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鲜血玫瑰
第二天。
谢菲尔德提前到了三楼的画室。
他推开门，画室的中央立着空白的画架，画架的正对面摆放着一个铺着波斯毛毯的长沙发。
阳光透过窗外斜照进来，正好洒落在长沙发的一角。
谢菲尔德最喜欢午后和黄昏时分的光线，午后的光照亮了空气中的尘埃，光线清晰可见，而黄昏时分的光线则温柔缱绻，将万物渡上一层金边。
此时的夏尔思推门进来，谢菲尔德转头看去，看到阳光就正好在夏尔思身上渡上一层温柔的滤镜。
阳光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他身上总是有这样一种魅力，只要你看着他，就会陷入到美梦里。
他像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神祗。
谢菲尔德走到夏尔思身边问道：“夏尔思先生，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谢菲尔德身上清淡的玫瑰花香袭来，让夏尔思心神荡漾，夏尔思走到画板旁边，一不小心将画板踢翻在地，他迅速扶起画板：“公爵大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安静地坐在长沙发上就好……”
“画画儿要持续多久？”谢菲尔德向夏尔思迈近了一步，夏尔思紧张得又差点儿把画板踢翻。
“嗯，大概一下午……”夏尔思拿起颜料盘开始调色，准备画笔，低着头不去看谢菲尔德。
“你好像有点儿怕我，你昨天晚上跟我散步的时候还挺好的……”谢菲尔德侧头看了一眼夏尔思，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其实不是怕，主要是紧张，一种没来由的紧张。
谢菲尔德隔着夏尔思有一定距离，但是夏尔思觉得，谢菲尔德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夏尔思皎白的脸颊都泛红了。
夏尔思顾左右而言它：“先生现在可以坐在沙发上了，我们可以开始画画了……”
夏尔思并没有跟谢菲尔德说应该摆什么样的姿势，但是谢菲尔德就那样随意地在沙发上坐着，眼神看向窗外，自然而又迷人。
谢菲尔德浅色利落的头发，深邃明朗的五官，浓密纤长的睫毛，最重要的是那如玫瑰般诱人的唇瓣，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吻上……
冷静冷静，夏尔思坐在画板的背后，扯了扯有些紧绷的裤子。
投入到画画中的夏尔思全神贯注，时不时抬头看向谢菲尔德，画室里很安静，甚至能听到窗外飞鸟振翅的细微声响。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公爵大人，克里尔伯爵想见您！”
“好，先带他去我的书房，我稍后就来。”谢菲尔德回答。
画作还未完成，夏尔思停下笔，看着面前的谢菲尔德，眼神里满是等待安排的意思。
谢菲尔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下次再来画室。”
夏尔思放下笔：“好。”
谢菲尔德离开之后，夏尔思并没有离开画室，反倒是静静地坐在画板前发呆。
夏尔思以前在济贫院的时候就显露出画画的天赋，但那时缺少画纸画笔和颜料，夏尔思就在路边捡树枝烧成木炭，用木炭在各种墙上画画，差点儿被济贫院的院长打死，后来被克里尔伯爵带到剧院的时候，剧院里画海报的工作人员教夏尔思画画，夏尔思才正式接受画画的专业训练。
画画比演戏有天分，剧院里的很多人都这样评价他。
虽然面前的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夏尔思却提起笔开始在画板上继续勾勒线条。
谢菲尔德的脸部轮廓和形象在夏尔思的脑海中十分清晰，即使他们相识还只有短短几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在画室里拉长了影子，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夏尔思停下画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伸伸懒腰。
花园里出现了一个白色蕾丝纱裙的身影，她走到花园中间，用剪刀摘了几朵红色的玫瑰。
她摘完玫瑰之后转过身，抬头往夏尔思身处的房间看了一眼，夏尔思立即侧身站到窗帘的后面，避开了女人的眼神，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那个她的脸，她是坎蒂丝小姐。
过了良久，夏尔思又探头看向窗外，正好看见花园中的坎蒂丝小姐将手里的玫瑰花送给一个男人：“黄昏的玫瑰沾上露水，就像是情人的眼泪。”
“此时的露水还未形成，上面是园丁浇花之后残留的水珠。”男人背对着夏尔思，身形被花园所掩盖，但夏尔思听声音就辨别出这是谢菲尔德。
“公爵大人真是不解风情。”坎蒂丝见谢菲尔德没有接花的意思，只好讪讪地把手上的玫瑰收回来，放在鼻子下方轻嗅了一下掩饰尴尬。
谢菲尔德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如果坎蒂丝小姐找我只是想说玫瑰的事，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公爵大人别走！”坎蒂丝喊住谢菲尔德，“我听说公爵大人想扮演《血皇冠》里的西泽尔·博福特公爵？”
谢菲尔德停住脚步：“是的。”
“公爵大人还没有舞台经验吧，如果大人不嫌弃，我可以陪公爵大人对戏，练习台词，在舞台表演上给些建议。”
“不用了，谢谢坎蒂丝小姐的好意。”谢菲尔德客气地回应，转身离开了。
坎蒂丝朝谢菲尔德的背影喊道：“一个人摸索是很辛苦的。”
谢菲尔德停下脚步，但他没有回头：“我不是一个人摸索，我会邀请夏尔思先生帮我。”
“夏尔思？公爵大人为何如此信任夏尔思？夏尔思是杀害罗宾森的嫌疑人，公爵大人不要跟他走太近。”
“我相信他，他不是杀害罗宾森的凶手，我会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洗清夏尔思的嫌疑。”
谢菲尔德身上清淡的香气与玫瑰花混合，沁入坎蒂丝心间，可惜这香气渐行渐远，挽留不住。
坎蒂丝站在原地，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玫瑰，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枝茎上的刺，鲜红的血瞬间溢出，她抬起手，将指尖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到花瓣之上，鼻尖靠近玫瑰花瓣，眯起眼睛露出沉醉的笑容：“玫瑰与鲜血的香气交融，最是夺人心魄，我一定会得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