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章 主子对她好特别
成王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悲悯,非常纯粹的悲悯,不掺任何杂色。
他心头掠过一丝疑虑,眸色逐渐幽深起来。
“殿下,得罪了”,元梨轻舒一口气,俯身侧耳,将脸紧紧贴在成王心脏的位置。
细腻光滑,带着微凉的触感瞬间占据成王的所有知觉。
他的喉头顿然一紧,周身不自觉地紧绷起来,藏在宽袖中的两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殿下,放轻松,自然地呼吸”,元梨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成王尝试松开四肢,清晰而缓慢地一呼一吸。
元梨闭上双眼,尽量使自己心无旁骛,专心去听胸音。
她不断地调整位置,为了稳住姿势,她甚至将手放在了成王裸露的身上。
那种极舒适的温热感再次袭遍全身。
成王喉结缓缓滑动,所有的怒意都被异样的舒适与紧张替代。
他甚至希望那双柔软温热的小手,再多覆盖一些面积。
果然,那双手竟然开始一寸一寸地揉捏他的各处关节,肌腱。
元梨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成王心脏有异,而且周身的脉络筋骨也有些异于常人。
如果元梨推测没错的话,成王不仅时常心绞疼,而且全身筋骨也会剧疼无比。
只可惜这是落后的古代,若是能照个ct,可能一切病兆都会清清楚楚。
元梨深深看了成王一眼,心里觉得可惜,如此风华绝代的小王爷,却被诡异的重疾缠身,遭受常人难以忍受的极致痛苦。
成王扯过衣襟,合衣而起,耳根微红。
不知怎么的,剥皮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感觉他像被悍女强了的羞涩小郎倌儿。
他家主子杀伐果决,何曾有过这样的柔态?
剥皮看向元梨的目光愈加愤愤然。
不行,他要让郑嬷嬷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丫头立立规矩,不能让她对主子乱来。
他是……半个男人,有些话不适合说,郑嬷嬷掌管主子的饮食起居,正好便利。
元梨诊断完毕,心头有些沉重,成王的顽疾,一部分是后天人为造成,另一部分却是先天不足,医治起来,非常棘手。
不过,元梨从不会被高难度的挑战吓倒,她身上有一种“死磕到底”的耐力和韧劲。
曾经,她为了破解一个极其复杂的丹方,把自己关在药房七天七夜,妈妈只能把饭食放在药房门口。
为了研究出一种减少副作用的调理性中药,她整整死磕了两年。
任何果,都必有因。
她坚信世间的一切“症结”都有最完美的解答方案,包括病症。
尽管古代没有高科技的诊断器材,她也会用别的方法了解成王的病因,找到最适合的治疗手段。
成王这具身体,她要了!
只不过是作为大夫研究人体的那种“要”。
她要祛除它的病痛,让它重新健壮有力,勃勃生机。
元梨看向成王,郑重道:“殿下,民女可否和您单独谈谈?”
成王微怔,点了点头,“剥皮,你们都出去。”
“殿下!”剥皮有些不情愿,他可不敢让这乡野丫头单独和主子在一起。
“殿下您当心些,我们就守在门外”,凌迟对成王恭声说话,目光却冷厉地盯着元梨,
成王点了点头。
腰斩瞪眼,暴躁地向元梨握了握拳头,警告的意味儿很浓。
车裂却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但是看向元梨的眼神寒如冰刃。
面对四人明目张胆地敌视和警告,元梨视若无睹。
殿门关上之后,元梨向成王微微躬了躬,低声道:“殿下是否时常感觉心脏绞痛?而且,全身筋骨仿若碎裂一般的疼痛?”
成王眼中现出巨大的震惊。
这是他的先天顽疾,从出生就这样,他从未告诉过别人,就连宫中御医和薛大夫都没有诊断出来,这野丫头竟然看了出来。
小时候他疼痛难忍,宫中御医多次检查都检查不出任何毛病。
太后和皇上便以为他是为了讨宠而故意装病,次数多了,他就惹了他们厌烦。
所以,每一次哪怕他疼得不欲为人,也不会再吭声,只默默地把自己藏起来,在黑暗和孤独中忍受一分一秒的非人煎熬。
成王怔怔看着元梨,喉结微微滑动,声音低沉,“的确如此。”
“殿下这是先天不足,在民女没有找到病灶之前,只能用药缓解您的疼痛。
以后,不管民女有怎样怪异的治疗方式,都请殿下乖乖配合民女,可以吗?”元梨眼中的悲悯又不自觉流露了出来。
“可以”,成王的声音莫名地温和。
这一刻,成王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天才,眼前这个衣着朴实的少女第一次知道了他无法言说的病痛。
他的内心忽然平添了一种奇特的安全感,就好像他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有一个人懂得他的痛苦,他不再是黑暗中绝望煎熬的孤独者。
元梨深深呼出一口气,松了松肩膀道:“殿下,民女这就为您写补血单方,民女的药房还未建成,所以,只能劳烦您去其它药房抓药。
止痛的药,民女回去要针对您的状况重新调整,过几日便给您送过来。以后的饮食起居和用药,请殿下一定要遵循民女的医嘱。”
“嗯”,成王应了一声。
剥皮四人进来后,成王便把单方给了剥皮,让他差人去抓药。
元梨则列出了一个长长的食材单,让人去准备食材。
成王的中餐和晚餐都由元梨亲自来做。
成王命府中的管家余叔为元梨准备了一个房间。
这房间以后就是元梨的专属房间,可以在别院长住,而且就在成王的寝殿旁边,方便随时照看成王。
由于剥皮不停地抱怨元梨对主子如何如何。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元梨对成王如何如何,而成王却没有对元梨如何如何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别院。
据剥皮说,今日来的那个农家小医女,不仅亲自摸了主子的手腕,翻了主子的眼皮,看了主子的招财,还将脸紧紧贴在主子赤裸的胸膛上。
而他们的主子,竟然丝毫没有动怒,全都一一“乖巧地”照做了。
这简直反常得有违天理!
别院中的所有仆从皆都暗自震惊。
遵照以往的情况,这小医女不是早应该人头落地了么?
前些日子清芬抱了主子,直接被主子砍了脑袋。
为何主子独独对她如此特别?