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任务更变
“糟了，忘记买糖了。”
回到客栈后，李娇娇一掏糖兜，里面就剩几粒零星的糖果。
段青莲放下大小袋的零嘴和糕点盒，倾身按住李娇娇，替她脱下鞋。
“无事，我去买。”他捏着她的脚踝，今天李娇娇跑得太欢了，“还是城南那家，对么。”
“是。”李娇娇点头，“不让我同你一起去么？”
段青莲抬首，面上温柔地笑着：“你今天走太多路了，虽累一些会睡得更好，但再走脚会痛的。”
李娇娇笑嘻嘻地低下身，揉了揉他的脸颊：“你怎么这么乖呀。”
被揉捧的脸笑得更柔了一些，李娇娇的触碰每一次都让他更为愉悦：“因为会让你开心。”
“你想要的，希望的，我都会去做，让你不悦的，不喜的，我也会抹杀掉。”
不感动是假的，他同一个只信奉她的信徒，谁会拒绝一个只信奉自己的信徒。
李娇娇弯起唇角，眼里的喜悦也溢得满满：“那我也要变得更好一些。”
“不用。”段青莲摇头，“你做李娇娇便好，李娇娇对我而言，就是最好。”
“这样的话，那给你一个奖励。”李娇娇低下身，“亲亲要不要？”
粉嫩的唇一瞬拉近距离，像引他入网的诱果，而他已在网中。
“好。”
……
门被轻合上，李娇娇瘫在床，双颊微红，脑子里全是段青莲软软凉凉的唇。
【宿主请停止遐想，系统更新提示，请宿主接收。】
！！！
“淦！你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提示一下，会吓死人的！”李娇娇一抖，这破系统就偶尔靠谱过一回，吓她倒是一拿一个准。
【宿主请文明用语，不然系统可以对宿主使用禁言权限。】
“那是什么？”
【变哑巴。】
“……”
李娇娇抿了抿嘴，干咳两声：“什么更新提示？”
【对宿主是个好消息，改变段青莲任务可以终止，现在只需要段青莲好感度达一百就可回到宿主的原来世界。】
“为什么？？？”这个消息让她直接一骨碌爬起身。
【段青莲这个任务难度已经超过以往攻略的任何人物，系统更新后判定人物难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三观已经没有办法回归正常。】
“可他一直在变好。”
【攻略对象的面板数据一直未更变，他不是在变，只是在克制。】
“……”
系统的话让李娇娇有点缓不过神。
这意味着段青莲还是扭曲枯败的，他还是不懂善恶，分不清好坏，他不是在变好，是在克制，因为会让她不悦，所以他不做她不悦的事。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让段青莲亲口说他爱你，任务就达成。】
……
房内静了许久，再无声音。
段青莲立在门外，身后的夕阳似火，灼到他的衣袍，黑白交映间着残红，像要烧起来一般。
他勾了勾唇角，却发现僵硬得无法再盈出笑。
原来李娇娇不完全是骗他，是有人指引她而来。
“公子，你的糖果。”
段青莲接过包好的糖果，弯下眸眼：“多谢。”
人群仍是熙攘，有人孤身行走，有人成双成对，亦或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他站在糖果店的门口，偏头凝望着。
什么是正常？他与他们有何不同呢？
片刻，他轻叹了一声，走下台阶。
他这种疯子，怕是想不明白了罢，若问李娇娇她定是知道的，可到时她要他说爱她怎么办呢？
天突然就变了，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行人们纷纷加快离开的脚步，路边的商贩开始收起了摊。
段青莲望了一眼天空，恍惚间，看到了京都时的雨。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想回去见李娇娇的，但又怕李娇娇要让他说爱她。
一声冗长的钟鸣止住了他的脚步，他抬头望去，是栖善寺。
栖善寺的门是敞开的，正中的大鼎里依旧燃着焚香，只是不再如以往，冷冷清清。
“段公子。”
廊沿下，闻妙披裟坐在木轮椅上，明睿的眼略弯，笑得慈蔼。
“你认识我么？”雨中，段青莲已然浑身湿透，语气却平静无澜。
闻妙松开钟椎，笑着摇头：“善光同我说过你，进来避避雨罢。”
沉默了片刻，段青莲走进了寺庙。
雨还在下，落在廊顶发出噼啪的声响，又沿着倾斜滑落至廊檐，坠落地面，溅起一片水花。
“段公子好像有心事？”闻妙望着廊外的雨，眼底是不断溅起的雨花。
段青莲微抬着头，同是望着暗色天空落下的雨点，湿漉漉的发贴着脸颊，眼睫氤氲微湿，“或许是罢。”
“可为你解惑么？”
“解惑？”段青莲顿了一下，眉头微蹙，摇了摇头，“怕是不行。”
“这样啊。”闻妙摸了摸佛珠，“那段公子可进去同菩萨说说，佛听万灵。”
段青莲抬眸，向大鼎后的佛殿，里头立着一尊尊的菩萨像，眼点漆，仿如生，可终究是死物。
“我不信死物。”
佛被亵渎，闻妙却并未生气，他盘着佛珠，道：“可那位李姑娘却信。”
李娇娇信。
段青莲怔了一下。
“李姑娘的红绸还在后院挂着，还在等着你的绸上墨。”
“多谢。”
段青莲抬步，又踏入雨中。
闻妙笑着：“树上的红绸都被许愿之人拆走了，很好找。”
“很好找……”
-
银杏树还是那样苍劲挺拔，雨打在枝叉，连着绸子也沾湿了雨露。
段青莲飞身上枝，第一眼便寻到了那日所绑红绸的那处。
一条满是字迹，看起来愿望极多，一条红艳无字，在旁垂零。
他拆下那条满是字迹的红绸，看了一眼，眸眼便弯了下来。
希望段青莲多吃饭，多睡觉，不要受伤，不要杀人，也不要杀我……
密密麻麻的，都是不要。
可到最后一行时，他的笑又顿住了。
略微褪色的字迹写着——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