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手联弹
穿过中庭，陈列架上的古董花瓶中有两张照片摆在显眼的位置。
一张是初中毕业的大合照：鸿鹄中学2005初中部毕业留念。密密麻麻的人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顾景舟，照片的主人想必是温凌。
还有一张双人照，女生笑的很甜，单手挽着男生胳膊，身体微倾，男生站的笔直，看起来像个大傻子。两个人都是那种一等一的好看，俊男美女。
蓝芯芃指着照片刚要说话，就被顾景舟推到了后面。
后园修建着一个椭圆形泳池，水色碧蓝，底部石砖拼接铺出一幅花海图案，水光粼粼。
两侧长桌上整齐摆放着沙拉，海鲜，甜品，红酒各色果汁热饮。
蓝芯芃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顾少”，人来人往和顾景舟打招呼，也都友好的和身旁的蓝芯芃点头示意。
顾景舟拿了一杯红酒，一杯热果汁递给女生。
365，366，367，蓝芯芃无聊的在数小蛋糕。
“这种聚会是没意思，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带我来？”
男生挠挠头，“这不是……”
“生日快乐！”在一排蛋糕中挑了一块生肖猪的给他。
“额，虽然但是我不属猪，还是谢谢。”说完才反应过来和属相无关。
“你还挺记仇！”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到跨年晚宴，接下来有请小女温凌为大家演奏一曲。”
泳池黑暗的一角忽然亮起一盏暖色，白天鹅出现，姿态优雅，修长的脖颈，不加修饰的手臂线条灵动跳跃。
“我想请顾景舟一起，大家说好吗？”面对众人毫不羞怯。
目光聚焦在顾景舟这里，他正在教蓝芯芃剥螃蟹，完全没听到温凌说什么。
“你看我这个腿，多完整！”求夸夸。
“景舟，来一曲吧。”众人起哄。
顾景舟终于从螃蟹腿中抽离，“不了，不是主场，下次各位光临寒舍我再好好招待。”
从大家失望的眼神不难看出，顾景舟的钢琴应该弹的不错。白天鹅眸子沉了下去，气氛有些许尴尬。
“去啊，怕弹的太难听，被人笑话？”
“开玩笑！”方巾擦擦手，朝钢琴方向走去。
果然蓝芯芃一句话比别人说多少句都好使。
悠扬的旋律飘荡在夜空，水波，花海，灯光下，两人配合的很好，除了顾景舟的羽绒服格格不入外，一切都很和谐。宾客们纷纷投去祝福的目光，仿佛一对新人就要携手面对往后人生的风雨，期待他们有更好的表现。
伴随着悦耳的音乐，宾客们两两组合，跳起舞来。
黑色蝴蝶结随着旋律上下摆动，许过筠与她十指相交，两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顾景舟朝蓝芯芃看去，眼神温柔如水，嘴角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
小爷我就是厉害！蓝芯芃隔空对他竖起大拇指。
她也会弹一点电子琴，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爸妈还有工作……
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也就会几首特别简单的。
别墅，游泳池，钢琴，派对，这些，都不在蓝芯芃的世界里。对这种家庭的孩子，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她看着盘子里的螃蟹腿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这些，离她都太遥远，太遥远……所以，只能选择离开，对，离开。
鬼使神差的她到了别墅外，要怎么回去，荒郊野岭的，没有公交车。打车回去要多少钱，自己身上的钱怕是不够。
摸摸口袋，咦，手机，什么时候，男生又把手机放进她的口袋。
嗯，只能先打车回去，回家取了钱给司机师傅了。好在有手机，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给爸妈打电话。
冬日的夜漆黑又漫长，蓝芯芃来到路口，不一会儿就打到了车。
钢琴声消失……
顾景舟发疯似的找她，许过筠也表示没有留意，其他人更是不认识蓝芯芃，只是觉得奇怪，顾家少爷怎么对一个普通高中生这么在意。
距离市中心还有10多公里，她要怎么回去。
对了，手机！
“喂，你好。”
“我不好！蓝芯芃你在哪？”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地方我不认识……”
“你在出租车上吗？”语气很急。
“是。”
“把手机给司机！”
“……”
一番交涉。
“我跟司机师傅说好了，前面平安大桥放你下车，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来。”
“不用，直接回去就行……”
“按我说的做！”
等了5分钟，一辆轿车停在蓝芯芃面前，是顾景舟。
“你干嘛？”
“哈？”
“我带你去的肯定会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地方这么偏，你不害怕吗？”
“有点害怕……”被顾景舟的理直气壮说的有些心虚。
“你有钱回去吗，从这打车回去要200块！”顾景舟也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女生小声说了句，“我没有，我家就是穷。”随后往先前出租车行驶的方向走。
男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
“我错了，送你回去。”
开了车门，女生也不再执拗，她知道自己走不回去，不过是今天上了车，明天不再理他就行了。
司机载着两人一路畅通无阻，两人的心里却都堵着一大块石头。
宽敞的后座，蓝芯芃蜷缩在一边，故意远离顾景舟。
顾景舟呢，趁她不注意就往过挪一点，奈何还是没用。蓝芯芃像是用意念在两人中间砌了一道冰墙。
“新年快乐！”12点，顾景舟发出短信，如他所料，没有得到回复。
接连几天，顾景舟给自己的手机上发了几百条短信，他哪知道蓝芯芃把手机放在抽屉里根本不看。
在楼梯口等了3天也没见她，教室也没人，原来是从东楼梯绕下去了。
就那么不想见我么？
物理测试全年级出了2张几乎满分的试卷，一张出自顾景舟之手，另一张出自三班？
终于，被顾景舟逮到了。
蓝芯芃抱着一沓作文本从办公室出来，“蓝……”
“我帮你拿。”男生巧妙接过蓝芯芃手里的作业本，两人有说有笑的朝三班方向走去。
“谁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