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鬼契约
“可是就算你有夜莺玫瑰的纹身也不代表你是西泽尔·博福特吧，毕竟这个纹身只在《玫瑰勋章》中提到过，而《玫瑰勋章》这本小说是你自己写的啊。”
夏尔思思索了片刻，继续说，“还有一个疑点，要知道，《玫瑰勋章》的视角一直是安东尼的，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国王安东尼呢，这不会更令人信服吗？”
“是吗？原来我还有这样的逻辑漏洞啊，”谢菲尔德公爵说，“你读完《玫瑰勋章》了吗？是不是还没看到这本书的大结局？”
“什么意思？”夏尔思心生警惕，“大结局难道不是国王安东尼二世死在伦敦塔吗？难道还有其他的结局？”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菲尔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夏尔思匆忙回到房间，把床头的《玫瑰勋章》小说翻起来。
头戴白色面纱，身着洁白长裙，踏着长长红毯，伊丽莎白公主手挽着查尔斯公爵，向着教堂深处安东尼所在的位置缓步走来。
骷髅唱诗班的歌声在高大的教堂穹顶中回荡，宛如从腐朽的暗黑丛林深处飘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查尔斯公爵松开伊丽莎白的手，伊丽莎白移步垂手站在安东尼面前，在白纱中抬眼看向安东尼，却发现安东尼若有所思地看向虚空。
红衣主教博福特站在神父台上宣读：“感谢上帝的指引，让你们在神圣的教堂接受婚姻的洗礼，下面，我将问你们两人一个同样的问题，请你们在听完后认真回答。”
安东尼直接开口说道：“我不会与伊丽莎白成婚。”
他侧身看向教堂穹顶的某处，抬手咬破自己的手指，伸手朝向虚空，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从指间垂落：“我愿以鲜血为誓，以灵魂为祭，与魔鬼签订契约，复活我的爱人西泽尔·博福特。”
红衣主教博福特立即从神父台上走下来，伸手抓住安东尼的胳膊：“你疯了吗？”
安东尼两眼无神，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身体，微微侧头看向空中的某处，仿佛看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释然的微笑。
从此以后，国王安东尼疯了，他像是灵魂被抽出了身体，整个人变成了行尸走肉。
他白日里在城堡里游荡，到深夜的时候，他会悄悄一个人来到他以前种植玫瑰的花园中，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到玫瑰的花蕊之中，再将花朵摘下来放在他挖出的坟墓中埋葬。
城堡里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
有天夜里，有仆人提着汽灯巡逻，只见国王安东尼蹲在他的玫瑰花园中，朝着一处念念有词，等仆人走近的时候，发现安东尼面前是一个玫瑰坟墓。
他将玫瑰花摘下来，放置在他布置好的坟墓之中，似乎坟墓中躺着一个人，他欣喜地对着坟墓说话：“当玫瑰将自己的根茎从大地中抽出来，用力扎进夜莺胸膛的时候，玫瑰瞬间枯萎了。”
“但是夜莺身上的鲜血将枯萎玫瑰染红了，玫瑰花瞬间长大，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床，拖着夜莺的身体，将夜莺送向夜空中的月亮。”
“月亮听到了夜莺的哀鸣，落下了一滴清泪，泪水滴进夜莺的胸膛，愈合了夜莺的伤口，夜莺睁开眼睛，展翅飞向空中的月亮。”
“夜莺的身影越来越远，玫瑰再也追不上了。”
“玫瑰逐渐枯萎，花瓣簌簌凋落，它重新回到大地的怀抱，安静地栖息在大地的臂弯。”
仆人惊呆了，安东尼像是变了一个人，讲话完全不结巴，声线也有所改变，如果不是穿着国王的衣服，光从背影和声音上来看，根本就认不出这是国王安东尼。
“国王陛下，我们回去吧。”仆人蹲在安东尼身侧，“夜里很凉，还有露水，会生病的。”
安东尼却完全没有听到旁边仆人的话，反而是朝仆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别吵醒他。”
随即自己躺进玫瑰坟墓里，双手交叠在胸前，闭上眼睛，安静地睡在玫瑰坟墓当中。
仆人没有办法，赶紧回去多叫几个人将安东尼抬回去，可是等他到花园的时候，他发现安东尼根本不在花园。
花园里也根本没有玫瑰坟墓，只剩下微凉的夜风吹过玫瑰发出簌簌的声响，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看到这里，夏尔思听到敲门声：“夏尔思，我可以进来吗？我是谢菲尔德。”
“请进。”
“《玫瑰勋章》看完了吗？”
“还没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夜色已深，谢菲尔德提着灯，牵着夏尔思的手腕在寂静的城堡中前行。
他们穿过黑暗幽深的走廊，离开散发着幽光的城堡，在高悬的圆月之下，沿着微风吹过的田野，走到了一处十分幽静的花园。
谢菲尔德拉着夏尔思在花园的草丛中蹲下，看到花园深处有一个人影在移动。
这个人影拿着一把铲子，似乎是在挖土，他挖了一会儿之后，将铲子丢掉，跳进坑里，将一个人抱了出来。
他将这个人放在石台上，伸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指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开始对他念咒语。
此时谢菲尔德朝夏尔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声在夏尔思耳边说：“待在这儿别动。”
随即轻手轻脚地走到人影的身后，抄起随身携带的一根棍子将人影打昏了。
他快速将人影拖到一根大树前绑起来，对夏尔思招了招手：“过来。”
夏尔思从草丛中走到谢菲尔德附近，在月光下看清了人影的脸。
是麦克道尔。
而旁边石台上放置的竟然是罗宾森的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夏尔思抬眼看向谢菲尔德，“为什么麦克道尔要把罗宾森的尸体挖出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麦克道尔今天会挖出罗宾森的尸体？你……”
夏尔思满肚子疑问，还不等谢菲尔德开口回答，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纷至沓来：“你今天跟我说，你是西泽尔·博福特，但是西泽尔已经死了，而你不仅还活着，还活了四百多年……你……”
谢菲尔德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笑着反问：“你为什么不问杀死罗宾森的凶手是谁？麦克道尔将罗宾森的尸体挖出来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