他的死亡,然后我再将他带到玫瑰花园,等到合适的时候将他献祭给魔鬼!”
罗宾森突然站起来,从画架的背后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往谢菲尔德的肚子上捅去:“你看我对你好不好,让你做个明白人再去死,你可一定要感谢我啊!”
谢菲尔德没料到面前的罗宾森会有此一招,他迅速后退,一脚踹向罗宾森,同时眼疾手快地将墙上点燃的蜡烛取下往画板上一扔。
燃烧的蜡烛撞上画板之后掉到了地上,陈旧的地毯“哗”地一声蹿起火苗,燃起火焰即将燃烧到画板,被踹倒的罗宾森吓死了,也不顾手里的刀没刺中谢菲尔德,直接把刀扔掉,向画板奔去,紧紧地把画板搂在怀里,拼命用脚踩息火焰。
谢菲尔德捡起地上的匕首,并点燃墙壁上另一支蜡烛,直接扔到画像底下,画像瞬间被浓浓火焰包裹。
谢菲尔德举起匕首准备捅向罗宾森,罗宾森抬起胳膊一挡,谢菲尔德调转匕首,准备一刀捅到画像上面,罗宾森余光看到谢菲尔德的刀扎向画像,他瞳孔俱裂,伸手抓住了谢菲尔德的手臂。
罗宾森这一伸手阻挡,谢菲尔德上半身被阻止了,下半身却由于惯性向前扑去,一个没站稳,伸手拉住画框借力,将画框带人拉到了地上,而他手中的刀也直接捅向了肖像画的中间。
画像中的人大声尖叫,声音掀翻屋顶,震碎耳膜。
谢菲尔德和夏尔思捂住耳朵,看向面前的尖声尖叫的肖像,肖像人物在画中不停扭动,但是谢菲尔德发现,抱着画板的罗宾森衣服上渗出血迹,仿佛刚刚被捅伤的不是肖像,而是罗宾森本人。
罗宾森放下画板,他捂住不停流血的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在疾速地衰老,金黄色的头发大把地掉,白皙紧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疾速衰老,整个人比实际上的还要老,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一样。
而肖像画中的人像则变得年轻,就像是喝了什么长生水一样,整个人焕发光彩,回到了十八岁的少年形态。
罗宾森捂着胸口,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公爵大人,你知道吗?魔鬼的交易不会消失,你所毁灭的所有都会加诸到自己身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罗宾森将被火焰包裹的画板推到地上,转头朝谢菲尔德和夏尔思诡异一笑:“不要太想我,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
随即他跳进火焰中,消失不见。
谢菲尔德和夏尔思松了口气,终于将这个魔鬼送走,两人立即离开了充斥着火焰和浓烟的阁楼,回到了谢菲尔德的城堡里面。
两人精疲力尽,洗漱以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儿房间中的水银镜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转瞬间又消失了,三楼画室里的夏尔思还没给谢菲尔德画完的肖像画,就仿佛有人在继续作画一样,肖像画渐渐完成了最后的勾勒、上色,看起来跟刚刚在火焰中被燃烧的肖像画一模一样。
肖像画中的人,高眉骨,深眼眶,挺鼻梁,如羽翼般浓密的睫毛,如玫瑰般血色的薄唇,金发柔软,皮肤白皙,胸前口袋的别针上镶嵌着一株盛放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