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洗不干净怎么办
“顾景舟你最近精神状态堪忧啊！”许过筠心情不错，双手插兜靠在课桌上。
“有么？”恍惚。
“别动，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什么？”手在脸颊两侧碰了碰。
“有字。”
“有字？”疑惑。
“还挺大的……”
……
拿出手机前置对着自己。
“在哪？”
“花痴！这么大两个字你看不见？”
顾景舟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你最近身体不错？”，指了指他的腰，“悠着点！兄弟。”
【今天值日，你先回去】
【等你】
【不用，帮我到三味买本山居笔记】
【山居笔记……行，那我在家等你】
啧，在家等你，说的跟正经小情侣似的，那明明是课外学习小组。
顾景舟到家，左等右等，得有快1个小时，还没回来。
窗外飘起雨来，不一会儿，由水珠连成线，细细密密，伴着阵阵寒风，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叶落下。
【还在学校吗？别动，我来接你】
顾景舟撑着伞走在雨里，狂风沿着伞沿吹起一角，雨顺着风飘了进来。
这家伙，怎么又不回消息，给她惯的。
偌大的校园静的仿佛一座空城，和白天的喧闹截然不同，在大雨的洗刷下蒙上一种悲情色彩……
“蓝芯芃！”空无一人的楼道回荡着男生的呼喊。
奇怪，去哪了。
到了3班，书包还在，能去哪呢？
电话还是无人接听，顾景舟把整栋楼都跑了一遍……人应该还在学校里。
“喂，你总算接电话，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极度虚弱的声音，“三楼……女厕所……我……”
话还没说完，顾景舟就冲进了女厕所：女生坐在地上，额上满是汗珠，脸色惨白，唇无血色。
“能起来吗？”
摇摇头，手指上有淡淡血痕。
“抱你”，张开手臂让她把手搭上来。
见女生迟迟不动，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穿上。”
温柔地揽过女生的头，“难受吗？先抱你出去。”
来到教室里接了杯热水，看着蓝芯芃喝下。
脸色一点点恢复，“手还凉吗？”握了握，好多了。
“难受还不跟我一起回，我可以帮你打扫……”
感觉到女生情绪变化，赶忙说“下次我等你。”
“衣服脏了”，女生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顾景舟反应了一下，“咳，人没事，衣服脏了可以洗。”
“洗……洗不干净怎么办……”女生带着哭腔，一抽一抽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哭的这么凶，为了一件衣服。
“洗不干净我们买新的，不哭。”手指拭去眼泪，又把披在她身上的校服紧了紧，眼神里全是心疼。
“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顾景舟一头雾水，“知道什么了？”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女生哭的更凶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灼的顾景舟手背发麻。
顾景舟也急了，话到嘴边竟成了一句，“你再哭我亲你了！”
女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停止了哭泣，把头埋进男生的肩膀。
“抱我。”声音极度委屈。
顾景舟有些不知所措，“确定吗？”
“确定！”
窗外的雨停了，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天早都黑了。
“要不要抱你上去。”顾景舟垂下眼眸柔声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
从车上跳下来，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发丝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我能去你家洗个澡吗？”
“啊？可……以吧。”
“你每次都这样子啊？”
“哈？奥……也不一定。”
顾景舟拿出手机，12号，做了标注。
很久以后，顾景舟才知道，那天厕所里两个女生议论许过筠和方思简……蓝芯芃刚好亲戚来了，起的急，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才明白原来她说的“不干净了”，“洗不掉了”是什么意思……
傻瓜，所以你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让我心痛，对吗？
“山居笔记？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了？”
“离我远点！”
“我k，搞得自己跟朵娇花一样。”自从和方思简有了那种关系，许过筠言语间变得像个油腻的老男人。
“滚！”
课外学习小组也有几个月时间了，蓝芯芃的物理成绩也有了起色，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是，顾景舟还没有一个……身份……
自从学习小组成立以来，顾景舟时不时会到3班门口等她放学。
李锦言跟他打个照面，本以为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等芯芃啊！”
虽然这一声芯芃叫的顾景舟有些不爽，还是礼貌的回应：“嗯。”
“她的成绩越来越好，你们……”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笑容。
我们……我们怎么了。
顾景舟自然接过蓝芯芃的书包，“山居笔记，看完了，给你。”
“这么快，你又翘课去天台……”
被拆穿的男生也不生气，“你同桌说你学习越来越好，就你那成绩，也能看么。”
“咳，我成绩怎么了，上次语文，比你高……”
“你刚才说谁？”
“李锦言啊。”
“我们换座位了，不坐同桌了。”
“是吗？没听你说。”
“是个美女，你想知道吗？”
顾景舟撇撇嘴，“好啊！”
“天台风大，别把脑子吹坏了。”
……
男生坐在钢琴前熟练演奏，蓝芯芃看的入迷。她确实有一个音乐梦，奈何平凡的家庭不足以支持这一切。
“你又偷看我。”
“没看你，看钢琴呢。”
……
“想听什么，弹给你。”
“那就……蒲公英的约定。”
在没频繁等蓝芯芃放学的日子里，顾景舟和许过筠混过一阵，想来也就是高一一整年时间，也就是那时他无意间又见到了山屏镇的那个女孩。
不顾家里反对，转学，到了建安。报到当天，制造机会和她认识……
所有的机缘巧合，都是某个人的蓄谋已久。
他知道许过筠高一的时候对一个女生爱而不得，所以一直听一首歌：蒲公英的约定。说来讽刺，他们喜欢的竟是同一个人。更有趣的是，原来不是爱而不得，而是另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从高二元旦开始，顾景舟表白心迹的想法越来越弱，不是不够炽热，不是不够深爱，而是他发现，蓝芯芃和许过筠的错过可能是源于一些误会，只是现在弥补为时过晚。
他害怕有天，他们在一起了，蓝芯芃还是会对他说：我喜欢的人是许过筠。
那是顾景舟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