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毫无胜算
这本《玫瑰勋章》怕不是谢菲尔德写的同人文吧,现在夏尔思对《玫瑰勋章》里讲述的关于安东尼二世的一生史料持怀疑态度。
正在这样想着,夏尔思问:“你喜欢安东尼二世?你喜欢他什么?”
谢菲尔德陷入到沉思之中,他似乎是望着大厅中翩翩起舞的人,又像是看向人群中的虚空:“喜欢好像不需要什么理由,就是一种没来由的亲近吧。”
夏尔思想起《玫瑰勋章》里面关于安东尼和西泽尔在教堂重逢的情节,会有一些奇怪,他们中间不曾联系的九年,似乎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造成疏离,他们在黑暗中展露自己的内心,在黑暗中拥抱靠近,这难道就是喜欢所带来的亲近感?
夏尔思不曾喜欢过别人,但是他自从见到了谢菲尔德就心生亲近,是喜欢吗?
脑海中一产生这样的想法,心脏如同擂鼓一般砰砰跳了起来,夏尔思看着谢菲尔德的脸,突然想逃离:“公爵大人,我先回房休息了。”
“刚吃完饭就休息吗?”谢菲尔德看着面前夏尔思的脸突然变红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请医生来看看?”
“没有不舒服,可能喝了点儿酒,想睡觉。”夏尔思不敢看谢菲尔德的脸,转身逃掉了。
黑暗悠长的走廊里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心生亲近吗?为什么想要逃离?
夏尔思躲进房间里,背靠着门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之中。
楼下大厅里的音乐渐渐止息,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城堡里恢复了寂静,夏尔思睡不着觉,他在卧室里踱步,却依然平复不了自己的心情,他决定出去散散步。
月光如水,玫瑰花在风中摇曳。
花园中坐着一个人影,夏尔思没有走近,但是很奇怪的是,虽然只有一个人影,却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还是决定要守护他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是的。”低沉浑厚的嗓音,是谢菲尔德。
“可是他并不是国王陛下。”
“我知道。”
“你把他当成国王陛下的替身,对他不公平。”
一阵沉默,谢菲尔德没有回答。
“如果你发现他和国王陛下不一样,你还会守护他吗?”
“我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听到这里,夏尔思转身离开了,他慢慢走回到房间,脑子里有点乱。
如果我真的喜欢他,他会喜欢我吗?他好像是喜欢我的,周围那么多人,他对我比对别人关心一些。他好像又不是喜欢我的,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说“你幼时父母双亡,在人群中对你好的哥哥,你就把他当成你情感的寄托,如今你看到我,心生亲近,把我当成你的哥哥,只是情感的转移罢了……”
他说我是情感转移,他自己呢,他是不是把对别人的感情投射到我身上,而且他喜欢的那个人是已经去世四百年的安东尼二世,现在只存在于书籍、剧本、舞台戏剧之中,竞争对手是一个纸片人,我还有胜算吗?
夏尔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谢菲尔德刚刚在花园里说的话深深刺伤了夏尔思,他心里把夏尔思当成了国王安东尼二世,他就像是入戏了的演员,但是戏剧总会落幕,夏尔思又不可能永远扮演安东尼二世。
御前会议中,国王安东尼表示要特赦欧文·哈里斯,并授予他伯爵爵位。
安东尼一说完就一石激起千层浪,查尔斯公爵当场表示反对:“陛下,您不能做这样的决定,要知道欧文·哈里斯是威尔士人,他的父亲和叔叔曾经参加过反英叛乱,被国王安东尼一世剥夺过财产,如果现在把他从监狱里放出来,他再次掀起反英叛乱也说不定!”
安东尼嘴角抿成一条线,手紧紧抓住王座的扶手,青筋从白皙的肤色中透出来。
他之前只是下定决心要这样做,但是这样做了之后遇到什么阻碍,他没有想过。
他不知道欧文·哈里斯的过去,他只是单纯地以为欧文·哈里斯是王后的情人,这段“风流韵事”只是皇室丑闻,但是他没想到这还涉及到政治叛乱,一时间安东尼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可是他、他、他一直是城堡的、侍、侍从,一直服、服侍着凯瑟琳王后,他没有、没有错……”安东尼一紧张又开始结巴,结巴到脑门出汗,他想说,那些都是欧文·哈里斯父亲和叔叔做的,与哈里斯无关,哈里斯照顾凯瑟琳王后那么久,他不应该被关在城堡里,如果他还是罪犯,他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但是越是想说就越是结巴,反倒怎么也说不出来。
“陛下!”查尔斯公爵朝周围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大臣瞬间跪下来,纷纷劝阻,“陛下,欧文·哈里斯的家族有反英叛乱史,他接近凯瑟琳王后肯定也是别有用心,当年凯瑟琳王后在世的时候,被他蒙蔽了双眼,如今陛下不能也上他的当啊!”
群臣哀嚎,全力反对,安东尼的视线投向台下的博福特主教,主教大人平时与查尔斯公爵唱反调,这一次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呢,没想到博福特主教看到安东尼的眼神,却偏头转移了视线,安东尼心里一沉,知道这一次自己毫无胜算。
“那、那好吧,这、这件事情再商、商议吧。”安东尼妥协了,他低下头,弯曲的背脊像是墓碑上的一条裂缝。
御前会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安东尼像是一个提线木偶,高坐在孤独的王座上。
会议结束之后,安东尼没有回城堡,而是径直去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此时的博福特主教也回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他问道:“陛下是现在去教堂祈福吗?”
安东尼摇了摇头,他只想去找西泽尔。
到达教堂之后,安东尼四处寻找,可是西泽尔不在教堂。
西泽尔曾说,他住在河岸街南侧的萨默塞特公爵府里,安东尼又乘坐马车前往萨默塞特公爵府。
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失去他了,毕竟,人生没有几个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